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变成一个个小纸人蹦到于丹青身上，开始上下在各处穴位摸索揉捏。
    一开始还只是有些瘙痒，但随着穴位矫正，于丹青感觉酥酥麻麻，甚至有几处穴位传来剧痛。
    “啊——你们这些目无尊长的家伙，回头等我回去——”
    龙道人把其他人带走，重新安排任务后，又默默进屋。
    听到这话，他再度将门关上，默默守在门口避免其他人靠近。
    我不进去，火力怨念不会集中到我身上。而我劝退其他人，也给他留下脸面，也避免此事张扬。
    嗯，我这一手干得不错。
    双手抱胸，他竖起耳朵偷听里面的声音。
    可除去于丹青时不时的惨叫和苦笑声，他一个字都不肯吐出。
    不说？没关系，我还有其他消息途径。
    衡华联络悟空化身，差遣其从魔道入手。
    魔道立足南洲万千岁月，赤岳之下的情报，他们能不清楚？
    ……
    东阴宗。
    一面面帝魔旗在空中飞舞。“东莱群魔”在“玄明魔帝”号令下展开杀戮。
    如今东阴三位宗师已被万魔葫芦镇压，唯有凌道秋一人还在苦苦支撑。
    突然，他瞥见身边飞舞的五面帝魔旗。
    旗幡之上浮现一行字迹。
    “未正二刻，凌道秋败于天雷之下。”
    雷？
    晴空白日，哪里来的雷霆？
    突然，另一位修士袖口被悟空化身的魔火烧毁，里面有两颗黑色雷珠不慎遗落。而又在这片“万魔榜领域”的影响下，巧之又巧的落在凌道秋脚下。
    嘭——
    本就处于强弩之末的凌道秋，直接被天雷子炸成重伤。很快被“朱宇”为首的天人宗师抓入万魔葫芦。
    魔宫帝座上，一少年毫无坐姿的倚着龙椅靠背，俯视大殿中央跪着的凌道秋。
    凌道秋环顾四周，四周都是从未见过的魔道高手。
    打量面无表情的“朱宇”“张岳”之流，他暗暗思忖：魔道宗师就那么些。纵然是有人临阵突破，可那些有名的魔胎修士我也都认识，但这些人到底是谁？
    环顾大殿，他只认出少年右手边，一个悬空金盘所盛放的人头。
    赫连金的脑袋被摘下来，摆放在金盘正中央，与悟空少年说话解闷。
    察觉凌道秋目光，他故意闭着眼，不敢去看故人。
    不是我，不是我，东阴宗的守山阵法破绽，绝对不是我告诉他的！
    凌道秋也没想那么多。
    他东阴宗在魔道百脉并非强势的宗门，连魔君都没有。如今被一个旗鼓相当的实力击败，自己也无话说。只是这些人来历诡异，尤其是那一面面古怪的旗幡，手段过于奇怪。
    “你到底是谁？你那些旗子又是什么？为什么可以控制我的门下？”
    “这不是你该问的。”
    少年玩弄自己的手指，慢悠悠道：“就算现在告诉你，回头你也不记得了。”
    果然，他的记忆也保不住了。
    赫连金心下一叹。
    成为天人之体，看似在天魔世界享受无边自在。可“本我”彻底被魔法封印，只是一具沉浸声色享乐的欲望空壳罢了。
    所以，我绝对不要变成这个样子！
    赫连金再度坚守本心，于万千魔道诱惑中磨砺心志。
    “不过，你若肯回答一些问题。倒也不是不能满足你的一点小疑惑——你可知，赤岳之下有什么？”
    赤岳？赤渊道派下面？
    凌道秋和赫连金同时震动。
    假装闭目冥想的赫连金忍不住看向悟空少年。
    “赤岳之下的东西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这样的修为，培养你的老师没有告诉过你？”
    凌道秋满脸震惊道：“你到底是谁？这种关乎我魔道兴衰的东西，你竟然不知道？”
    可当悟空少年冷冰的目光扫过来，他闭上嘴，再也不曾开口。
    “看来，这情报你们都知道啊？”
    少年一步步从帝座走下来。
    他虽然抓了不少魔道宗师。可化作天人时，会连同本我意识一并镇压。他也不方便再从天人的意识中寻找情报。
    除却赫连金外，也只有凌道秋这样尚未转化为“天人”的魔道宗师，才能用来套取情报。
    “老实告诉我，我稍后还能给你一个好的待遇，让你享受无尽的美人，给你数不尽的金山银山，酒池肉林。如果你不告诉我，那么这个人的遭遇就是你的下场——割下脑袋当夜壶。”
    夜壶？
    看到赫连金的头颅，凌道秋表情逐渐古怪起来。
    “他没用过我——”
    赫连金见对方误会，赶紧出言解释。
    “怎么，听你这说法，你非要让我用一下才满意？”
    说着，少年开始解腰带。
    赫连金果断闭嘴，闭眼，不敢再有任何言语。
    少年笑眯眯拍着凌道秋的脸蛋：“你的脑袋比他小一圈，做夜壶有点不合用。不如这样，我把你的脑袋割下来，挂在另一侧点蜡烛。你想想，把舌头拉出来，将蜡烛立在你的舌尖。每一根蜡烛燃烧殆尽，恰好一刻钟。你惨叫一声，再换上一根新蜡烛。不仅可以照明，还可以报时呢。”
    凌道秋怒视悟空少年。
    “要杀要剐，你何必如此折辱？到底我也是修炼千年的一宗之主！你——”
    见对方拿出钳子打算拉自己舌头，凌道秋马上咬紧牙关。
    “看来，只能将你的牙齿一颗颗打碎喽。”
    少年带着笑意，挥动钳子就要砸下。
    “等等——”
    赫连金突然开口：“你不是南洲的魔修！”
    少年回头看向金盘上的人头。
    “你是外来的天魔！所以，你才不知道赤岳之下的东西。”
    赫连金笃定道：“你是万魔洲的天魔传人！”
    唯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此子的魔功造诣竟如此高绝。
    万魔洲？
    凌道秋也愣住。
    那边的目光竟会看向我们这小小的南闫福州吗？
    “哦？看你这态度，是打算开口了？”
    悟空将钳子扔一边，重新走回帝座。
    手托着下巴，斜视赫连金人头。
    “说吧，如果让我满意。可以给你提一提等级，从夜壶升级为花瓶。你知道吗，有一种吸食人脑的花朵。吸食脑髓越有营养，开出来的‘脑魔花’越鲜艳。”
    此乃邪皇真传，七政城出品的高等养花技术。
    脑魔花，既是灵神的大补品，也是一种承载记忆，施展诸多邪术的高等媒介。
    “……”
    这段时间的相处，赫连金对这少年的心性自问有些了解。
    无法无天，所谓礼法、道德、人伦，他一概没有。
    他仿佛是天地生成的魔头，是与天道对立，扭曲一切的天之魔性。
    张口闭口就是一些邪门玩意。纵观三大魔宫，也只在蒲河魔帝那边可以看见一些。
    “说吧，还需要我给你浇浇水吗？”
    赫连金幽幽道：“赤岳之下，是我们南闫福州的魔道起源。”
    悟空少年闭上眼，这句话传回本尊。
    仅此一句话，伏衡华便明白了许多。
    他看向被东墨阳操作十几根羽毛瘙痒的于丹青，突然问：“魔神？”
    于丹青脸色陡然一变。
    三人皆看其神情，东墨阳一挥手，漂浮的一根根羽毛消失。
    东墨阳：“魔神？哪类魔神？魔修演化的法相魔躯吗？”
    钟离子涵：“神州古早典籍，我也翻阅过。论仙魔之别，自然绕不开魔神之体。地启魔殿那群地魔、炎魔、冰魔，所效仿的魔神体，应该也是曾经存在过的古老生命？”
    魔神？
    东墨阳回忆古籍。
    玄微派对此的记录很少，只有一本和玉仙文明有些渊源的古籍中，简略提及一点和魔神有关的情报。
    “上一道纪，衰于魔神浩劫。仙魔之争，由此而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