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好痛啊....
这些天流浪，他见过人受伤之后是什么样子, 受伤了很疼很疼，还会有鲜红的液体流出来，可这个人的伤口不是那样的, 这个人的伤口....反倒好像是黑色的....
“啪嗒”挽起来的窗帘被一阵风吹下, 拦住他的视线。
小孩正想伸出手去把窗帘掀开，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你在看什么？”
马车里没有人，秦衡终于能光明正大地从玉佩里出来，引回小孩的注意力。
小孩收回手，老老实实回答道，“我在看那个叔叔，他好像很痛.....”
“这有什么好看的。”秦衡不是很在意, “不过是被魔气污染了而已。”
“魔气？”小孩的眼睛睁得很圆。
“可是....”他悄悄地看一眼秦衡, “修仙的人不是可以降妖除魔吗？修仙的人也能染上魔气？他们不是很厉害吗？不能治好吗？”
秦衡心里一动, 见到小孩一脸惊讶地望着他，又把那点思绪抛到脑后, 解释道, “修仙的人当然会染上魔气, 不是每个修道的人都能打得过修魔的人，也不是每个修魔者都像戏里一样弱, 他这个情况, 一看就是被魔修打了。”
至于能不能治好, 他倒是没有接着说，只是重复道，“你不要靠近他。”
蔚承安一脸懵懂地点头，“原来是这样，修仙的人也会被打的呀....”
系统818：“这孩子怎么被那些戏折子误导得这么严重....”
秦衡却只是点点头，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你之前，不是说要送我回家吗？”
蔚承安猛地抬起头看着他。
“我决定回家，你什么时候送我回去？”
小孩愣愣地看着秦衡，过了一会儿轻声道，“好.....那我们先把那个受伤的人送回去....”
他打断小孩的话，“你为什么要送他回去？”
小孩不解地看着他，“不送他的话，他要怎么回去呢？”
“那是他们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秦衡抱臂看着小孩，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归元门的人...不值得他为他们考虑。
小孩却有点委屈，紧攥住玉佩小声道，“可是我打不过他们呀....没有马车，我走不了那么远的....”他动了动两条小短腿。
“你打不过，还有我....”秦衡突然想起自己的人设，一下子哽住。
我这么‘害怕’，怎么能打得过他们？
秦衡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打得过人家吧，没理由让崽崽送自己回深渊，还暴露出自己骗人的事实，打不过人家吧，连人带马车都得被人端走。
连偷偷走都不行，因为马车带不走！
秦衡心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接了这个任务...不，应该说是找到这个小孩，他老觉得自己没有之前反应灵敏，难道是因为修魔太久？
蔚承安见秦衡脸色变来变去，下意识离他远了些，想到前几天秦衡耐心的样子，又挪了回去。
小孩心想，他虽然是很可怕很可怕的魔，但却是父母去世后对他最好的人嗯....魔，应该不会凶他吧....
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瞄了秦衡一眼又一眼，最后得出结论：他是不是因为打不过那些修仙的人，觉得害羞才不说话呀....以前小渔村有一个小孩，爬树总是最后一名，也是这个样子。
秦衡想了又想，最后临时找到一个借口，“如果就一个人的话，我也不是打不过....”
小孩叹了口气，渐渐圆润的小脸皱成一团，“可是他们有好几个人...”
“我....”秦衡欲言又止。
小孩清凌凌的眼眸看着他，突然不怎么地福灵心至般脱口而出道，“您不害怕他们，对吗？”
秦衡没有说话，小孩又挪着小身子靠近他一些，“那为什么装作害怕的样子....因为不想要我去西石吗？”
一击即中。
“为什么？”小孩皱着好看的眉，很快想起之前秦衡在他耳边念叨的话，“是想要我修魔吗？因为李姐姐说我以后修炼会很厉害吗....”
明明天赋很高是一件好事，他却没有半点开心，反而是一副落寞的模样，“您很早就知道我的天赋了吗？我修魔也会变得很厉害吗？”所以才会跟着我，而不是抛弃我这个没用的小乞丐吗？
小孩好看的眼睛染上绯色，大滴的泪水在蓄眼眶里，好像随时可以落下，偏偏又迟迟没有动静，“您为什么要骗我呢....”他憋住那滴眼泪，盯着秦衡。
原因错了，但过程和结果意外的准确。
秦衡被他的敏锐惊住，聪明人他见过，这么小的聪明孩子他却从未见过，明明这个孩子连修道、修魔的区别都不知道，却总是在一些地方意外的敏感。
可遗憾的是，他不可能告诉这个世界上的人他的任务，也就不可能说出实话。
系统818：“不，是因为修魔之后，你就不可能再修道。话说，我们知道他有五灵根，修道的话修炼速度快，但是修魔可不一样....”两者完全是不同的体系。
秦衡有点头疼：“你可闭嘴吧。”别添乱了。
秦衡却知道，不是或者说不止是这个原因，如果一开始是因为不屑于常洲的要求....明明是常洲见猎心喜带蔚承安去归元门，蔚承安也是为了常洲才会去深渊，可是他最后的要求竟然不允许蔚承安拜师....
当然，这只是一种避免风险的办法，他不讨厌也不喜欢，如果是他，也可能会用这种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