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这个开关打开,沈亭州就停不下来了,“难怪你跟我同桌的时候,嫌我跟别人说话太吵,原来你是吃醋了!我的天,小陆,你真的别太……”
陆源眼角抽了两下,“你今天是吃错药了?”
沈亭州立刻周子探上身,“你也不用这么关心我,我最近身体挺好的。”
陆源:……
沈亭州叹道:“你在里面好好改造,别总是想着我了。”
见沈亭州有要走的迹象,陆源语气冷下来,“你别学周子探一样装疯卖傻。”
沈亭州:他居然连我学谁都看出来了,他好爱我……不是。
陆源压低声音,“我看你是想收到我寄给你的快递了。”
至于他会寄什么快递,沈亭州心知肚明。
沈亭州淡淡道:“你不用寄了,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我搬家了,不在原来的地方住了,以后也别来信了。”
陆源重新笑起来,仔细观察着沈亭州每个表情,“怎么,怕了?”
沈亭州没顺着陆源的话回答,反而逆向问他,“怎么,你怕了?怕找不到我,会得相思病?”
陆源目光微沉,“你这是跟谁学的?油嘴滑舌。”
沈亭州心道:这还不是被你逼的!
沈亭州嘴上:“陆源,我以前还是挺喜欢你的。”
陆源瞳仁一颤,咬牙道:“你个死同性恋。”
沈亭州:……
也确实没说错,他现在是加入了同性的队伍中。
沈亭州微笑,“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法律都开放同性婚姻。小陆呐,喜欢男人不丢人,你也别老端着了,现在没人会笑话。”
陆源似乎对同性恋深恶痛绝,“我跟你们可不一样。”
看他排斥抵触的样子,忍不住让沈亭州怀疑,陆源是不是因为他喜欢同性,才这样针对他的?
但没认识许殉之前,沈亭州可没弯过,就算陆源是极度厌同人群,也不该盯上他。
沈亭州:“你的意思我已经清楚了,我的态度还是咱俩没戏,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见陆源脸色难看起来,皮一下很开心的沈医生笑了。
他重新说,“你的意思我已经很清楚了,我今天是想告诉你,这是我第一次来看你,也是最后一次。”
陆源沉沉地看着沈亭州,刚要开口说什么就被沈亭州打断了。
“实话告诉你吧,我跟你一样也是一个假面人,什么温和善良,关心同学,那都是我装出来的,喜欢猫也是人设,所以你的威胁对我压根不起作用。”
沈亭州摆出一副“你爱杀多少就杀多少,我不在乎”的样子。
说完,沈亭州把电话挂了,没给陆源说话的机会。
陆源明显有点恼,指着电话让沈亭州接。
沈亭州站起来,冷漠地看着急躁的陆源,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身后的陆源猛敲玻璃,沈亭州并没有回头,直接走出了监狱。
看到站在门口等他的许殉,沈亭州心里暖烘烘的,然后放轻脚步,悄然朝他靠过去。
等走到许殉身后,沈亭州正打算吓他,对方忽然转过头,反倒吓了沈亭州一跳。
许殉上前一步,低头轻轻在沈亭州额头碰了一下,“早听到你的动静了。”
沈亭州笑了起来,好吧,是他幼稚了。
许殉没问沈亭州跟陆源说了什么,牵起他的手说,“回去吧。”
沈亭州有种吃了一口蜜的感觉,点点头,跟许殉一块上了车。
开车正准备走时,一辆豪车越过他们的车,然后停到了监狱门口。
车门打开,走出一个青年,穿着浅色的呢绒大衣,里面是一件高领黑色毛衫,眉眼英俊。
沈亭州记忆力惊人,一眼就认出对方的身份。
沈亭州指着窗外的人问身旁的许殉,“这是不是你弟弟?”
许殉从倒车镜看了一眼,嗯了一声,“是许政。”
之前沈亭州陪许殉参加了一次家庭性质的聚会,宴会上许殉的叔叔还被女伴暴打了一顿。
发起宴会的人,就是许殉的堂姑,也是许政的亲妈。
沈亭州还以为许殉会跟对方打声招呼,没想到看了一眼他就转过了头。
沈亭州没说什么,正要收回视线,监狱的铁门重新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潮服的青年,但衣服的款式是五六年前流行的。
青年跟陆源一样剃着板寸,眼角微垂,神色冷漠,是模特圈很流行的厌世脸。
看到青年出来,许政叫他,“纪砚。”
叫纪砚的青年看都没看许政,从许殉车旁绕行。
许政脸色沉下来,“你别不识好歹,你还以为自己是五年前那个纪家的小少爷?”
这话一出,一股很冲,也很熟悉的味道直冲沈亭州的脑门。
纪砚掀了一下眼皮,睨了一眼许政。
许政拉开副驾驶车门,冷声道:“上车!”
纪砚左右看了一眼,最后问许政,“来接我的?”
许政目光顿时有些复杂,语气不自觉缓和下来,“上车吧。”
纪砚走了过去,看了一眼许政开过来的车,“新出的车?车型看起来不错,只是可惜……”
他看向许政,语气惋惜,“可惜给你这种人渣开了。”
说完他朝许政脸上吐了一口口水,表情厌恶至极。
许政脸色发青,见纪砚要走,他一把抓住纪砚的手,狠戾道:“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在这里混不下去!”
这下沈亭州终于确定了,是渣攻的味道,还是那种天凉王破的渣攻。
沈亭州皱眉问,“你弟弟怎么这样?”
上次见面的时候,他对许政感官还不错,毕竟他是那次聚会里少数表现对许殉病情关心的人。
许殉撇清关系,“所以我没跟他打招呼。”
饶是沈亭州正在生气,也被许殉这话逗笑了,立刻称赞,“你最好了。”
许殉心道,我还可以再好一点。
他摁下车笛,对正在跟许政拉扯的纪砚说,“上车。”
看过来的许政一愣,“哥??”
纪砚趁机甩开他的手,厌恶道:“滚开,脏了我出狱的空气。”
撂下这句话,纪砚快步上了许殉的车。
-
路上,车厢内一片平静。
纪砚坐在后座一角,沉默地看着窗外倒退的景物,颜色偏淡的唇绷成一条直线。
沈亭州看了他一眼,这气色,用中医的话来说就是气血不足,沈亭州怀疑他有低血糖的毛病。
车开到市中心,许殉才开口,“你在哪里下?”
纪砚看着车窗外陌生的高楼大厦,舔了一下干涩的唇,“就前面的道口吧。”
许殉没再说话,到了前面的路口停了下来。
纪砚低着眼睛,“谢谢旬哥。”
等人离开后,沈亭州惊讶地看向许殉,“你们认识?”
许殉说,“他追了许政很多年,在家里的宴会上见过几次。”
难怪许殉一喊,纪砚就上车了,原来如此。
沈亭州又问,“那你弟弟不喜欢他?”
许殉摇头,“不知道,好像是谈过一段时间,后来又冒出一个人,许政跟他拉扯不清的,纪砚坐牢就是因为开车撞了那个人。”
短短一句话,信息量好大!
沈亭州:“那个人去世了?”
许殉:“没有,但一条腿截肢了,现在许政应该是跟他在一起了。”
又是复杂的三角恋。
不知道是不是视网膜效应,沈亭州发现最近的三角恋好多,每一对的关系都错综复杂。
沈亭州没再多想,跟着许殉回了家。
管家把沈亭州的房间安排了许殉卧室旁边,床单被褥已经换成新的,还在房间摆了一束花。
是栀子花,上面插着一个卡片。
沈亭州走过去,拿出卡片看了一眼上面的字,表情有点微妙。
许殉问,“怎么了?”
沈亭州把卡片递给他,许殉看了一眼,上面写——赠亭州,落款是许鼠鼠。
这是揶揄他俩上次去管家房间的事。
之前沈亭州没多想,现在回想起来管家以前那些似是而非的话,原来管家是磕他跟许殉cp的第一人。
这次许殉没再说管家无聊,低头嗅了嗅花,“很香。”
看着许殉掩在花束的俊朗侧脸,沈亭州折了一支送他,“那,这朵给你带回房间。”
许殉接过花,低头顺势吻住了沈亭州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