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田妹坐在客厅里,双手不安地绞着自己的裙摆。
黄昏时于庭凯带她来这栋高级住宅的公寓,之后就丢下她和一个风骚妩媚的女人进去房里。那是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人,进门前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客厅里除了她还有四个女人,几乎都带着一种奇异的眼神望着她。那眼神里有着轻佻、评估和嘲讽。董田妹不自在地避开她们打量中带着邪恶的眼神,局促的垂着头。
不过显然这些女人对于庭凯的到来挺习惯似的,一进门几个人嘻嘻哈哈调笑着,不时朝她努努嘴。之后于庭凯离开,每个脸上都带着一抹奇异的笑容,远远的看着她。最后又像没事人般,各自做各自的事。
第一个女人赤着双足,一脚弓起在沙发上,专心一致的涂着脚上的蔻丹;第二个女人拿着手机讲电话,嗲声嗲气的,似乎在埋怨对方好久没找她之类的;第三个女人红艳艳的指尖夹着一根细长的维珍妮,一边看杂志,一边吞云吐雾;第四个女人拿着吸油面纸对着梳妆镜左右检视脸上的妆,不时还将手伸进敞开领口的上衣里调整着刻意堆挤出的**。
董田妹别扭极了,不知道这四个浓粗艳抹、美丽妩媚的女人为什么会让她感觉很不正经似的!这里的布置装演虽然很高雅,但是为什么总带着一股暧昧的气息?
突然,客厅的门推开了,一个一身劲装、神色剽悍的年轻人当先走了进来,随后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搂着一个显然是和她们同一挂的女人跟在后头。
劲装男人只负责替他们开门,随后不发一语带上门退了出去。中年男人发福的脸上带着荒yin的笑容,不知怎地让董田妹想起那名**课长。
中年男人的手很不安分的在女子翘挺的臀上揉搓着,一张贪得无厌的贼眼滴溜溜的朝客厅中其他人看去。
“哟,今天生意这么差呀?怎么每个都在?我看待会我发发慈悲替你们每个人开市好了。”
擦着指甲油的女子嗔了他一眼。
“我看黛比一个就把你榨干了,等你出来还没脚软再来说大话吧。”
中年男人不以为杵,呵呵笑着。眼睛一转,瞧到董田妹脸上去。
“新货啊?挺标致的。开苞了没?”
那个叫黛比的女人拧了他的臀一下,艳红的唇朝他耳根吐气。
“你才说只‘爱’我一个的,看到年轻妹妹就忘啦?看我待会怎么‘惩罚’你。”听她的话意仿佛在抱怨,但那语气却是媚到骨子里,反而让人听的全身酥麻。
中年男人看着她似值一似怒的模样,果然飘飘然,搂着她猛亲猛蹭。
“小亲亲吃醋了?我是为你们好耶,帮妈妈桑调教一下新手,这也算是我的一种回馈。”
抽着烟的女子吐出一口烟雾,脚下的高跟鞋晃荡晃荡的,一脸无趣的表情。
“你算了吧,人家大姐都还没点头,她可还算不上是这里的人。”
黛比睨了董田妹一眼,问:“阿凯带来的?”
“可不是?”
“那小子还真有本事,连清纯妹妹都拐得进来。”
抽着烟的女子冷笑。
“我们哪一个当初不也是清清纯纯的?阿凯那滑头就是有本事让我们心甘情愿一脚栽进这里。”顿了顿,脸上的表情又是感伤又是嘲讽。“有时真不知该咒死这小子还是感谢他——哼,现在钱是赚到了,人也烂了。”
“哎哟,”补妆的女子放下手中的镜子,不以为然地说:“没阿凯带你进来,你还不是要到华西街那里站?一个千儿八百的,赚到你脚软都还不起你那个没天良的男人欠下的高利贷。像我谢他都来不及咧,要不然我就要让我那赌鬼老头卖了,钱自己没拿到,连自由都没有。”
抽烟的女子悻悻的将头转到一旁,半晌,也只是幽幽的叹口气。
黛比半推半促的拥着中年男人进一间房里。
“我开工了,自求多福啊,姐妹们。”
董田妹怔怔地望着几人,一场谈话下来,她还是摸不清头绪。只知道于庭凯在她们心里似乎占据着某个矛盾的角落,而自己仿佛就要被卷进这场矛盾里。
另一个被辟做办公室的房里,于庭凯坐在小沙发上,闲闲地抽着烟。妈妈桑站在落地窗前,妖娇的身段半倚着透明窗户,似笑非笑的打量他。
“我说你是真的不怕死,还是脑袋‘秀逗’了?拉链仔陈大到处放风声要砍了你,我看你怎么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前一阵子不是躲的好好的,怎么闲不住,赶回来送死啊?”
“别提了。”于庭凯吐出一口烟。“那阵子真是有够鸟的,为了不想连累你,不敢来跟你筹钱,口袋空空跑路去,差点没死在屏东。横竖也是死路一条,干脆回自己地盘,真要杠上了再做打算。”
“钱不是问题。”妈妈桑走到保险箱,从里面拿出一叠钞票丢给他。“找个地方躲一阵子,风声过了再回来。”
于庭凯很干脆的接过,数也没数塞进裤袋里。
“不躲了。妈的,好歹我也是出来混的,将来传出去能听吗?像个王八乌龟躲躲藏藏,以后我还要不要见人?真要对干,拉链仔也未必能拿我怎样!”
“不要拿小命开玩笑,你要是真那个了,我手下几个小姐可是要哭死了。”妈妈桑微笑。“大姐手底已经没几个人了,你可不要害我连生意都做不成。”
于庭凯笑了笑。
“别提那些了。今天我带来这个,你看怎样?”
妈妈桑很认真的看了他一眼。
“那小妞是自愿的?我看不像。你知道我不喜欢惹这种麻烦。”
“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于庭凯很自信的拍拍胸脯。“我介绍的人出过什么问题?哪个不是帮你赚钱赚的眉开眼笑?安啦安啦!”
“话是没错,你的手腕我也一向信的过不过那小妞看来不太一样,纯得很。”妈妈桑盯着他。“你确定她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么?”
于庭凯捻熄手上的烟,避开她的眼光。
“她家穷得很,想赚钱想疯了。她也说过,为了赚钱,被吃吃豆腐不算什么”
妈妈桑失笑道:“我这里可不是被吃吃豆腐而已,你没搞错吧!”
于庭凯顿了顿。
“我知道,我会说服她。”
妈妈桑望着他半晌,点点头。
“我信得过你。”突然换个话题道:“你说她还是在室的,确定?你知道现在的客人精得很,就算处女膜修补过也察觉得出来,你可别害我在老主顾面前失了信用。前两年有个南部来的小妞,骗我说是在室的,我看她模样清清纯纯的也就信了。结果一个竹联帮的角头点名要她,后来那女的下场是被他手底下三十几个兄弟轮奸,我也差点被砍成八段。不但钱全部吐出来,还赔他双倍;整整一年我这里的小姐都让他们几十个人玩免费的,还差点连我这一把老骨头都‘晚节不保’。”
于庭凯笑了笑。
“这件事我听说过。你放心,那女的确实还是在室的,我和她处了这一阵子,这点很有把握;你知道我看女人一向准。”
妈妈桑奇异的望着他,似笑非笑道:“我没听错吧?和你处上一天的女人还没被你‘用’去,这可真是破天荒。瞧那小妞白白嫩嫩的,活脱脱是个大美人,你忍得住!可别告诉我你阿凯转性了,这可是会吓坏我。”
于庭凯干笑一声。
“为了钱嘛!你看这年头遇得上几个在室的女人?哪个不是十五、六岁就‘阅人无数’?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奇迹’,不用来赚上一笔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妈妈桑掩嘴一笑,嘎道:“我早说你阿凯是个没天良的男人,果然没错吧?光长着一张好看的脸骗女人,一颗心都是用来算计的。哪个女人要是不长眼爱上你,怕不遍体鳞伤才怪。我说啊,赶快去野狗那里找找看还有没有剩下的良心装上吧,要不你这小恶魔更是要害惨一些妇女同胞呢。”
于庭凯撇撇嘴,翘着二郎腿的脚抖来抖去,冷笑道:“良心能当饭吃啊?我只顾得了自己的肚皮。”
妈妈桑点点头。
“说的是。我们出卖灵肉不就是为了填饱肚皮?现在这个社会可是笑贫不笑娼哪。你看外面有多少十几岁就出来当槟榔西施、钢管女郎的?有的大学女生还不是暗地里干我们这行?赚钱嘛,女人赚钱有哪项比这个快的?聪明点,放手干个两三年,只要别乱花,也别让一些臭男人拐去,等存够钱,换个地方重新开始,谁管你过去是偷是抢、是yin是娼?女人反正都是要让男人搞,而且第一次的对象通常不会有结果,不如把‘珍贵’的第一次用来好好赚一笔想必外面那个小妞也是有这番体认喽?”顿了顿,又道:“她什么时候可以上工?我这里一票客人等着玩在室的,你可别让我等太久。”
于庭凯皱皱眉,商量似的看着她。
“我想先让她磨一磨其实我还没挑明着说,今天来主要是想让大姐介绍一问酒店、夜总会什么的,让她先去那里实习一阵子。以她现在的心态,目前那个行业应该还不会有太大的排斥,但是一下子就踏进这里,恐怕短时间还不成;只要在那种地方待得惯,我绝对有办法教她接受这里。”
妈妈桑点点头。
“你顾虑的也对,毕竟我不爱用那种勉强进来的人。可是你敢保证她踏进那个场所还能保持完璧吗?说不定在那里就被客人‘用’去了。你也知道现在有许多公关都私自接客,不但可以自己挑客人,还不必让上头抽。说不定唉,让这个美女跑掉会是我一大损失呢。”
于庭凯一笑,眼里露着邪恶冷酷的光芒。
“你放心,我会盯着她的;别说你怕损失,我损失更大呢。”
妈妈桑也笑了笑。
“是啊,你就靠这小妞好好赚一笔了。”顿了顿,她突然静静地望着他,道:“阿凯,你有没有想过,你推了这么多女人‘下海’,当有一天你爱上一个女人时,会是怎样?”
于庭凯顿了顿,皱眉道:“没有。女人在我眼里是用来玩和赚钱的,没有什么爱不爱”他瞪着她,一脸恶心想吐的模样。“大姐,你不要问一些有的没的好不好?会让我起鸡皮疙瘩耶。”
妈妈桑也瞪着他。
“光听你这句,我实在就应该轰你出去了——什么‘女人是用来玩和赚钱’的?你别忘了大姐我也是个女人你这么轻蔑女人,我真想看看有一天你为女人伤神痛苦的模样。”
于庭凯哈哈大笑,眯着眼点起一根烟,抖着二郎腿轻佻地说:“你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
“是吗?不要太‘铁齿’。”妈妈桑微笑着说。
***
于庭凯带着董田妹从后门进入“朝代”酒店,大班红伶已经在办公室里等他了。
红伶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曾在妈妈桑底下赚过几年钱,之后靠着存下的钱和朋友合资开了这间朝代酒店,目前挂任经理,手底下有不少红牌小姐。
离开妈妈桑的应召站后,满腹疑问的董田妹曾试图要于庭凯替她解开谜团,却被他不耐烦的一句话“想赚钱就不要多问”堵了回去。在异乡满心惶恐的她只能忍住内心的疑问,乖乖的跟着他又转战到这里。
其实董田妹也不是傻子,好歹也有个高职学历,虽然人是单纯了点,但多少也感觉出不对劲了。但她实在不愿怀疑于庭凯的用心,毕竟在人生地不熟的台北,她只有他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红伶优雅地点起一根烟,眯着眼打量她半晌,微微笑着问:“你想赚钱?”
董田妹郑重地点点头。
“赚钱从来都不是难事,尤其在这里。”红伶浅浅一笑,轻轻吐出一口烟雾。“但是想要赚钱总是要有所牺牲,否则别人一个月赚两、三万,我们怎么能赚上几十万,你说是不是?”
董田妹看了于庭凯一眼,却见他只是事不关己的转过头去,无奈,只好对着红伶点点头。
“你准备牺牲到哪里?”红伶已从妈妈桑电话中得知董田妹目前的情况,并没有一开始就言明工作性质。
“什么粗重的工作我都可以做,我也可以每天加班,不怕辛苦。”
红伶掩唇一笑。
“这里的工作一点都不粗重的,也用不着加班。我们要的是‘服务’你只要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保持笑容,让来这里消费的客人宾至如归,下回来还想找你那就够了。”
“我我不明白”董田妹怔怔地望着她。
红伶坐到她身边,纤长的手指轻轻拍着她的手背,笑道:“其实身为一个女人,赚钱非常容易,尤其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有钱的男人就帅、漂亮的女人就有钱’?像你长得这么美,不用辛苦赚钱,钱自然就会跑来你身边;在我这里工作的女人,每一个都是为了赚钱,每一个也都达到她们的愿望。我可以预见你将来荷包定会赚得饱饱的,穿的用的都是高级货,不但你过得舒服,连你家人都跟着受惠你想赚钱是为了让你的家人过好日子,对吧?”
董田妹点点头。
“为了你家人,我相信你稍微牺牲一下是不要紧的,对吗?譬如说对一个讨厌的男人笑一笑?”
董田妹想了一想,觉得那好像没什么关系。自己本来就是一个随和的人,讨厌的人原就不多,何况常常把笑容挂在脸上会让世界变得更美好,这也是应该的。于是她又点点头。
“如果有个男人拿一万块给你,要求你让他摸摸小手,有没有关系?”红伶故意轻描淡写的在她手背上滑了一下。“就好像这样。”
董田妹皱眉。
“为什么会拿一万块给我?无功不受禄啊。”怎么有人那么大方,摸个手就给一万元?这是什么地方啊?
红伶抿唇一笑。
“还有更多的呢。来我这里的客人没什么不可能,有时就为了买小姐一个笑,一丢十万元也不心疼。”
董田妹总算听出端倪了,脸色惨变。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笑一笑、摸个手就可以赚钱!”一双惊惶的大眼睛直往于庭凯瞧去。
于庭凯理也不理她,径自拿起桌上一罐啤酒,拉起拉环就往口中灌去。
红伶笑着安抚的拍拍她。
“别紧张,这里不是什么为非作歹的场所,我们赚的也是‘良心钱’——只要陪客人喝喝酒、跳跳舞、唱唱歌,就有大把大把进帐,何乐而不为?”
董田妹霍地站起来,拔尖声音道:“我不要!我不是来卖春的!”说完,转身就要往门口逃去。
于庭凯拉住她的手,冷冷道:“你只要敢走出这个门,你试试看!”
红伶笑着走上前接过董田妹被扯住的手。
“别这样,你会吓坏她的,人家不懂会害怕也是难怪嘛。”半强迫的将董田妹按回椅子上,她笑道:“说我们这里是‘卖春’的,你还真是伤我的心。我这间酒店从不做**交易,来这里的客人也纯粹只是买醉来的,你几时听我说要陪客人上床才有钱赚?那是最下等的手段了。”
董田妹一张俏脸红白交错,又是屈辱又是愤怒。
“我不要出卖身体!我要干干净净的赚钱!”
红伶一笑道:“我们这里哪张钱赚的不干净了?你可别污辱我耶。你想想看,以你一个中学毕业的学历,又不会一技之长,想赚大钱谈何容易?但在我这间酒店里可不同了,我们不要什么狗屁学历,只要你肯用心,想赚多少钱都可以。这里甚至有不少大学生打工,人家书读得那么高还不是要在我这间酒店里赚钱?但是坦白说,在我这里赚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不是说想赚就赚得了的,有的人要进来我还不肯呢。”
董田妹欲待说话,于庭凯丢掉手中的啤酒罐抢先开口了。
“我是看你想赚钱想疯了才介绍你来这里,要不你以为我吃饱没事干?当初看你为了一、两万块的薪水差点让那老变态**了,我真替你感到不值。”他冷笑道:“你不要看不起在酒店上班的女人,有的甚至比你还洁身自爱哩。一样是要虚伪奉承人,何不选蚌有‘钱’途的?更何况你还要养家,待在乡下每个月赚了两万能干嘛?”
红伶也跟着附和:“是啊,谁说女人赚钱就一定要出卖身体?手腕才是最重要的。有的时候甚至连手都还没让人摸,就可以从男人身上挖个几十万你可别以为我在唬你,这种事经常会发生的。如果你肯进来做,我会教你几个绝招,肯定让你‘干干净净’进来、‘清清白白’出去,不但如此,还能让你赚进大把钞票呢。”
董田妹咬着唇,澎湃的心里,良知和金钱的欲望交战着。
如果真如他们所说,赚钱不用出卖身体,那又有什么好怕的?而自己也真的非常急需钱,为了阿母和弟弟、妹妹,牺牲自己又如何?
但是就算再怎么无知,她也知道酒店是**场所,身处烟花界的女子,能保有多少清白?难道除了卖笑,就再也没别的方式赚钱?
红伶望着她美丽的脸上充满挣扎和矛盾,于是轻轻揽住她的肩。
“我知道你一时间还不能接受这件事,这也难怪你会害怕。但是酒店并不如你想像中的肮脏,正如阿凯所说,在这里的女人有很多都是洁身自爱的。现在这个社会到处暗藏春色,有许多每天穿正式套装在办公室里的粉领上班族,其实为了业绩和升职,常常和上司老板有一腿。你别看她们表面光鲜亮丽,好像有一份正当职业,其实都是身不由己的出卖灵魂。但在酒店里可不同了,虽然我不否认这是个‘卖笑’的行业,但要不要和客人上床却是操在你手里。你可以安安分分陪酒就好,也可以靠身体多赚一点钱,这些都是你的自由;但其实我并不鼓励小姐和客人从事**交易,毕竟我这里是酒店不是应召站。”
于庭凯点点头。
“没错。想当初你在乡下时,为了一、两万的薪水愿意让那老变态吃豆腐,何不以同样的心态来这里赚钱?让人摸摸小手又不会怎样,但却可以换来你一家人的温饱。我敢保证你在酒店上班不会比在乡下那间工厂受的委屈多,但赚的钱却是无数倍。”
董田妹绞着手,手指都要被她绞成麻花辫了。
她明白这是她仅有的机会,除了在酒店上班,再也没有别的行业可以负担的起家里的重担。
原以为会有奇迹发生在自己身上,原来终究还是要一头栽进火坑里。
“其实你如果真的无法认同这个行业,红伶姐也不勉强你”红伶微微一笑。“赚钱的方式有很多种,也许你会找到适合你而且还能赚很多钱的。”她抿抿嘴,笑容里有着讽刺。“你不妨试着去找找看,什么工作能让你每个月赚几十万——我先在这里祝福你。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做人不要太天真,麻雀变凤凰的事并不是会发生在每个人身上。”她悠闲的点起一根烟,轻松的吞云吐雾。
于庭凯又从桌上拿起一罐啤酒,径自喝了起来。
空气中有短暂的静默。
良久,董田妹咬咬唇,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好,我做”
听到这几个字,于庭凯心中竟觉得百味杂陈。他望向她,蓦地迎上一双写着幽怨和愤恨的眼眸。
事情仿佛在红伶的预料中,她并没有太大的意外。
“不用”副委屈勉强的模样,等你赚到钱,你会感谢我的。”
董田妹兀自低着头,静默不语。
“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现在换我来考你了。”红伶拍拍手掌说。
“什么?”董田妹茫然不解。
“你会划拳吧?台湾拳、数字拳都可以。”
“啊?”董田妹听的一头雾水。
红伶皱眉。
“要不现在流行一些乌龟翘、黑白猜的,你应该会吧?”
“什么?”董田妹张口结舌。“要翘什么?猜什么?”
红伶眉头皱的更深了。
“你总该会划些什么拳吧?”
“我”董田妹灵光一闪。“我会剪刀、石头、布。”
红伶一手抚额,大叹无奈。
“算了算了。那你会跳舞吧?什么布鲁斯、华尔滋、吉鲁巴之类的。”
“不会。”
红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瞪了于庭凯一眼。
“你到底是找了什么样的‘白纸’给我?”
于庭凯唇边也隐约有抹笑意。
“算了,这些我再慢慢教你。”红伶没好气地说:“先想想你要取什么‘艺名’吧。”
“啊?”董田妹又是一脸茫然。
“我是说,你总该有个名字让客人比较好记也好叫的吧?”
“喔”董田妹想了想。“我阿母都叫我阿妹。”
红伶噗哧一笑。
“阿妹是满好叫的啦,只不过有点‘耸’。虽然现在当红的‘本土天后’也是叫阿妹,但我建议你还是另外取蚌名字。”
“我我不知道。”转头求助的看着于庭凯。
于庭凯清清喉咙。
“嗯既然你是从屏东来的,我看以后就叫你‘董屏’吧。”
红伶不置可否。
“董屏挺好听的。”
董田妹低头喃喃念着:“董屏”突然一滴泪掉落在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