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欢抬起头。
    见明熠正皱着眉，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她还没来得及解释，那几个彪形大汉就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臭婊子，给我死过来。”
    明熠看了看衣衫不整的姜云欢，又看了看来势汹汹的他们，一下子明白发生了什么。
    “别怕。”他拍了拍她的手，将她藏在自己身后，看着那些人：“有什么事可以冲我来，不要为难人家一个小姑娘。”
    “哪有你说话的份，”为首的男人脸上有道疤，手里举着根铁棍对着他身后瑟瑟发抖的姜云欢挥了几下：“臭婊子，我们祁老大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不要不识抬举。”
    他一口一个脏话，从小留洋的明熠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嘴巴放干净点，别在这里耀武扬威地威胁一个小姑娘。人家明摆着不愿意，你没看见吗？现在是法治社会，难道你们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强迫人家小姑娘跟着你们吗？”
    “是又怎么样？”那几个彪形大汉哈哈大笑：“我们祁老大玩过的女人多得去了，哪一个开始不是寻死觅活装贞洁烈女，最后还是乖乖张开腿挨操。原先有几个敢反抗的，我们老大有的是修理她们的方法。我劝你，还是乖乖从了，还能少受点罪。”
    “简直无法无天，我这就报警。”明熠快被他们的话气炸了，他拿起手机，就准备拨110。
    “报警？”楼梯下突然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之前被姜云欢踢了一脚的中年男人一瘸一拐地走了上来：“你不如直接找我。”
    明熠看清他的样子，心头便凉了半截。
    ——他知道他是谁。祁胜，本市公安局的副局长。他坏事做尽，偏偏权势熏天。他做过的很多事情，明熠也有耳闻。可凭他的地位和背景，没有人能动得了他。
    至少明熠他不能。
    这祁局长在他面前站定，便摆出一副威严的姿态教训他：“你爸爸在我面前，也要敬我叁分，你又算什么东西，还敢拿报警威胁我？”
    明熠抿着唇，不吭声。只是将姜云欢挡得更严实了一点。
    祁局长很生气：“你哥哥当年为了求我办事，都不知道给我塞了不知道多少女人。你小子今天就要为这个小贱人得罪我吗？你不怕你哥知道？”
    明熠咬着唇，固执地将姜云欢藏在身后。他在背后拉着姜云欢的小手，安抚着她。
    “呵，”他的忤逆让祁局长快被气笑了。“我这就给你哥打电话，看你哥要是知道你小子敢顶撞我，你会是什么下场。”
    眼看着他就要拿起手机，明熠突然开了口：“她是我女朋友。祁叔，看在我哥的面子上，您能不能放过他未来的弟媳。”
    祁局长原本拨着号的手就这么停了下来。
    他原以为姜云欢只是个普通的漂亮女人，却没想到她居然是明熠的女友。
    这下事情变得棘手起来。
    他知道明熠他哥是个心狠手辣的商人，为了钱不择手段。之前他说要女人，那人便大张旗鼓地给自己张罗。
    但他也知道，那人对于家人异常重视，尤其是对这个不着调的弟弟。若是强抢了这小少爷的女朋友，传出去，那个人必然会不计代价地对自己下手，豪门世家也都会被自己得罪个遍。
    实在不值得。
    “她真是你女朋友？”老奸巨猾的他，一双锐利的眼睛在两个依偎在一起的年轻人身上来回巡视。
    “真的，您不信可以去洲际酒店查，我们叁天前还在那里睡了一夜。”
    “我记得，你之前不是对那个宋思夏爱得死去活来吗？怎么又跟她好上了？”
    明熠轻笑一下：“您没发现，她和思夏姐长得很像吗？”
    得不到心上人，就找心上人的替身当女朋友，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
    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祁局长仔细想想，觉得很合理。
    “既然这样，那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他尴尬地笑了两声：“是我没认出弟妹，之前多多冒犯了。”
    他冲着明熠拱了拱手。
    明熠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于是很轻易地让这事翻了篇。两个人站在一起寒暄了一会儿，祁局长这才带着人离开。
    他们走之后，姜云欢这才从明熠的身后缓缓走出来，一边理着自己被他们扯得有些破烂的裙子，一边向明熠道谢。
    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落在明熠眼里，让他心疼如刀割。落眼之处，她的领口之下一片春光几乎掩映不住，淡淡馨香在他周身散发，诱得他心神荡漾。
    明熠缓了一会儿，才稳住自己的思绪。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谢谢你。”她小声地说。
    “举手之劳，应该的。”他看着她赤脚踩在地毯上，白嫩的小脚让他眼花缭乱，依稀记起几天前那个夜晚，他在她身上起伏时，那双脚在他眼前晃动的模样。
    只觉得自己的某个部位又蠢蠢欲动起来。
    他连忙阻止自己继续胡思乱想：“我送你下去吧？”
    她连声说不用，又向他道了声谢以后，才踩在地毯上小心翼翼地下了楼。
    明熠看着她娇小柔弱的背影，沉思了很久，才敛了神思，往包厢内走去。
    一楼大厅内的人因为刚刚那场闹剧，已经散得差不多了。酒吧老板等在楼下，连声向她道歉。“需要我帮您通知傅总吗？”他问。
    “不用，”姜云欢眨了下眼：“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们的过往，你也不用对外人说起。”
    “我懂。”酒吧老板连连点头。在这种地方当老板，这点眼力见他还是有的。
    红姐还在原来的位置上，一边喝着酒，一边等她。
    她走了过去，穿上自己的鞋。
    “见到明熠了？”红姐波澜不惊地问她。
    “嗯，他果然在。”
    “燃夏工作室今天包了二楼的场，他作为宋思夏的助理和舔狗，不会不在的。”红姐完全不觉得意外：“他帮你解了围？”
    “是的，他说我是他的女朋友，祁局才作罢。”
    红姐笑了下：“他大学刚毕业，还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最爱这种英雄救美的戏码。要是今天你遇上的是傅景琛，只怕你现在已经被他送到祁局的床上了。”
    姜云欢干笑了两声，挽着她的胳膊撒娇：“还是红姐老辣，以后我都听您的。”
    红姐不置可否地笑了声，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时间不早了，好戏收场了，我也该回去睡觉了。我呢，帮你就帮到这，以后路要怎么走，就看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