但情况紧急之下，居然一时找不出这种存在……为邪恶牺牲这种事，实在是超了这事的提纲了。
    谢传灯好不着急，只是平静地环视着周围诸人，看着他们鸵鸟一样低下头，悠悠道：“质询的时间有限，大家还是踊跃提问吧。”
    他可从来就不是一个软柿子。
    若是不会搞事的话，怎么配当昆莱人？
    第146章 历史车轮，见谁碾谁
    谢传灯这种行为让在场诸人一时都哑口无言。
    怎么能这么做呢, 谎言于之政治，就如同色彩于之美术、曲谱于之音符、武器于之战争、燃料于之火焰，大家这么努力在这个圈子里努力地搅合是为了什么啊, 不就是为了妥协为了大家有的玩么？
    你不感动就算了, 还掀桌子，真要世界和平只能种田玩起来还有意思么？
    空气诡异地安静了至少三分钟, 政治家族里的秘密他们自己也数不了，谁知道一开口会不会泄露什么了不得的机密啊, 只能是先闭嘴保平安。
    直播弹幕里倒是热火朝天, 吃瓜群众本以为会如以往一般的嘴仗, 并不如何激动，但谁想居然天降大瓜，一时间大家都如同打了鸡血, 呼朋唤友地前来围观，在线人数飞一样的上涨，分分钟就突破了传灯创造的历史记录。
    终于，在吃瓜群众都要不耐烦时, 联盟最高议会的议长大人终于站出来，开始了质询的第一个环节。
    “无论如何，面对新生事物, 需要谨慎与克制。”这名儒雅的中年人有着极为稳重的气质，深蓝的眼眸里满满都是睿智，仿佛一名学富五车的学者，而不是政治圈里的大赢家。
    在众人都明哲保身之时平静地站了出来, 他面对着联盟里最明亮的新星：“我非常钦佩你对联盟做出的贡献，但数量引起的质变将化成武器，放在单独一人的意志里控制，都是非常危险的。”
    谢传灯神情也郑重起来：“虚拟境有着自身的法则，也并非垄断独有，任何人都可以在第五空间里建立精神幻境，只看能力而已。”
    “但我们并没有成功。”见有议长带头，终于也有一位议会成员勇敢地站了出来，他看起来非常年轻，神色小心翼翼，“第五空间目前只有一点传递信息的作用，达不到你说的程度。”
    “很正常，就有的人可以建立一个y&t，有的人只能宅在家里咸鱼一样，”谢传灯淡然道，“顶尖毕竟是少数。”
    “那么，现在的议题就是，如何证明你的虚拟境不是唯一。”另外一名戴着y&t标志的议员起身询问道，“如何你帮助别人建立一个另外的虚拟境，就代表你说的是事实。”
    在小心地规避后，他们也渐渐回过味来，不是不能说话，是不能说假话，那就只能少说一点了。
    但这样简直是不给他们发挥口才颠倒黑白的机会啊！
    明明他们可以带着大义的帽子把他说沟里去，再理所当然地立法参与进虚拟境的管理的，现在是要怎么玩啊？
    “这不是我该证明的事情，”谢传灯冷淡地打回去，“毕竟是你提出的问题。”
    嗯，谁主张谁举证是联盟的法规，这个问题的确不是谢传灯主张的。
    “现在联盟已经出现了一种精神力教派，造成不少治安麻烦，面对这种精神力造成的危害，你应该拿出补偿的态度。”又有人找出精神力带来的负面影响。
    “图兰带来的歼星炮造成无数星球毁灭，需要负责么？基因针造成的异体，谁来负责？精神力带来的特殊问题，我已经安排了人手由联盟管理，专门负责这些案件，他们与虚拟境并无关连。”谢传灯淡淡道。
    ……
    于是众人围绕有关无关提出无数问题，谢传灯通通回复过去，他不怎么擅长争辩，但没关系，他擅长把别人拉到和自己的一样的境界，然后打败他们。
    最不济，如果国会质询时间对方还是不能得到结果，那么结果就会交给联盟选民公投——以谢传灯在平民里的支持率，根本没有一点悬念。
    这种世界，当然是各大家族们不能接受的，人类顶层的盘子就那么大，一个新的势力诞生，必然有旧势力要下去，目前看来，y&t可能就是这个旧势力，但旧势力错踪复杂，失去它众多家族都要伤筋动骨，更重要的是，谢传灯目前只有楼夙一系关系较好，不接受其它势力的橄榄枝。
    偏偏楼夙法系代表的中低层阶级与他们向来敌视，加上剥削阶级被清算的必然性——他们也是踏着前一辈高层势力的尸骨上诞生起来的，哪怕知道谢传灯代表新的进化方向，也不得不出手阻止，这是他们所在的势力决定的，屁股坐在哪里，就要从哪里的利益出发。
    场面一时胶着，几大高层并不怎么说话，自然有附属势力帮他们冲锋陷阵。
    面对这种情况，联盟议长深蓝的眸光微微一扫，落到前排的伊西斯身上，见对方不为所动，便落到相邻的一名女子身上。
    女子长发挽起，妆容精致，收到提示后微微欠身，表示知晓，随后，她优雅起身，“那么，谢先生，我有几个问题想要询问。”
    她一起身，在场诸多争相发言的议员顿时安静如鸡，悄悄坐了下来，其它人也都尽量不发一言，让自己的存在感不见。
    直播弹幕里刷了满屏幕的问号，许多不关心政治的人问这位气质美女是谁。
    立刻有弹幕回复，这是阿尔沙*依伦特，y&t最大的股东，图兰当年的家族代表，联盟的第一世家，当年就是她棒打白皇后与图兰的纯洁之爱，引发了天崩地裂的战争，别看她年轻，不知道已经换了多少克隆体来延续青春了。
    吃瓜群众一时伙呆，纷纷表示原来这就是该负责智能机械灾难的代表，真是长见识了。
    画面里，谢传灯表示请说。
    女子随即询问道：“谢先生，你确定您是站在人类一方么？”
    谢传灯平静道：“当然。”
    “那么，你能沟通异体，能否代表你对异体有着很多的同情呢？”女子问。
    这是明显的陷阱提问，异体之战虽然过去三年，但联盟大败，损失惨重，冲击经济，网上更是对异体视为仇人，有一点人说同情都会被喷。
    “异体是我的研究对象，我当然同情，不但有同情，我还有爱。”谢传灯淡定道，昆莱的医修对自己的病人总是有爱的，这种对病人的爱还是掌门教导要有的。
    在看到这句直播后，外边的阿澈默默地红了脸，忍不住揉了揉，然后继续捧着脸观看，心里想着难道是昨天的尾巴让阿灯开心了？果然，如书上说的，花样就是要多试试，对感情特别有助长。
    这个回答对于观众也是非常满意的，这种爱他们是支持的，喜欢的！
    女子微笑道：“那么，你的学生谢澈做为一名高阶异体，也是研究对象的身份么？”
    这话一出，一时间整个场面的气氛都凝固了，弹幕里也出现了好几秒钟的空白。
    然后便是如瀑布一样的地刷出诽谤字眼。
    谢传灯微微挑眉：“他是我的恋人，不是研究对像，希望你不要诽谤。”
    观众里，灯澈澈灯的cp粉们猝不及防地吃了一口狗粮，一时间被噎得热泪盈眶。
    “那么，你是承认他高阶异体的身份了？”女子微笑着问。
    我擦勒，粉丝们刷了一圈诅咒，这问的是什么话，阿澈只是打了基因针而已！会不会说话了？
    谢传灯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他当然可以解决阿澈对人类的无害，也可以否认他异体的身份。
    但是，然后呢？
    阿澈确实是高阶异体，甚至是异体之王，甚至本身就是被克隆出来的，对方肯定有着全套的证据。
    那么，不如一劳永逸。
    “如果控制异体就算高阶，那么，不但阿澈是，我也是，”谢传灯平静的语气里有一丝轻蔑溢出，“如果我是异体，算不算通敌？”
    场面一时又安静下来，已经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几个安静了。
    “我做的基因研究，研究的就是基因战士的变异，目前已经完全控制住了，论文没有发表而已，回头我会补上。”谢传灯看着屏幕，自信道，“如果这样的异体都不要，那就没什么好说了。”
    那语气里，满满地“不是我瞧不起你们，但你们，都是垃圾”。
    女子知道神情不变，只是继续道：“那么，你是否知道，他是就是y&t逃跑的实验体，元帅帕斯奇唯一成功的克隆体，并且您在前往第三星区里，他得到了所有异体的承认？”
    在独有权无法确定的现在，他们需要用安全问题来干涉结果——勾结异体的人，怎么能掌管虚拟境这么重要的权力？
    谢传灯神色冷淡下来：“你再说一次？”
    “请您归还y&t的珍贵实验品，虚拟境干系太过重要，我们承担不起你与异体有一点勾结。”女子神情非常的谦卑，但语意里，完全不是这样。
    “我要求你向他道歉，”谢传灯神情渐渐冷厉起来，“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否真实，但现在他是我的学生、我的恋人，是完整的、有自主意识的人类，不是实验品，你最好搞清楚这点。”
    “物种没有平等，我们这些自然人……”女子刚要反驳，就被打断。
    谢传灯冷冷道：“哪里自然？你这种除去脑子全身都是克隆的生命，不也在追求高人一等么？既然如此，就别那么双标。”
    女子第一次遇到如此不留情面的斥责，一时竟说不上话来。
    谢传灯轻蔑地看了她一眼，继续道：“科技进化到如今，我们的身体已经可以被随意更改，容貌调整只需要一针定制的基因，那么，能证明我们自己的，是意志，还是肉体，若是后者，我们有多少人可以定义高贵？”
    议员被一个接一个炸弹轰炸，有些晕了，不由得悄悄与周围同事议论起来。
    弹幕里也一时陷入寂静，是啊，当身体能被克隆，大脑可被移植，基因能被修改的世界里，怎么才能定义一个完整的人？
    如果是以肉体来定义，虚拟境时的我们，是不是人类？
    “只有自我意识才能定义人类，”谢传灯坚定的声音在空间里回荡，被传递到星辰彼岸，由无数人聆听，“精神的存在自我，才是真正的自我，才是真正的人族。生命可以消逝，只有精神属于自己，所以你要选择生命，让精神得以传递，生命得以留存。”
    场面沉静许久，终于，联盟议长眼中泛起波澜，他平静地开口：“质询结束，谢先生，感谢你的发言，它将被历史记录。”
    第147章 乱起之前，动荡之间
    谢传灯上头条的次数太多, 多到星际人民们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哪怕这次爆了巨大的信息量——比如阿澈宝宝是克隆的异体啦、y&t克隆异体啦、传灯大大在国会上正式出柜啦、男友力爆棚啦、精神力可以当测谎仪啦……也没有激起太多的波澜。
    所谓震惊，是要有起落、有铺垫、有无聊的咸鱼生活做对比的。
    天天震惊，再强大的人也没那么大的韧性, 见多识广了, 自然就处变不惊了，震惊多了, 也就麻木了。
    y&t乱搞的事情早就不新鲜了，阿澈就算是克隆, 也和元帅长得不像。
    出柜告白什么的, 除了粉丝吃了下狗粮甚是激动, 其它人只是当时惊了一下，然后的反应就只有冷淡地一声“哦”了。
    琳达问起斯利亚有没有激动，对方都只冷淡地回复要不要我激动地打滚给你看？
    会议散去, 但事情没有结束。
    国会质询不止一场，重大事物的决定上一共有三场提案，按三局两胜来算结果，谢传灯这次算是首战告捷。
    网民们对这个结果并不关心, 反正虚拟境不管谁管，对他们影响都不是太大，反而网上议论纷纷的是这次谢澈成了最大赢家, 实在出呼意料，感谢y&t全力助攻，否则还不知他们要纠结多久呢。
    谢传灯本来对自己这次的应变还算满意，想在网上找找对自己应对的评论, 结果找了半天都是关于他爱情绯闻的消息，一时懒得再看，果断回家休息了，明天还有硬仗要打呢。
    当他回到家时，顿时一滞，在门口看到被布置成了无数花海的房间，浓郁的玫瑰香气让气氛很是暧昧，更不用说蜡烛昏黄的光芒带来的浪漫了。
    阿澈端坐在书桌边，温暖的台灯映着他完美的侧脸轮廓，有一种让人心动的禁欲气息。
    谢传灯却铁石心肠，一点不为恋人的浪漫所动：“买那么多花，看来是存了很久的私房钱吧。”
    星际人口爆炸，运费高昂，与运植物有的关制品价格昂贵，这种天然鲜花，肯定不会便宜。
    阿澈却一点不在意他的冷漠，只是微笑道：“阿灯你放心，明天你还有要事，我不会做什么的。”
    谢传灯老脸一红，有些挂不住地道：“那你摆这些东西做何？”
    吓我一跳。
    “因为今天很特别，”阿澈起身，缓缓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轻声道，“阿灯，我超开心的~”
    当时听到传灯的宣言，他仿佛整颗心都飞到天上炸成烟花，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克制力才没冲进去抱住他，身边的墙都被他挠花了，对着来采访的记者都没拒绝他们拍照，感觉自己当时都熟掉了。
    谢传灯嗯嗯了两声，并不是太热情地把参与会议的文件放下，再把正装换成家居服，阿澈在一边乖巧地服侍，居然没有一点动手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