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全国八强白鸟泽啊!”
不败的王者,居然落后了?
这样的结果,在让人震惊无比的同时,也让这群旁观者的胸膛骤然热了起来,似乎有一腔炽热的血液在其中翻腾——他们意识到了,他们好像即将目睹一场奇迹。
明明去年,青城辛苦万分也才只是勉强跟上白鸟泽的脚步……怎么今年的变化就如此之大?
第三局的比赛结果,观众们没想到,两边的教练没想到,就连场内的选手都无比惊讶。
青城的大家还没什么实感,在短暂的呆滞之后,才开始碰拳欢呼。
2:1诶!他们领先了!不再是只能拼命地追寻白鸟泽的脚步了!
“可惜花鸟不在这里,要是他在场的话就好了……”花卷贵大有些遗憾。
真想让花鸟亲眼看见他们夺取胜利的时刻啊。
“那他一定会吵着‘我也要上场’吧。”及川彻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笑了出来。
队友们拿下了胜利,花鸟却没有参与其中,怎么可能甘心呢。他肯定很想跟大家一起并肩作战。
一群人说说笑笑着围向教练席,等待着教练的下一步指示,空气中尽是兴奋的余韵。
白鸟泽那边的气氛就完全不一样了,冰冷、死一般的寂静,似乎连这块范围内的空气都即将凝结成冰。
队伍原本的优势地位骤然转为劣势,鹫匠锻治却不像之前五色失误时一样直接破口大骂。他只是表情阴沉地盯着这群神情还残存着恍惚与不敢置信的队员。
事实上,以鹫匠锻治的眼光来看,第三局白鸟泽虽有失误,但已经发挥出了相对不错的水准。
特别是牛岛,他的个人水准已经在原来的基础上有了进一步的突破,然而即便是这样,他也没能轻松攻破青城的防线,反而……有些束手束脚。
不能再用过去的眼光、高高在上地俯视青城了,鹫匠锻治终于意识到了——青城绝对不是什么可以任人揉捏的小羊羔。
他们更像是一片看起来温和无害的草甸,用柔弱的表象让人放松警惕,吸引着大型野兽的到来。
然而,在大型野兽踏入他们的狩猎范围时,这片草甸就会显露出它的真实面目——一层薄薄的浮草之下,原来是深不见底的泥潭。
泥潭会用尽全力拖住野兽。分散时看起来毫无威胁的淤泥,聚合在一起时,就会成为拖死野兽的致命杀器。
鹫匠锻治语气严厉:“听着——接下来,你们不再是什么宫城县的‘绝对王者’,更不是什么声名赫赫的全国八强。你们只是一群再不惊醒就要失败的高傲之人!”
“别再想着什么‘卫冕冠军’,把自己放到‘挑战者’的位置上去!”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那弯曲的脊背似乎更加佝偻了:“……放下我们的傲气吧。”
不管他们愿不愿意接受,事成定局。
天童觉睁大了眼——这个凶巴巴的老头居然把称呼从“你们”改成了“我们”,好像放下了什么不得了的固执一样。
不过,这一瞬间的代词变化似乎不能说明什么,因为下一秒鹫匠锻治的语气就又变回了平常的样子,好像刚才那一瞬间的异样只是天童的错觉。
这位经验丰富的教练眯了眯眼:“不过,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优势。”
“我们的优势是体力——还有庞大的替补席。次次调动全员对所有人的消耗都很大,再这么继续下去,青城的选手肯定无法撑到第五局。”
“所以只要赢下第四局,我们就能拿到胜利!第四局——给我全力以赴!!”
“喔!!”白鸟泽的所有选手齐齐喊。
牛岛若利也喊了,在场间休息时间结束、回到赛场上的时候,他的眼里闪过了一道冷光。
或许只有当自己处于绝境了,高傲之人才会从平时从没有尝试过的角度去观察对手,才会主动去尝试和挑战新的变化。
白鸟泽的选手们无比清晰地意识到,青城这支队伍,已经和过去大不相同。
比分来到了8:11,这时候还是白鸟泽领先。
不过这时,花鸟兜终于回来了。
他和沟口贞幸一起跑到了教练席,跟入畑教练说了些什么。
随后,入畑伸照请求换人。
花鸟拿着写着“14”的号码牌,和国见英交接。
在握住冰凉的塑料牌时,国见英点头致意:“花鸟前辈。”
花鸟兜“嗯”了一声,弯起眉眼。
他的第一句话是:“我回来了!”
第二句话是:“你们简直太棒啦!!”
“那是——都说了要相信我们嘛。”及川彻笑道。
岩泉一注意到了花鸟那根被白色的绷带缠起来的大拇指——或许是为了固定得更好,绷带缠了好几圈,在周围那一圈圈黑色的运动胶带的对比下显得臃肿而怪异。
“你的手……医生怎么说的?”
花鸟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爪子:“消肿了一点……等打完比赛,还需要再去敷一次。”
正常来说,应该是得每隔半小时就冰敷二十分钟的,但他怎么可能有那个时间。花鸟在肿痛大概消失了之后,就匆忙赶了回来。
他没说的是,虽然肿包小了点,但是自从冰凉的冰袋拿开之后,他的拇指根部就又重新开始发烫。被绷带包裹着,这种热意愈发明显,甚至还有些痒……怪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