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两人一走进那花柳巷便觉无所适从,好几次那姑娘都粘到身上来了。勤亦一张脸憋得通红,一边念着“色即是空”一边硬着头皮往前冲,直到终于抵达了销魂楼外。
    忘禅迈了几步,发现勤亦没跟上,回头看他:“怎么?”
    “师父……”勤亦打了退堂鼓,“我们都是出家人,去这种地方真的合适么。”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忘禅淡然道,“不过都是些与你我一样的皮肉,本质上本无区别,你若连这关都过不了,还做什么出家人?”
    勤亦只好硬着头皮往里头走了。
    脂粉香,丝竹声,随处可见纵欲过度双眼青黑的男人从房间里出来,随手扔出一个价值不菲的金坨子或者玉镯子,忘禅和勤亦进去的瞬间便被女人给团团围住,忘禅脸色不变,勤亦却是闭着眼直念色即是空。
    “这位少爷,您头回来吧。”有个看上去年岁已大的女人扭着屁股靠过来,“您想点个什么样的,我帮您出出主意。”
    “符蘅姑娘在吗?”忘禅问道。
    “符蘅姑娘?”那妈妈桑捏着绢帕笑了好几声,道,“且看少爷您这个,够不够了。”
    她捏着手指头搓了好几下,眉目含情脉脉,却不知是对着忘禅还是对着钱了。
    忘禅虽是出家人,但毕竟家底子厚,说实话钱是绝对不缺的,这京城中光他们秦家的宅子就有好几处,虽说他眼下是坐吃山空,但就是再怎么吃,也得吃几十辈子了。
    忘禅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金坨子,扔给她:“只是见她一面。”
    那妈妈桑的眼睛立马一亮,将那金坨子放在牙边咬了咬,道:“哎哟,贵人,您这边请。符蘅姑娘此刻正迎着客呢,您稍等个半烛香,可行?”
    “嗯。”
    “我这就给爷您安排几个姑娘来。”
    忘禅抬手,没来得及推辞,那妈妈桑已经扭着屁股往里头去了。
    忘禅和勤亦被安排进了二楼的包厢,这里比之楼下的吵闹要安静许多,屋子里点着香,颇为清幽。
    勤亦松了口气,道:“师父,可憋死我了。我是一眼也不敢瞧她们。”
    忘禅笑笑,道:“你是见识得太少了些。”
    他这话一说完,几个姑娘突然鱼贯而入,是什么类型的都有,看上去很是花枝招展。
    妈妈桑也进来道:“二位爷,您看看哪个喜欢,或者都留这也成。”
    “不必。”忘禅摆摆手,“领下去吧,我们只等着符蘅姑娘便是。”
    那妈妈桑眼珠子一转,笑了笑,了然道:“是。那喝茶。”
    最边上那姑娘穿着件全白的衣衫,看上去柔柔弱弱的,闻言却用有些畏惧的眼神抬头看了一眼忘禅,忘禅也不知怎么想的,下意识的开了口:“等等。”
    那妈妈桑应了声:“哎,少爷您留哪个?”
    “她。”
    忘禅指了指那姑娘。
    勤亦惊恐地看向忘禅,心道这又是在闹个什么劲儿……
    那姑娘被留下来,关上门,她怯怯地开口道:“奴笑妍,给二位爷斟茶。”
    “你坐下便是。”忘禅道,“我问你两句话。”
    那笑妍却像是被训练过似的,闻言立马跪了下去,急促的磕了好几个响头,边磕边惊恐万分道:“奴什么也不知道,奴什么也不知道!二位爷饶命!”
    忘禅微微拢起眉头,与勤亦对视了一眼。
    第10章 色即是空
    许是这头的动静有些太大了,惊扰了那位符衡姑娘,忘禅甚至还没来得及盘问笑妍,里屋的帘子便被拉开了,一缕清香拂过,一位穿着红衣的女子抱着壶茶笑盈盈的走出来:“哎哟,这是哪位爷这般不会怜香惜玉,竟将我销魂楼的姑娘吓成了这模样。”
    勤亦站起身来,问她:“你便是符衡?”
    那女子生得美艳娇俏,眉目间别有一番风情,笑起来时却带着积分凌厉,她将勤亦上下打量,才轻声道:“正是奴。听说这二位爷是专程来寻奴的,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要问?”
    忘禅倒是没想到这姑娘竟还有几分聪明。
    勤亦“嗯”了一声:“确实有些事要问你。你这里可方便讲话?”
    符衡往里屋看了眼,掩唇娇笑:“这就要看爷想讲的是什么话了。”
    他这话说完,便突然听得里屋传来一声茶杯碰撞之声,像是茶盖碰了茶盅,有了故意发出这样声响似的。
    忘禅轻拢眉头,勤亦会意问道:“符衡姑娘可有其他地方能供我等单独聊聊?”
    “有什么话便在此处说吧。”符衡往前走了几步,步步生莲,身姿轻盈,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忘禅身侧的矮几上,还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怎么光是他在说,你如何不开口?”
    忘禅心道一句“阿弥陀佛”,神色不变道:“符衡姑娘眼下并非诚心要与我交流,若是不愿意,我等便改日再来吧。”
    突然之间,里头好像有什么东西坠了地,发出“噼里啪啦”一阵破碎的声音,符衡似乎也有些惊住了,往里望了一眼,正打算起身。
    那帘子被人给猛地掀开。
    忘禅下意识的望过去,然后僵在那里。
    勤亦也吓了一跳:“景景景景将军,怎么是你?”
    被勤亦这么一喊,景伏城脸上的料峭寒意却瞬间收敛了一些,只那双望着忘禅的双眼仍然发凉,尤其是看到符衡那只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就这般随意的搭在忘禅肩头时,他恨不能直接一刀把这女人的爪子给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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