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问道:“燕,你多少岁了?”
“今年仲秋望日,刚满十八。”燕着实不懂,虽然成功消解了仙使的内疚。
但怎么突然问到年龄了?
八月十五的生日,刚满十八岁。
按这具身体年龄来讲,那是要叫姐。
周邈确认过,就对上了燕姐的疑惑眼神,忙摆手:“没事没事!随口一问。”
立即转头去询问智脑张良:“子房,早上你是从哪里看出月氏王有不对的?”
难得仙使在宴后也称他字:子房,张良却是神色凝重:
“仙使,容臣事后再答。按先前部
署,此时援军当看见烟花信号弹后,赶来会合了。”
草原易迷路,来赴宴途中,每隔一段距离,便会有一个持信号弹的士伍悄然停下。
在王庭放出第一个信号后,沿途的士伍便会一个接一个发射信号,如此就能迅速传信营地来援。
“可现在还未见到援军影子,恐怕是遭遇敌军了拦阻。”
敌军多半来自匈奴。
“啊!?”周邈想到营地的两千骑兵可能遭遇了围攻,赶紧一转马头:“章将军,你带上一千精骑回去支援!我们有仙武侯带一百武士护卫,随后就到,无需担心!”
周邈有自知之明,真飞驰赶路时,他就是个拖后腿的。
想到什么,又回头:“项小籍,你如果想要去,也可以跟着。”
至于信崽,不仅年幼才十一岁,身量也小。
“信崽,你冲阵杀敌,为时尚早。”
“是。”韩信并无异议,没有争强好胜也要回援杀敌。
“我去!”项籍跃跃欲试。
“那就去。但需听令行事,不可莽撞冒进,也别受伤了。”
“是!”
“章邯领命!”章邯终究未劝,在马背上揖礼领命。
英布亦是一声号令:“尔等听仙使之令,随从章将军回援!”
“喏!”
整齐划一的应令声直冲云霄。
指挥权暂时转移,章邯一声令下,带着一千精骑,如离弦之箭飞驰离去。
“走,我们也赶回去!”周邈一扬马鞭,驱马向前。
众人驱马跟上。
至于反攻身后的月氏王庭?现在后方有变,保险起见,还是回援会合后再从长计议。
反正月氏王已死,月氏最顶层的那群翎侯贵族们,只要在宴会上的就算没全灭,也没几个全乎的了。
十二响‘大礼花’啊,王帐炸飞是肯定的,犁地三尺也并非不可能。
虽然过程曲折出乎意料,但他们到月氏王庭对的主要目标达成了。
……
等周邈和扶苏、张良等人赶到战场不远处时,战斗已经接近尾声,胜负天平倾斜明显。
“仙武侯,你也去帮忙?”
英布未动,“臣之首务是护卫仙使,且胜负已分。”
短短两句话的功夫,披发褴褛好似野人的一方,已由败势尽显到全线溃逃。
那些骣骑马匹的‘野人’们,又怎么跑得过有鞍镫的大秦精骑?
追击出去一二里地,就将奔跑溃逃者或斩或踏倒在地,将骑马者斩于马下,只有零星十之一二者,得以幸运逃远。
但章邯在收束队伍之前,仍命令四支小队,四路追击,至五里地后乃还。
开始打扫战场,周邈一行前往会合。
“如何?”
“禀仙使。”章邯迎上前来,“来袭者为匈奴人,其数约有三千。”
周邈回想一下,“匈奴骑兵有三千?”
“此处并非初次交战之地,我大秦精骑且战且游走,初战之地在东边三里地外,故而此地匈奴尸首只有数百具。”
章邯知道仙使疑问为何,“三千匈奴人并非皆是骑兵,步卒骑兵各半,马匹杀伤约近百,更多已惊走,少数由匈奴兵溃逃时骑走。”
也对,现在的匈奴还是松散部族,是月氏和东胡之间的小可怜,并非后来那个冒顿单于统一后全盛时,控弦三十万兵力的匈奴。
既眼下不是第一战场,“那我们骑兵的伤亡如何?”
战争总是伴随伤亡,即使战胜方也一样。
就在眼前倒地不起的,也能看到零星几个大秦骑兵穿戴。
在场皆知仙使仁善心性,章邯却也未隐瞒:“未曾清点伤亡人数,然预估亡近半百,伤近二百。”
“虽早有所戒备,然以两千对三千,正面厮杀,刀剑无眼,难免有所伤亡。”
真实的冷兵器战争,即使大胜,即使有马匹和兵械的绝对优势,也不可能零伤亡。
周邈是知道这个残酷事实的,“战后收尾我也不懂,但是尸体得处理,以免滋生疫病。”
“匈奴尸体就搬了摞到一堆,一把火点了。牺牲的我大秦儿郎们……总要入土为安,就挖坑群葬吧,若来得及,把墓坑中所葬者人名刻于石碑上。”
“后人来祭奠时,也知道葬于何处、所葬何人。”
是英雄碑,也是后人祭拜指路的墓碑。
“唯!”章邯郑重领命。
“另外,把伤亡名单记录完善,到时带回咸阳去。”
若有抚恤钱粮下发,也有个名单依据,若无钱粮,其父母妻儿也能凭此名单享受军属优待。
“唯!”
“章将军先去忙吧。”末了,周邈还是忍不住道:“重伤骑兵包扎处理后,也好吃好喝养着吧,若能因此好转活下去,也是一条命。若不能,也不是饿着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