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范攸云顺利进入公司。
    公司是做进出口贸易,专门进口一些洋酒、洋烟、食品糕点,规模不小。公司是一栋五层楼的大楼,理所当然,阶级愈大办公的楼层就愈高;而她不高不低,待在二楼。
    她们这一部门有四个员工——谢嘉玲、龙芙君、詹梅丹,以及她范攸云。
    谢嘉玲负责洋酒进口报关;龙芙君负责洋烟;詹梅丹负责食品罐头进退单;她则负责饼干、糖果的出人货登记。
    谢嘉玲今年二十五岁,身材略显娇小,不过做起事来干净利落。
    她一辆老爷车,跑遍海关,人既机伶,办事能力又不差,即将升上任一职。
    有个男朋友在国外做生意,行动电话整天响个不停,光一个月的电话费就付掉好几万块,不过都是她男朋友付帐,她也不会不舍。
    龙英君,今年二十五岁,与谢嘉玲同期进来,两人是好搭档。
    她已订婚,对方是公司业务部的主任,两人公私分明,绝不在公司碰面,甚至不通内线,很有原则;不过她高一点,有一百七十公分左右,和谢嘉玲站在一起,实在够七奶八奶的——人家是七爷八爷,她们因为是女的,只有许配给七爷八爷当七奶八奶喽!
    詹梅丹,又叫小丹、阿梅,她在这部门很吃得开,因为家中也是做这一行的,所以做起来得心应手。
    男友也是个外商代理商,这样子的环境使她工作胜任愉快。
    嘉玲,发一份至龙涎社。内线电话一直响个不停。
    ok!谢嘉玲一收到通知,立即回复至龙涎社。
    龙涎社也是专门批发外国洋酒的大聚点,他们公司人关进口,由龙涎、醇酒两大批发商代理分销至超市、百货公司,甚至机场专柜;这市场很大,他们公司也是费好大的劲才得标上手的。
    芙君,我老公今天要回来了。他们小两口一个月有七天假可聚,她特别珍惜这七天,小别胜新婚嘛!
    你们在一起也这么久了,怎么不结婚算了?今天工作量较少,四个女人方有机会闲聊。
    拜托,才在一起七年,还早咧!不玩玩怎么行?谢嘉玲是标准的玩家,她预估大约再等个五、六年,等三十出头再来结婚,刚好她也玩够可收心了,就不知对方肯不肯等她。
    成家本还没赚够怎么结?谢嘉玲免不了喊穷一番。
    少盖了!你这个抢钱一族岂有缺钱之虞?
    拜托!我只不过是外表光鲜、好看头罢了!哪真的有钱啊?谢嘉玲立刻转移目标:还说我,芙君你和小张什么时候洞房呀?
    我很静,一句话也没说,怎么火烧烧过间?龙英君很少谈到另一半,因为她和张主任对这段感情都采低态处理。
    她一多嘴让资料室的女人知道后,张诚河已不大高兴,她哪还敢再多嘴。
    叫张主任不用这么保密嘛!反正早已半公开了,还不肯曝光,怕见光死吗?
    才不会呢!乌鸦嘴。公司内太闲就是这种局面,三姑六婆、七嘴八舌的。
    攸云,你呢?
    我什么?她是真不知她们的问题所在。
    你有没有男朋友?
    我她一直昕她们聊天也没插嘴,她们三人的矛头倒全指向她,使她不知所措,因为她的反应使谢嘉玲以为她的恋情属见不得光型的。
    我什么我呀!哦——你一定有不可告人的恋情,否则怎么说不出口,是不是?谢嘉玲大胆下定论。
    她的问话令范攸云忍不住想了一下她和关立冬的关系。
    他既是她们的顶头上司,而且又是黑社会人物,她与他在一起,她该以什么身份自居呢?
    黑市夫人?地下情妇?她的不语,让她们三人误以为她们所言中的——她真的与人发生畸恋了!
    攸云,那是一条不归路呀!龙英君率先安慰她,并劝她成为第三者是很吃亏的,既没名又没分,形同钻人一条死巷似的。
    是啊!回头吧!趁还没陷得太深以前别再走下去了,及时脱身以免日后伤痕累累。
    大家好意劝她,还真当她是狐狸精不成;她只好抱以苦笑,辩也不是、不辩也不是,而她们又误以为她是无奈的。
    没办法,已经跟了他,想回头也来不及了。
    她爱他,这是肯定的,
    只是她不知道能跟在他身边多久,或许他长命一点,十几二十年;若短命一点,只有几个月,甚至是几天、几小时可以相聚。
    你真傻,跟那种人在一起,你不会幸福的。
    不会幸福也没办法了,谁叫我爱上他了。
    她的执着令她们为之惋惜,这么好的女孩,竟栽在一个有妇之夫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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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五点下班,她在公司附近一家餐厅等他。
    他无论多忙也会来接她回家;若不是他亲自来,也会派手下去接她。这一点体贴,倒令她挺窝心的。
    他又出现在餐厅大门口了,她向他招手;她的他很出色,走在路上总是那么显眼。
    立冬,我想趁这次放连假回家一趟,可以吗?她挽住他的手臂,那一股暖流直钻心窝,让她有加倍的安全感。
    可以,不过回去以后,你出得来吗?关立冬虽然表面上不惶不火的,可是他的心目中只有她范攸云的存在。
    他对性并不十分的饥渴,不过也不至于过于淡漠;依他的身份,组织内的女人莫不想投怀送抱,可是自从范攸云的出现,他已无更多心神浪费在其他女人身上。
    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应该不会了。她也不是很确定,不过她相信乔玉苹应该不会为难她才是,至于父亲可不一定了。
    记得早去早回。他亲昵地搂住她往车子走,他发动车子往家里疾驰。
    她这一走又得忍耐三天才能再度体会这种温存,怎能不及时把握?
    她蜷在缔鹿之中。
    她一生不曾为谁动情,如今她却陷在他的身上不可自拔,而他对自己是否也有相同的感受?
    立冬,真希望能这样靠在你身上一辈子。她喃喃轻诉。
    现在不就是了,你担心什么?他轻吻她的脸庞及红属。
    她总有一点点的不安,似乎她这么一走会出什么事似的,心里很不踏实。
    也没什么。也许是自己太过神经质了,他们现在一切好好的,她还忧心什么?
    次日他送她出门,她自己搭车回范家;毕竟他还不适合露面。
    再见了,立冬。她人一上了火车,直向他挥手道别。
    你小心。他只是短短的一句,却也令她无限温暖。
    我会的,你也是。
    他一直站在月台上凝视着她,直到火车驶离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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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中午抵达台北,再搭计程车上山回范家。
    守卫一见是她,快速放行,并通知楼上的范夫人。
    范家全面封锁她的失踪消息,连黄叙昌那边也瞒了下来。
    在距离婚期将届的前三个月,她这个准新娘出现了,乔玉苹还在心中埋怨她竟挑这个时候回来,岂不自投罗网走不掉了。
    妈!?范攸云灿然一笑。
    她认为时间已过这么久了,她与黄家这场婚约应己烟消云散,而且黄家若知道她已非完璧之身,百分之两百会退掉这门亲事的。
    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不知道黄家已催急了吗?范母真不知该怎么说她才好。
    可是我已离开一、两年了,离原定婚期已近,我若走了,爸爸又能怎么办?她实在太思念他们才会回来,不知情况竟未改变。
    不行,你若想走,就必须赶快!不然你爸爸一回来,他绝不会放你走的。乔玉苹太了解范登邦的为人,这已昭告天下、人尽皆知的婚礼着流产了,他们范家以及黄家都担不起这个耻辱的。
    想走?玉苹,你太令我失望了。范父已不知何时出现在大门口,守卫一见她回来即已通知了他。
    他火速赶回来,竟发现妻子打算要他女儿再度出走。
    她好不容易才回来,他岂有放她走的道理?此时黄家已催急了,两家联姻势在必行,岂可容她们妇道人家坏了大事!
    ‘登邦——
    爸——
    她们两人错愕他会消息这么灵通,她才回来不到半个小时已遭拦劫,这似乎超出她所想像的——和乐团聚、欢喜送别的场景了。
    攸云,你太不像话了!竟在外头同野男人苟合,还要求你妈妈顶下罪来。你太糟糕了!范登邦口气愤然。
    两个女人耍得他一个大男人团团转,他再不拿出一点魄力来,算什么一家之主呢?
    也们两人被范父一大声,也不敢再多说话,怕不小心触爆火山。
    登邦,你小心点,别生气了。你有心脏病的人,还发这么大的脾气,很危险的。乔玉苹真的是帮女儿也不是、帮自己丈夫也不是地左右为难。
    ‘你知道还存心气我?他抚了抚胸口,他真要被她们母女俩气得发病。
    爸,若黄家知道我未婚生子,他们也饶不了我们的,何不就此打住,别让这事宣扬出去呢?范攸云说出不争的事实来。
    范登邦也明白,若黄叙昌知道了,两家定会交恶,可是若在现在打住,他们两家的面子又要往哪摆呢?
    真的是双秤两头轻重,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看你给我闯下什么祸来!范登邦也非普通人,这事他还说得下一可是他也是有条件的。
    你要我打住这场婚礼,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得岛来继承我的事业才行!两相交换,不然你就等着嫁入黄家。他下了通牒。
    范攸云考虑了一下,帮助父亲总比嫁作他人妇来得好,至少她可以再和关立冬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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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不然,她的逾期未归,正巧七海帮内起了内讧。这一乱乱了整整一年,帮务也重新大换血。
    而范攸云也在范登邦调教之下,逐渐跟上脚步。
    她也曾试着和关立冬联络可是没门路。
    她在找了他半年之久后终告体止,全心全意投入工作。
    攸云,你先将所有借贷资料过滤,你已跟上进度,该试试实务经手,好成为我的接班人。范登邦对女儿信心十足。她是个有头脑的女人,她即将成为他范氏银行的接掌人,而且她也逐渐不再与那个人联络了,他用不着担心她会再度出走。
    是,爸爸。她接过约二十公分厚的文件资料,拿到私人办公室准备翻阅。
    在她回来的一个月,范登邦亲自向黄家道歉,并退回聘礼;黄家虽不解,却也没有酿出大事来,至少中途取消总比在结婚当日新娘缺席的杀伤力还来得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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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立冬在一次内证中黄袍加身,成了七海帮的帮主,并于年中至外国帮会聚所重新接受洗礼训练;就因这样的因缘交错,他与范攸云一直未联络上。
    阿江,东角的地盘谁接下来?
    大哥,是阿川以前的手下文彬的。
    好不好收?
    好收,他很合作。大哥,西角的比较不像话,要不要去操他一次?
    黑社会路险,不是你争、就是我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离开其父出来踏入黑社会即有所认知,现在他又坐上了大哥宝座,有朝一日也有被火拼的一天。
    每当夜阑人静之时,他总是默默抽着烟,俯瞰台北的车水马龙以及霓虹夜灯,这个时候他的心也平静了许多——而她的形影也如同无孔不入的烟尘般吞没了他整个心神。
    阿江,找几个人去冲他的场,给点警告!还有我托你找的人找到没?
    大哥,范小姐吗?有,有消息,她现在已入主范氏银行,在范登邦身边当接班人,她很厉害的。阿江是后来才跟了关立冬的,故不知他与范攸云有何牵扯。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在七海帮之下,漂白的部分有高雄的贸易公司、台中的机械公司、台南的食品公司,以及台北的百货超市业,暗地里是收取地盘税、市费、经营地下钱庄等等诸如此类不法的勾当。
    由于其来有数十年根基,想要一下子毁掉也是难以做到的。
    而旗下公司各有挂名董事,所以他这个头头总能与那些公司划清界线。
    范攸云在公司的三天假后即未销假上班,引来不少的关切,她留的电话无人接听,甚至住址也无人住了,她如平空消失的人似的。
    直到报纸刊登她乃范登邦之女后,公司员工才震惊她的背景雄厚。
    一个堂堂富贵人家于金竟曾委身在小公司内,且又与大老板关董有牵连,虽然这消息只有顶级人员知晓,但也着实引来不小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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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攸云,下个礼拜我会在董事会上宣布让你正式坐上总经理的位置,希望你好好表现。范父说。
    范攸云只是浅浅-笑,自从没了关立冬的消息后,她整颗心也沉寂下来;范登邦见她不再热衷寻他,也放心将这么庞大的事业放手给她,爸,我会尽全力去创造另一个盛世的。
    她的自信令范父自豪:想他范登邦虽无男丁,可是攸云给他的却也不输男儿身——包括生下里翔在内。
    攸云,你不愧是范家人。
    对了,爸,关于立拓企业融资案他们父女俩共商公事。
    有一阵子,她几乎是以公司为家。日夜参考所有的档案,毕竟她太生手了,不下点功夫是跟不上进度,也难以服众。
    所以这段时间,关立冬一直找她不着,也许是缘浅吧!他们错过了交集点。
    转眼,范垦翔已满两岁,他愈大愈像关立冬,她每每放下手边工作陪着他玩时,总恍惚觉得小一号的关立冬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又会忍不住想找他的人,可是他的大哥大已不启用,b。b。call也换人用了,他是彻彻底底地失踪了。
    以前的线索全断了,她若有所行动,范父就会全面封锁住,使她挫折感倍增。
    现在只有将全副心力放在公事上才能放松父亲对她的所有监视动作;等她坐上宝座再行动,父亲就无法再阻止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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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苹,他那种人不会对你真心的。乔家大姊乔玉绢自从乔玉苹介绍关树君进乔家时,更坚绝反对他们的交往。
    关树君这个人的外表虽然给人怦然心动的感觉,可是神态总带着-股邪气,她和玉姿两姊妹打从心底不喜欢他的人,他太虚伪了,可是小妹玉苹如中毒似的对他痴迷。
    大姊,他不会的!他我很了解,对我又是真心真意的。乔玉苹一昧沉溺在他的情网中不可自拔。
    关树君有着一副迷人的外表,很容易让人有初遇白马王子的感受,乔玉苹一股脑的好感完全投注在他的身上。
    玉苹,别傻了。二姊乔玉姿可看透他了。
    关树君他知道乔父最疼小妹玉苹,乔家又全是女孩,自然玉苹也会分得一笔可观的家产,若捉得住她的心,乔家家产也少不了他的一份。
    而他得知乔母最疼二女儿玉姿了,他一方面巴结乔玉姿,另一方面又阴奉玉苹,以为两条肥鱼,不管哪一只上手,他都有利益可享。他暗地追求玉姿,玉姿明明知道他这人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只是她也不忍让小妹知道她心目中的如意郎君是这种卑鄙小人。
    他不可靠,你快快回头,他对你若用心,怎么又会对其他人暗示?他根本不爱你的。二姊乔玉姿只是一再要她看清事实。
    这是人家的毁谤,也许别人嫉妒我能得到他这样的人,才来恶意中伤的。乔玉苹始终盲目地相信他对她的心意,还一直为他辩称。
    玉苹,别再执迷不悟了,顺爸妈的意,他们不会害你的。
    好了,你们不用说了,反正我可以为了他放下这所有的一切。quot #039;莽玉苹很笃定他们会有美好的结果。
    可是在关树君的眼中,他确实只爱乔家的财产,若要他放弃,打死他也是不肯的;他也知道乔家姊妹对他已起疑心,他再不快点行动,他会落得人财两空的。
    玉苹,你可别为了我和家人闹得不愉快,若是这样,我会不安的。
    他一副假惺惺样。
    心想若她和家人闹不和,他得了她的人又不能吃,这可会坏了大事!
    树君,我就知道你是真心实意的。我家姊妹竟将你批评得一文不值,我真替我家人悲哀,好人在眼前还诬他是坏人,说你贪图我们乔家的家产,真是冤枉!她忍不住替他抱不平。
    玉苹,我们既然让你家人不容,不如我走了算了!
    树君,你别走——
    关树君还开心她终于已上饵了,再来要她生就生、要她死就死了,可是这步棋他却下错了。
    你若要走,我跟你走,乔家财产我也不要了。她一直天真地以为,只要有爱,就能长相厮守,其它附加的财富都是不重要的。
    可是关树君一昕她要放弃家产可急了,这傻丫头竟萌生私奔意念,这和他的计划有出入了!
    他要她的人做什么?要女人四处有,他要她这么一个既不够性感又不够火辣的木头娃娃有啥屁用?
    玉苹,你说这种话真让我感动,不过我不能牵累你的。我走,我现在马上走,你好好待在乔家,我不能牵累你的。
    乔玉苹见他如此,更打定主意要伴他生活。
    像他这么为人着想的男人,她要到哪里去找呢?
    不,树君,像你这种深明大义的男人,我决定同你走了,财富算什么,只要有你,我就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了。
    她是富有,可是他可亏大了!为了钩上她,他可向地下钱庄借贷以添行头,才得以接近她的人,若得不了她的财产,他拿什么还人家?双手?还是项上人头?
    树君,你真好,不如我去求我爸妈成全我们,好不好?你千万别走,等我。乔玉苹以为只要乔父、乔母同意,他会立即带她走的,反正她已打定主意放弃这里的一切,乔父应会放行才是。
    而关树君以为她要去求情让他入乔家大门,不知她竟是笨得回去要求家人允许她同人私奔,还一个劲开心她这个傻女人终于上勾了!
    只要入乔家,他就可以吃死乔家的一切,到时候乔家的财产莫不一一奉上给他,他关树君可也就有翻身的一天了!哈他心中窃笑不已。
    爸,我愿意追随他到天涯海角,求您老人家成全。乔玉苹自入大厅,即双膝跪地乞求乔父。
    乔谦涌一向最疼这个女儿了,可是她这一回可伤透了他的心!他看这个关树君太虚伪了,他过的桥比她走的路多,什么人行、什么人不行也是一阅即知的,她带关小子来见他时,他已大表反对了!
    他这个人眼神闪烁不定,一看即非善类,他这个女儿怎么这么死心眼呢?有她大姊、二姊劝她了,她还不昕,以前他怕关树君使手段,可是没有想到这一回竟是她自己自愿,这回太伤他的心了。
    玉苹,一步错,再回头还有救,若是一错再错,就是无药可救了,你要想清楚!还有,你若出了乔家门是回不了头的了,你要明白。乔父已摊开来说,她若出了这个家,就甭想再回来。
    乔玉苹却如鬼魅上身似的,自己的意识全没了,乔父也失望透顶,他疼她是一回事,可是这件事她若坚持,他也只有严厉以待了。
    爸,我们父女真的这么没得商量吗?这种局面她并不乐意见到,可是现在她已有了他的孩子了,叫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玉苹,聪明点,你是很聪明的人,怎么会做这种傻事呢?关树君这种人我太清楚了,单凭一张脸混饭吃,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你自己。乔父对女儿苦口婆心劝告。
    可是恋爱中的人总是麻木的,一个字也昕不进去;她心底只是认为他们全不懂她和关树君的感情。
    他人这么好,力劝她别和家人闹翻,可是家人却对他有那么深的偏见,真教人心疼他呀!
    爸,他不是这种人的,他会宠我、疼我的,我相信他会的。
    既然你们不肯容他,那我走!你们认不认我无妨,反正我已经决定跟他走了。爸,恕女儿不孝,它日我若有成就,是会回来报答您老人家,乞求您宽恕女儿的不孝。她一旦下定决心绝不更改。
    依乔家人的性子,一旦走出这个家门,就算不好过也不会回头来求家人的支援,尤其他这个小女儿,个性又很倔强,就算落魄也不会回来的,乔父只有惋惜她的命不好——遇人不淑。
    她和乔父一告别,立刻去找关树君,关树君还自喜看那乔家老头会不会硬留下她,好让他也顺理成章入主乔家。
    你回来了?
    他欣喜,她冷淡。
    他一见到她的表情就知道大事不妙了,心中暗骂她这个笨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枉费乔老头这么疼惜她,连劝言让他人主也说不成,留她有什么屁用?
    树君,我们走,好不好?
    你疯了,还是呆了?走?我们怎么走?
    树君,我已放弃了一切,你不是说过,只要我父亲同意,你就肯带我走吗?她不相信他变卦得这么快,早上才对她说他只爱她一个,不关财产的,怎么现在全反了?还问她怎么走?
    傻女人,没有钱怎么走??
    你不是说同人投资什么的,怎么会没钱?
    套牢了,你不晓得做事业也会有这么一天的吗?用点脑筋,傻呼呼的,这个时候没有钱怎么做事?要走也得有个一、二十万块,不然怎么走得了?关树君知道她已对他死死昏昏的,一定会想法子的。
    一、二十万?
    没错,再说我又要带你走,还要养你肚子里的孩子,没这些钱是走不了的!玉苹,没有钱是寸步难行的,你知道吗?
    乔玉苹在听过这番话后开始动摇他是否对她是真心的,一个大男人还告诉她要钱要她想办法,这不是他关树君以前会说的话呀,她突然觉得他现在渐成一个贪财的关树君了。
    既然如此,我也没法子了,不如你自己走一路,我也自己走一路。
    她已脱离了乔家,她不能回去拿乔家的一分一毛的。他若要她想法子拿钱,不如此刻分手;她容不下一个只贪他们乔家家产的男人。
    关树君见这一招似乎对她元效,立刻改口说:玉苹,别这样,我只爱你一人,今生不会改变,我只不过是说说,你可别生气。
    他往前搂住她,既然挖不到乔家财产,得到人也不错,等孩子生下来再卖了她也有几个价钱,他也可安慰自己没投错注。
    乔玉苹见他道歉,人也放宽心来。她为了他做这么大的决心,若关树君真如同家人所言的不堪,那她真要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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