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节

    冯籍跪到兴平帝面前,心疼得泪流满面,哪怕从鲁恭的信里知晓皇上为伐梁一战痛遭打击,如今亲眼见到兴平帝的病容,冯籍还是哭得难以自已。
    兴平帝笑着拍拍这位臣子也是老友的肩膀,看向跪在后面的其他几个,从青年便相识的赵良臣,到在前朝匆匆见过几面的水师名将谢坚,再到他登基后新提拔的乔长顺、潘勇,一个个全是智勇双全之将。
    兴平帝:“你们都是我大裕朝威名远扬的大将军,镇守各方,少了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大裕便如少了一处门户,必遭外敌侵袭。”
    赵良臣:“皇上放心,臣在,晋北便坚如磐石。”
    其他几将也纷纷壮言起誓。
    兴平帝笑着颔首:“朕相信你们,这次叫你们来,便是让你们认认朕的太子。”
    他朝儿子招招手。
    韩保走到父皇身边。
    兴平帝握着儿子的手,对众将道:“朕怕是撑不到这个夏天了,等朕走了,太子会继位,朕希望你们能像拥护朕一样拥护太子,太子若有雄心壮志,你们便助他开疆拓土一统天下,太子若只能守成,你们便助他镇守边关,保大裕朝的百姓安居乐业再无战事之忧,你们可愿意?”
    魏琦宋澜、萧缜范钊等禁军将领跟着跪了下去,与诸边将一同起誓。
    兴平帝再对太子道:“太子,这些都是朕的肱股之臣,朕像相信自己一样相信他们的才干与忠心,朕走后,你要像朕一样器重他们,知道吗?”
    韩保跪下,红着眼圈道:“儿臣定会铭记在心。”
    .
    在京城陪兴平帝过了年,诸位边将就要返回各州了。
    潘月柔带着两岁的儿子回了思顺坊的潘家,来送别父亲。
    潘勇让妻子哄外孙,他跟女儿私谈。
    潘勇:“爹现在虽然担着合州守将的要职,但细算起来,爹跟皇上太子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对皇上还有所了解,对太子的性情却只能道听途说,你嫁给范侯这么久,可有听他提起太子?”
    潘月柔点头,压低声音道:“侯爷视太子为弟弟,到手什么好东西都会想着太子,只是他也有嫌弃太子的时候,说太子过于文弱练不成武,脑袋也不如皇上英明睿智。”
    潘勇皱眉:“这种话,他是单独对你说的,还是不分场合就说?”
    潘月柔:“在我面前说过,太夫人跟世子面前也说过,至于他在妾室或外面说没说,我就无从得知了。”
    潘勇叹气:“祸从口出啊,真传到太子耳中,太子定会不喜。对了,可知太子对他态度如何?”
    潘月柔摇摇头:“太子深居东宫,我哪有机会见到,从侯爷偶尔的话语里看,太子似乎有些小孩子脾气。”
    潘勇:“他把太子当弟弟,自然会把太子当孩子,一旦皇上走了,太子登基,那就是新的皇上,范侯那脾气,皇上愿意纵着,太子却未必。”
    潘月柔心中一紧:“父亲放心,真到了那一天,我会提醒侯爷谨慎的!”
    第241章
    洛城的春天比晋北来得要早一些, 才二月下旬迎面吹来的风就暖了,一场小雨于半夜悄然而至,淅淅沥沥的, 让屋子里的气息也染上了几分潮意。
    拔步床内, 佟穗先是被萧缜闹醒, 然后才听到了窗外的雨声。
    她一边躲着萧侯爷如火的唇, 一边无奈地问:“就没个够吗?”
    三十一岁的人了, 还跟二十六岁的时候一样贪得无厌。
    萧缜:“接下来几晚都不在家, 怕你惦记。”
    东营要进行第二次小考了, 十五万人, 文武试加起来要五天, 萧缜要等忙完再回来。
    佟穗没好气地扯了一把他的头发。
    不知是因为半夜被他缠了太久, 还是下雨的时候容易睡得沉,今早佟穗竟是被阿福叫醒的, 险些睡过头。
    萧缜已经出门了,据说临走前特意叮嘱丫鬟们别来打扰她。
    阿福打趣道:“夫人好久没睡得这么香了, 要不是怕马老先生责怪, 我都不忍心叫您起来。”
    佟穗一边在心里骂萧缜, 一边一本正经地找理由:“春困秋乏吧。”
    阿福帮她更衣, 如意、吉祥端着温水走进来, 放好后一个去铺床,一个提起拔步床旁边的衣篓。
    佟穗飞快地扫了一眼衣篓。
    昨日黄昏换下来的衣服当时就被丫鬟们收走了,现在衣篓里装的是夫妻俩今早换下来的中衣。
    其中有一条专门给萧缜用的巾子。
    因为皇上的病情, 从家里除服后,萧缜就又都弄在外面了, 以免她在皇位交接局势不定的时候怀孕。
    按理说京城应该出不了大事,就怕吕胜、黄起遴甚至边国趁机起兵。
    萧缜都不急着当爹, 佟穗就更不急了,为此特意准备了一条巾子,奈何很多时候一条巾子根本不够用,还得萧缜临时祸害他的中衣。
    洗了脸,佟穗坐到梳妆台前,由手巧的锦绣帮她梳头。
    负责铺被子的如意特意检查过褥子,想了想,还是提醒道:“夫人,您这个月的月事迟了三日了,要不要请周老过来帮您把把脉?”
    佟穗笑道:“不用,以前也晚过,兴许明早就来了。”
    东西都没进来,怎么可能会怀孕。
    如意:“行吧,都听您的。”
    佟穗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白日继续跟着马老先生上课,累了就去国公府那边逗逗怀祖。不光自己去,佟穗还会叫上柳初、颜明秀,再加上林凝芳、萧玉蝉,姑嫂五个凑到一块儿,说说笑笑可热闹了,有时候贺氏也会凑过来。
    萧玉蝉:“要我看啊,怀祖越长越像三哥,瞧这双凤眼,跟三哥一模一样。”
    怀祖瞅瞅姑姑,学话道:“三哥。”
    萧玉蝉扑哧一声笑出来,捏捏小家伙的脸蛋:“别瞎叫,你可没有三哥,以后你就是咱们家的大哥哥。”
    贺氏感慨道:“都是那几年战乱害的,不然怀祖跟绵绵怎么可能差了十来岁,娃娃们早一个一个蹦出来了。”
    萧玉蝉:“没那几年战乱,绵绵可遇不到这么好的三个婶婶。”
    贺氏反应过来,忙道:“对,这就叫因祸得福!”
    等佟穗三个要回侯府时,萧玉蝉塞了佟穗一册话本,眨着眼睛道:“二嫂先看,看完再给四嫂。”
    佟穗就觉得,这话本大概不是什么正经书。
    睡觉之前,佟穗靠到床头,翻开话本看看开篇,似乎是风流才子那类的故事,便直接翻到被萧玉蝉折起来的那页,这一看竟弄得她面红耳赤,待读到男人往女人腰下塞了一个枕头说这样容易受孕时,佟穗总算明白了小姑子的良苦用心。
    第二天,佟穗把书给了颜明秀。
    颜明秀好奇问:“讲什么的?”
    佟穗:“才子佳人吧,我看了三页就没兴趣了。”
    颜明秀笑道:“那是,二嫂惜时如金,正经的儒家经典还看不过来呢。”
    佟穗只是叫她回去再看。
    傍晚颜明秀过来用饭时,又脸红又幽怨地嗔了佟穗一眼。
    佟穗忽然明白萧野为什么总喜欢逗媳妇了。
    转眼到了月底前一日,早上醒来,佟穗趁丫鬟们还没进来,自己先检查了一遍褥子,干干净净。
    再被几个丫鬟一起揶揄时,佟穗也没有之前的底气了:“我,我等会儿去趟思恭坊吧。”
    先请舅母帮忙瞧瞧。
    阿福:“那夫人可得坐马车去,不能骑马了。”
    佟穗心慌意乱地点点头。
    吃过早饭佟穗跟马老先生告了半日假,坐车出门了,才两里路,很快就到了。
    姜氏与佟穗表嫂都在家,坐在院子里陪佟穗才三个月大的小外甥女晒太阳。
    萧野、周献这些儿郎是同一年成的亲,除了萧野,其他几个都当爹了。
    姜氏:“呦,安国夫人今日终于不读书啦?”
    佟穗脸热,挨到舅母身边,把胳膊伸过去:“有点不舒服,舅母帮我瞧瞧。”
    姜氏立即收了笑:“不舒服怎么还跑过来了,派人叫我过去啊,你这孩子,再跟舅母瞎客气,我要生气了。”
    佟穗:“……”
    姜氏数落完才发现外甥女面色红润,而且是越说越红,不像生病倒像害羞了!
    到底是个女郎中,姜氏很快就反应过来,一边握住外甥女的手腕,一边问:“月事迟了多久?”
    佟穗低头道:“七天了。”
    姜氏喜上眉梢,号过脉后,更高兴了:“我看着就是滑脉,日子浅还不明显,叫你外祖父来!”
    说完就喊小厮去北市的医馆请周景春。
    北市就在思恭坊旁边,周景春来得特别快,帮佟穗号过脉,手还没离开外孙女的手腕,先笑了起来:“是喜脉,是喜脉!”
    佟穗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将舅母拉到内室说悄悄话:“我跟侯爷……这样也能怀上?”
    姜氏在卫县的时候帮自家医馆做事,见过烧香拜佛急着怀孕的,也见过想方设法避孕的,譬如年轻貌美的姨娘趁又老又胖的丈夫外出跟风流倜傥的小厮厮混,一不小心混出个喜脉来,用的便是同样的避孕法子。
    “只要进去了,就不可能一点都不漏,最多比全留在里面难怀上而已。”
    “你们俩傻孩子,没事避这个干啥,你是年轻,侯爷都多大了?”
    佟穗被训得羞于抬头,还得哄着舅母:“您知道就算了,千万别跟我娘说。”
    至于她与萧缜担心的事情,没必要说出来让娘家人跟着忧虑。
    姜氏:“行,但你得给我好好养胎,不许再瞎折腾。”
    佟穗连连点头。
    回了侯府,佟穗叫几个丫鬟先别声张,她自己的心还没定下来,也不知道萧缜会是什么态度。
    次日黄昏,萧缜四兄弟忙完东营小考的事回府了。
    五日没见,萧缜进屋后先抵着佟穗亲了起来,亲到佟穗开始打他了才把人放到榻上,笑着把这次选出来的军官名单给她看。
    萧延三兄弟依然占了前三名,他们少时不爱读书,但只是不喜欢,该学的还得学,不然要被老爷子动家法的,所以文武试的分数都遥遥领先。
    翻到百户的名单时,佟穗看到了郑腾的名字。
    她惊喜地看向萧缜:“第一次小考他还只能当总旗,这次就升到百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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