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悦把南月送到城门外,看着她期待的侧脸,詹悦还是有点不甘心。
分明南月都要忘记夜承影了,如果她提早把南月带走,夜承影就没有机会了。
“真的想好要回去吗?”詹悦停下脚步,“你知道跟我一起去云游四海可以接触更多人,我们可以二人世界、叁人世界、甚至四人…何必回去那个已经娶妻的人身边,连一个吻都得不到?”
南月咬了咬唇,放开手中的缰绳:“是你告诉我,我心里有那样的野兽,所以你应该很清楚,我要的不是自由。”
詹悦这才醒悟到,南月这次回去,不止是被夜承影诱惑了,她更是选择了想要臣服于她的师姐。
詹悦不由得妒忌夜承影,妒忌她已经娶妻了,还能得到南月无怨无悔、死心塌地的爱恋,为什么自己无法得到这样心甘情愿臣服于自己的人?明明差一点,她就可以独占南月了。
越想越不甘心,詹悦走近南月,扶着她的腰低声诱惑道:“我明白你的渴望,我可以做到她做不到的事,我可以让你品尝到彻底把掌控权交给别人的感觉。”
南月咽下一口唾液,她能感觉到心跳的加速,但她同时也清晰明白心里的选择。
她伸出手,为詹悦整理衣领:“我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可随时亵玩的情人。”见詹悦张嘴想说什么,南月扯了扯她的衣领示意自己还未说完,“我承认跟你在床上厮混的时候的确很刺激,很醉人心神,让人无法自控地沉沦。可是人总会有清醒的时刻,而我清醒的时刻都在想着师姐。”
原本她已经决定放下,准备好要开启人生的新篇章。可是师姐的出现让她回忆起小时候的事。
那时自己已经入门一、两年,仍然贪玩的她会跟姐妹们在后山的河边抓鱼、爬树,玩得浑身是泥巴才愿意离开。
某天她回到而大家一起睡的大房间里,发现师姐坐在自己的床上看书,碰不着地面的双腿前后微微甩动着,一心一意地等自己回来。
那时她问师姐为什么不去玩,而是选择在这里枯等。小小的师姐皱着鼻子一脸嫌弃,却又怕被别人听见那样捂着手跟自己咬耳朵说,她觉得玩那些很幼稚。
师姐的模样让她笑了好久,最后又问师姐,难道她不觉得自己幼稚吗。师姐展开笑颜,只说了一句,你是南月啊。
南月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那一段回忆,但她之后就不想要新篇章了,她还是想要待在师姐身边,即使只能远远地看着。
“我怀念那种想念她的感觉,你明白吗?”
詹悦看着南月闪着亮光的眼眸,下意识想说自己明白,但随即又反应过来,她不明白。
她不会去想念谁,如果想起谁就去直接相见,如果不能见那就不见。自由一个人想去哪就去哪,也不用配合谁或请示谁的批准,最不自由的时刻也就是偶尔会被师尊指派任务。
所以她不明白,想念这个行为不就被所想念的人绑住了心思吗?
为何还要去怀念被绑住心思的感觉?
“她已经跟别人成亲了,你还想要偷情吗?”詹悦提醒着南月。
虽然她觉得夜承影还在意南月,但只要阻止南月回去,两人也就没有希望,难道她还能够带着妻子来追旧相好不成?
“我不是…”南月叹了一口气,“我只想能够偶尔看她一眼,知道她的身边会发生什么事。等她当上掌门后,我还可以在她宣布事情的时候不用顾虑别人眼光,远远地看着她。只要她不赶我走,我可以一直留在香雪庭中,留在她的身边。”
南月不禁为想象中的画面露出满足的笑容,看得詹悦直皱眉。
夜承影为何能得南月如此死心塌地,在她眼中夜承影也就皮囊稍微好看一点,人不有趣,还整天摆出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
詹悦失去耐性地从鼻子哼出一口气:“没有爱情的滋润,你对她的迷恋不会撑得太久,说不定你很快就会厌倦这种求而不得的生活,外面还有那么多选择,何必委屈自己。”
如同她自己一样,只要无法碰触到南月,她相信现在即使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半年…不,也许一个月后就不会想起她了。
南月把整理好的衣领抚平,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你一年后来找我,如果你还对我有兴趣,我也对师姐心灰意冷,我就跟你走。”
詹悦盯着南月的双眼,想从她眼中探究她的意图:“你只是想我闭嘴,不要再劝你。”
南月失笑:“你不是坚持自己是对的吗?还是说你又在糊弄我,只是骗我跟你走?说不定一年之后你就忘记我了,即使我对师姐心灰意冷,也无法找到跟别人在风流快活的詹大医师。”
“你不要想用激将法。”詹悦半信半疑地眯起双眼。
“就一年。”南月用指尖点了点詹悦的下巴,“如果一年后我选择跟你走,我就成为你最称职的情人,你去哪里我就在哪里,你和谁一起我都不离开你。”
这个条件让詹悦不禁沉思。
她的确心动,她想得到南月心甘情愿的臣服,如同这几天的相处那样,她能够在床上尽情享用放开自我的南月,也能够在床下与她嬉笑怒骂。
她相信,有南月陪伴的旅程会变得更有趣。
“就一年。”詹悦挺直腰背,重复南月的要求,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一年后我会上香雪庭接你。”
说罢,她搂过南月的腰,吻上她的唇。南月没有抗拒,但也没有留恋。
两人像是用吻为这个交易按下了手印。
随后南月不再道别,翻身上马,双腿一夹便直往太阳的方向奔去。
詹悦目送她奔驰的背影,已经在期待一年后的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