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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苟命实录 第72节

    第65章 跑路第六天
    外面, 小雨忽至,浙淅沥沥落在窗沿上。
    朱窗半开,落日的余晖整整齐齐地铺躺在窗棂, 将外头枝干叶子的落影照进屋内。
    滴滴答答的雨水声, 一下又一下, 此刻,也更像是敲在了闻初尧的心头, 令他迅速回神。
    “父皇。”他的声音依旧平静, 因着刚醒, 吐字微微带着几丝喑哑。
    景顺帝今日穿了一身深色常服, 几株竹纹绣在领口与袖口处,还算明亮的点缀, 格外扎眼。
    半晌,闻初尧收回目光, 静静凝视着床幔某处, 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太子只是微微颔首便又沉默, 景顺帝索性在床沿坐下, 接过林顺手里的汤药,伸手挥了挥。
    这便是让旁人都退下的意思了。
    林顺低敛眉眼,默默退下,等其余的宫人们出去后, 再轻轻把门带上, 自己则守在门前。
    景顺帝这几日一直关注着东宫这边,对于自己这个儿子的行为也是了然于心, 只是因着先前的事, 他对于太子,心中还是有愧的。
    一时间, 他也没再继续开口。
    两人之间的相处,甚少有这么和睦的时候。
    闻初尧喝完了药,转手把碗盏放在一旁,慢慢翻身下床,“父皇屏退旁人,是有话要对儿臣讲吧?”他说着疑问的句子,话里的语气却是极其肯定。
    皇帝仔细端详了会儿他的脸色,见他只是脸色稍稍苍白,别的一切皆无恙,这才缓缓开口,“阿尧,为父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自己的身体作践成这个样子。”
    太子,乃国之本。
    他选取继承人的时候,除了因着闻初尧生母华箐滢外,对他有所偏爱,更多的,也是因为看见了他身上的本领才干。
    他站起身,背手走至窗边,凝视着外头一条条滑落的雨丝,“你也不是非得她不可。”
    “马上便是庆功宴了,你如今…不该再这般胡闹任性了才是。”他的语气不自觉带上了点儿说教的意思。
    皇帝清清淡淡的声音传入耳际,闻初尧却只是懒懒地掀了掀眼皮。
    他的神情呈现出一种立于事情之外的冷静,语调又轻又缓,但偏偏室内极静,故而,他话里那股近乎于锋利的认真感便尽数显现了出来。
    “您怎知我不是非她不可?”闻初尧的目光朝窗棂边投去,与景顺帝的视线直直对上。
    其实这几日,理智上他早就接受了柳殊已经离去的事实,但这是他个人。至于他的父亲,皇帝,无论是哪个身份,他都不希望从对方口中听到这般慷他人之慨的劝告。
    “您不必多言,儿臣心中自是有数的。”闻初尧的目光只是紧紧盯着对方,面上的神情甚至称得上冷淡,“与其讨论这些,不如聊聊如何处理张家。”
    他心里最清楚,哪些人会对柳殊有意见,又是哪些人最见不得柳殊好,他们夫妻二人感情好。
    闻初尧没有理由动这些人,却没想到……她们竟这般等不及地对柳殊下手。
    “结党私营,罔顾上意。”他的语气冷了下来,“父皇觉得,该如何处置?”
    反正父子二人鸡同鸭讲也不是一两回,加之他心中的那股杀意,这次,话里的意思问的极其明白。
    而且,他清楚,他这个父皇也是知晓的。
    景顺帝神情微顿,没搭腔。
    闻初尧却没管那么多,反手从胸口处掏出一张名单,这是他先前便派人查的,今晨递到他手上后,他便早早地看过了。
    原本想着今日吩咐完事情后明日去找皇帝的,如今倒省了。
    他把名单递至对方手上,语气不疾不徐,“父皇,不只是此事…您的这位好皇后,胆子和野心,从前也一样丝毫不逊色。”
    “十二年前的余家一案,她,李阁老皆参与其中。”
    提及多年前的旧案,景顺帝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波动,父子两人对视良久,最终,年迈的皇帝到底率先塌下了肩膀,妥协一般地出声,问,“这或许也是朕最后一次,能够这么称呼你了吧。”
    他老了,真的老了。
    有些事,或许已经不是仅仅凭借他的意愿,便能阻止的了。
    “太子,你准备怎么做?”
    “搜查证据。”闻初尧接过名单,而后将纸张随手一抛,信纸落至烛台,迅速燃烧殆尽,莹莹火光,迅速充斥着年迈帝王的眼睛,一如那个夜晚。
    宁朝下一任帝王的声音落入耳中,冰冷又清晰,“涉事者,一个都不能放过。”
    父子间微妙地达成了某种平衡,离开之前,景顺帝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他这几年引以为傲却又被他忽略了数年的儿子。
    他和心爱的女人所生的儿子。
    这头,闻初尧只是久久地凝视着窗外,一次也没有抬眼。
    林顺守在门外,等皇帝走了,这才小心翼翼地进来请示,“殿下,咱们是…?”
    “回东宫。”闻初尧的声音没什么温度。
    说话的速度也是慢悠悠的,似乎是有些疲惫。
    直至回到了熟悉的环境,他的神情才稍稍缓和了几分。
    柳殊的棺椁被存放在东宫里,周边烛火摇曳,男人就这么一步步,又回到了这里。接着,缓缓俯下身子,将大半个脑袋贴在了棺木上面,轻轻阖着眼。
    像是在汲取什么养分一般,神情也变得有几瞬的夸张,可下一刻,便又骤然恢复了平日里的沉稳模样。
    如此一来一往,若是有旁人在场,定是会被这割裂的一幕吓得不轻。
    实际上,闻初尧确实也觉得自己病得不轻。
    不然又何必在这里强求呢…?
    故人已逝,生者…能为她做的,分明远远不止于此。
    如今,他该做的,就是马上把那些居心裹测的人揪出来。
    然后……
    送他们去见柳殊,好好给她赔礼道歉。
    不过在这之前,有些人,也得好好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才行。
    殿外的天渐渐黑了下来,当天夜里,四散在各处的皇家暗卫踹开了第一个门。
    而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一扇又一扇,犹如催命的钟声。
    前些日子大牢里因着太子妃身死一事,才关了不少人,如今,又一下子更热闹了起来。
    等到白日,各家各户通了消息,皆是惴惴不安。
    可偏偏今日休沐,夜间便是太子攻克漠北的庆功宴,他们想问也只能晚上问。
    消息灵通些的,譬如李阁老,听说还隐隐牵扯到了十二年前的余家一案,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一时间,京城上下倒是齐齐安静了许多,悄然又离奇。
    外头的雨似乎下的更猛烈了些,击打在尚且茂盛的树叶枝条上,噼里啪啦的响声,清脆利落。而后被带着秋意的风一吹,便骤然落于泥土间。
    江州,地上的泥土被雨丝浸润。
    连绵不绝的雨,把这座宁静的小城蒙上了一层薄雾似的纱。
    柳殊坐了整整三日的船,骤然接触到新鲜的空气,胸腔内的那股不上不下的气才算是徐徐吐了出来。
    为了掩人耳目,她这几日过的也是颇为艰辛,又因着金蝉脱壳这事十分隐蔽,故而连侍女都是匆匆找了个借口买了个新的。
    可尽管如此,到了全然陌生的地方,柳殊心里仍是高兴大于忧切的。
    远离了皇宫,远离了闻初尧,她便也可以去看看别样的风景了。
    正想着,喉间忽地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恶心感。
    周遭的人声仿佛都在此刻放大,三两的叫嚷声与淅沥雨声相互交映,无形冲击着她的感官。
    待柳殊回神,这股感觉已经被她强行按捺下去了。
    她初来乍到,外头的人来来往往,其中不乏有些人隐晦地瞟了瞟她。
    柳殊今日一身淡绿色,桃衫雪裙,不过是寻常姑娘家的打扮,比之过往,称得上是极为素静的。
    可奈何她生的实在出色,秾丽的五官,天然的、与这座小城格格不入的气质,无一不令周围的人微微侧目。
    顾不得多想,柳殊便赶忙带着侍女离开,寻思着先去找个客栈安置。
    怎料还没走到地方,那股恶心的感觉又悄然而至。
    一下又一下,不减反增。
    迎面扑来的凉风吹得她一个激灵,侍女为她撑着伞,簌簌的雨从这方小天地之外,徐徐落下。
    雨水落在青石板铺就的路面之上,地面被冲刷地干干净净,渐渐湿滑,石板缝隙间的斑驳青苔,也变得愈发碧绿。
    路边有寥寥几名行人踏雨疾行,柳殊站在原地,忽地像是意识到什么,瞳孔猛地一缩。
    霎时间,一股诡异的直觉将她淹没,甚至于,连呼吸都微微停滞。
    她的癸水……这个月,好像没来?
    是……太累了,晚了?
    她自幼身子不算好,这种情况,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可几乎是这个想法出现的一瞬间,柳殊便又将它否掉了。
    那股微妙的预感越来越浓,她望着身旁撑伞的侍女,语调骤然发起抖来,“月荫,咱们……先不去客栈。”
    “小姐…?”月荫疑惑抬眼,语气似乎有些不解。
    可柳殊早就顾不上这些,她咽了咽口水,目光下意识投向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处,匀了匀呼吸。
    强迫着镇定下来,淡声道:“不去客栈。”
    “去…医馆。”
    第66章 跑路第七天
    闻初尧这两日一直忙着柳殊的后事, 待在东宫内,近乎于不眠不休,如此行径, 惹得宫内外有些人心中更是惶惶不安。
    譬如张皇后, 她原先是以为闻初尧顶多闹腾一阵, 可随着那些暗卫一个又一个地把人关进大牢,不问缘由地补抓, 她才惊觉有几丝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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