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肯定不能告诉他贺枕流的真实身份。
网络上的网友对裴知宁的评价一向是“愚蠢但实在美丽”。
对此,作为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我有必要为他中肯地说一句话——
是真的。
不光是笨蛋美人,还是疯批美人,主要临床表现在于无论性别,他会莫名其妙无差别吃我身边所有人的醋,且非常极端。
为了不要让他开始发疯,首先条件之一——
绝对不能让他见到贺枕流。
“哦。你说门外刚才说话的人?”
我镇定自若地给贺枕流安排岗位。
“他啊,是新来打扫卫生的保洁员啊。”
裴知宁一顿:“保洁员?保洁会找不到书房?”
“新来的找不到地方,不是很正常吗?”
“是吗?”
“当然了。”我感慨,“不懂就问,多好的职业精神啊,值得嘉奖。”
裴知宁盯我两眼,勉强接受,冷哼一声。
“那好吧,我还以为又是你的哪个一夜情对象找到你家来呢,林加栗,这都不是第一次了。”
我:“…………”
我:“没错,他就是保洁。”
我:“我去教训一下新来的保洁,让他有事问管家,别来打扰我。”
我刚一个鲤鱼打挺准备下床,裴知宁自告奋勇先我一步跃下了床。
“别呀!我刚看你脚不是崴了?”
裴知宁一副主人做派起来了,“我来我来,书房我熟,我帮你去说就行。”
裴知宁三两步就走到了卧室门口,说着就要按下门把手——
我大惊失色,我惊慌失措,我手忙脚乱。
我猛地站起来,扑腾地跳过去,一下抓住了他的胳膊。
“裴知宁——”
还是脚崴的错,我一个没站稳,直接往前一扑——
给了裴知宁一个结结实实的壁咚。
我:“……”
这不是我的本意,真的。
鼻对鼻,眼对眼。
我跟小爱豆花容月貌的脸贴得极近。
然后他唰地一下脸红了。
我:“…………”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羞涩地别开脸:“我都知道的。”
我:“…………”
你知道了什么!!你别知道了!!
裴知宁靠在门板上,扭扭捏捏地绞了一下手指,忽地抬起眼,双臂环过我的脖子,把我抱紧了。
“我真的很想你,林加栗。”他眼睛亮晶晶,“去外地这半个月,白天想你,晚上想你,舞台上想你,舞台下了也想你。”
“你有没有想我?告诉我实话!”
我:“……”
我看他的眼神已经进入了麻木阶段。
朋友,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
你是完全不知道你为什么舞台被说划水吗??!
我咳嗽一声,闭上眼睛。有一种为爱做鸭的错觉。
“想。”我痛苦道,“真的想了。”
至少刚刚看电视的时候想到了。
裴知宁虽然笨但非常好哄,他马上就开心得要命,两眼弯弯地“哇”了一声,双臂搂得更紧了。
“哇!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想我的……肯定比想我哥还要想,肯定是,我就知道——”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声“咳”。
非常清晰的低沉男音。
我:“……”
裴知宁:“……”
裴知宁唰地一下握上门把手,我一个可怜的瘸子实在措手不及,眼睁睁看着他猛地打开了房门——
一头红毛的俊美男人,和我们两人,隔着一道门扉面面相觑。
裴知宁几乎一下就叫起来了:“他是谁?!”
贺枕流脸色也一瞬铁青,他目光如炬地在我们俩身上扫视。
我深吸一口气,决心死磕到底。
“他是——新来的保洁大哥。”
贺枕流咬牙切齿地把视线移到我脸上,字从牙缝里挤出来:“——我是保洁?”
我往前跳了一下,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咳,那个小贺啊,书房在那个方向啊,右转第二个门,慢走不送。”
贺枕流难以置信:“你叫我什么?”
“……小贺。”
我拼命冲他使眼色,大哥!我求你了大哥!现在帮帮我,日后好相见啊大哥!
就在我们俩僵持得剑拔弩张之际,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哦保洁啊,”裴知宁打量着贺枕流的穿着,点头,“说得过去。”
“——?!!”
我一把抓住了贺枕流捏硬了的拳头,大哥,大哥消气!!!!
但显然贺枕流没有消气的想法,他一步上前,之前就撑在了门扉上,忍着怒气指着我问,“我跟她,穿的衣服都是白衣黑裤,你说说看,我到底哪里像保——”
“天啊!!小贺你怎么了你怎么突发癔症!!”
我试图用叫喊盖过他的声音,我发挥出了我这个瘸子的人体极限,拽着贺枕流就跑,“我这就带你去看管家!!”
边跑边回头,我还不往稳住定时炸弹,“裴知宁,你先在房间里等我,我马上就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