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凝最近也听到了不少关于当家主母与妾室之间各种阴谋算计的事,早就心慌不已,再想想自己的儿子若是要被其他女人认为儿子,那该有多可怜?
还有温渊,后宅女人为了夫君的宠爱,下药什么的计谋层出不穷,他哪里承担得起?
可自己始终没有强硬的背景,无法替温渊做什么。
“青凝,以后有人在你面前说什么,你无法替我分担什么,你耽搁了我的前程之类的话,直接骂回去,我会给你兜底。”
“且他们既然这样说,自然不是真心为了你相公来的,他们是在估算我的价值,看看怎样才能卖的更好,我不想成为被他们交易的玩物。”
青凝点点头,他都说了这么多了,她已经明白了,不管是为了相公还是为了儿子,她都不会再质疑自己的价值。
能让温渊享受到家庭的温暖与和谐,就是她最大的价值。
家里根本不需要什么同僚。
哄得青凝逐渐放下心结,他打算去屋里休息一下,温霁从身后爬了上来,下巴撑在他臂弯里,钻出个脑袋。
“爹爹惹娘亲不开心了吗?要我替爹爹去哄哄吗?”
温渊摸了摸他的头发:“哄好了,如果日后我不在家里,你要替爹爹保护娘亲,知道吗?”
温霁重重点头:“嗯嗯,我会的。”
温渊说着,闭上了眼。
梦里,摄政王与大皇子闯入皇宫,他劝谏无果,亦无力阻止,跃下城墙。
他忽然睁开眼,他是替谁不甘?
以致抛下妻儿,果决向死。
他是这样冲动的人?
温渊自我怀疑,又想到自己自尽以后,妻儿如何悲痛,轻轻皱眉。
梦里上位的那人,是铮王殿下吗?
他最近已经看清了,摄政王与铮王殿下关系很好,那大皇子如何驱使摄政王替他谋夺皇位?
温渊想不透,正好近来铮王殿下被允许上朝了,他可以仔细看看。
关于君长阙那些天煞孤星的流言已经传到了朝堂上,以陈御史为首的一群人,挨个弹劾君长阙,说他不孝,说他应该为了江山的稳固,自请去护国寺出家。
温渊听着,眼神看向君长阙。
对方面容冷淡,不急不缓的说:“陈御史,听闻令郎昨日在赌坊输了几百万,差点被赌坊砍掉一只手?您怎么还有精神在这里高谈阔论?”
陈御史脸色黑了。
他又看向另外一人:“方御史,您昨夜在花楼被夫人抓奸,听说差点被踹断腿?”
方御史咬牙切齿。
“沈御史,您……”他微微思索了一下,“您府上有个妾室,养了个姘头,你可知?啊,您应该知道的,毕竟您有一日醉酒,还让那姘头一起伺候呢。”
沈御史眼睛冒火。
他的目光在朝臣中一一略过,再准备点人,吓得朝臣立刻低头,祈祷他不要点到自己,看看方才被点出来的三人,差点就要钻进洞里了。
铮王殿下这样冷静从容掌握乾坤的样子,似乎才是他本来的面目。
温渊忽然就想通了梦里的景象,梦里的帝王与所有人都是不一样的,他的任人为用,他的谋略心计,他的无畏无惧,他的嚣张肆意,他的坦荡赤忱。
只有他,能让他实现心中抱负,无拘无束,不怕忌惮与猜疑。
那是君长霄完全做不到的。
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让他血液都沸腾了。
只是,如今皇帝得忌惮了吧,他的大内侍卫放出去,都不一定能实时掌握官员的私生活,铮王殿下轻而易举的就掌控了。
心里有些担忧,看着铮王殿下绮丽的容颜上无一丝在意,忽然就放松了。
铮王殿下今日就是刻意展示自己的能力的,光明正大的和皇帝对垒。
皇帝看着君长阙的样子,眼神暗沉,他看了温渊一眼。
温渊轻轻叹口气,走了出来,声音平静的问:“铮王殿下,您是从哪里知晓的这些消息?金銮殿上,还是谈论朝政为好。”
众朝臣看着他,这位新晋的皇帝身边的红人,胆子是真的大,是身家清白,还是单纯的为了皇上冲锋陷阵,也不怕被记恨上。
还是太年轻啊,这个时候就该含糊其辞,敷衍过去,谁也不得罪。
君长阙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哦,本王闲来无事,喜欢蹲墙角听戏,本王还知道好多,诸位可要听?王朝的栋梁们,真有意思啊。”
他玩味一笑,朝臣魂都快飞了,哪家体面人喜欢蹲人墙角啊!!!
他居然还不以为耻。
不过他的话也让皇帝松了口气,他自己随性听来的,和培养势力监视得来的,完全不同,估计也就是知道那三五人的事,毕竟实在荒唐,稍微打探就能知道。
他指责道:“身为王爷,你怎的如此不思进取,以后不要再这样了,事后去给各位大人赔罪。”
君长阙抬眼望天,一副你在说什么屁话的样子。
温渊在心里轻笑一声,铮王殿下真有意思。
冷情寡义的年轻帝王,就是在梦里,也没有多大的年纪,至少比他小多了,说句冒犯的话,他就是个需要人关心的小弟,便是放肆些,又能如何?
以后的朝堂,还有更多的乐趣呢。
朝臣哪敢要他赔罪,一个两个低头摆手:“哪里哪里,铮王殿下说的是,微臣立刻自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