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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花费了两天回了滨海市,范雎请周宥他们帮忙将尸体搬上大院的房子里面。
两室一厅的普通小房子,其中一间正好用来存放尸体,另外一间自己住。
就是以后不方便待客了,范雎想了想,他好像也没什么朋友会来他这里,这样也好。
搬完尸体后,原本沈束和肖耀是有些畏惧尸体的,这是人的本能,但此时两人将自己和那两具尸体关在同一个房间内。
房间内所有窗子都关得死死的,厚厚的窗帘也遮挡住了所有的光,也不知道两胆小鬼哪里来的胆量。
只隐约听到一些古怪的话。
“兄弟,认识认识,以后我遇到了危险,召唤你的时候,也出来应个急。”
“都是鬼哥的朋友对不对?在你们那边我不知道如何,但在我们这边,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朋友的兄弟也是兄弟。”
嘀嘀咕咕,和两句尸体都能话痨个没完。
范雎摇了摇头,大概知道这两人打的什么注意了。
至于能不能成功,范雎也不知道,按理要让两死人听到他们的声音,除非他们的声音能传入地母世间的梦渊。
但随着白霜在历史中莫名的消失,梦渊似乎也不复存在了一样。
也不知道如今白霜再现,梦渊的“大门”会不会也向所有人打开。
这是一个十分抽象的概念,谁也讲不清楚其中的原理。
下午,范雎要去学校一趟,提交一些关于这次实地研学的报告。
到了滨海国际综合大学,这贵族般的大学校园,以前可是范雎一直以来的梦想,没办法以前穷怕了,总想过上他以前羡慕的生活。
没想到,现在居然以特聘讲师的身份踏足了这里。
范雎找到师兄陈淮,陈淮调侃道:“听说你们这次有不少意外收获?”
范雎也是一笑:“什么意外收获,惊吓还差不多。”
陈淮点点头:“我也看了关于长白山金顶发生的风灾,还有你和一个学生掉进狭缝的新闻,当时可是捏了一把汗。”
“实地调查,最怕出这样的事故。”
“不过回来的学生,在几个教授面前就差将你夸上天了,特别是那两个古文系的学生,一直在打听你会不会来他们古文系任教。”
陈淮摇了摇头:“古文系居然抢遗迹学的导师,也是头一次听闻,在学校的时候也而没有听说你对古文有深入的研究。”
范雎说道:“不过简单涉猎罢了,不足为奇。”
陈淮叹息:“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天才了,但……”
“人比人气死人,内心的嫉妒啊折磨人呢。”
范雎笑道:“那我请师兄吃饭作为弥补?学校食堂。”
陈淮看看外面时间:“正好,饭点了,这工作永远是做不完的,吃饭可不能耽搁。”
两人来到食堂,饭点的时候人流颇大,找了个角落的位置,一边聊着一边吃饭。
不远处的一桌,周宥盯着有说有笑的两人,聊什么呢,聊得如此投入。
旁边的同学不由得拍了一下周宥:“你这表情怎么跟盯着猎物的野兽,看到什么了?怒气冲冲的。”
周宥皱了皱眉,他就普通的看看而已。
他就看看这人能聊到什么时候,怎么每次和他说话,跟多讲一个字就要死掉一样。
范雎为什么要针对他?
这种感觉绝对不是错觉,就比如范雎对沈束对肖耀,好像都没有那种冷漠感。
范雎本能地每次都在疏远他,每次接触,范雎都会想方设法地尽快结束接触。
这种感觉并非最近才有,而是从第一次遇到就开始了。
周宥眉头越皱越紧,然后也愣了一下,以前范雎这高冷的态度,他似乎也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最近倒是越来越在乎了,因为接触得多了?
这时外面突然一阵骚乱,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
范雎也被骚乱吸引,说是校园的情侣角出事。
情侣角是学校一个比较浪漫的地方,几棵梧桐树代表着纯真的爱情,不少情侣都会在那里散步,牵牵小手。
但今天一对情侣在其中一棵长有一树洞的梧桐树亲亲我我时,也不过一扭头的时间,那男生的女朋友就不见了,只留下梧桐树洞口一地的鲜血和那女学生的染血的衣服。
过去看情况的人很多,场面太过让人惊恐。
但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范雎也跟着人群走了过去,眯着眼看着那棵梧桐。
身后,周宥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白霜感染?”
范雎心道,这人怎么神出鬼没的,一下就冒了出来。
范雎不置可否,但除了这个解释也没有其他了。
周宥心道,这种事情范雎除了找他商量,难道还能去和那个一看就不知道是什么好人的陈淮讲?
戴个眼镜,文质彬彬,一看就是个斯文败类。
范雎回头对周宥道:“今晚我不回去了,你在学校有申请宿舍吧?”
周宥一愣:“有是有,但和其他同学合住,四室一厅的宿舍。”
范雎嘀咕着:“不方便啊,那只有去陈淮那里借住……”
话还没说完,周宥就将钥匙抛了过来:“你晚上飞来飞去的,你觉得住其他人那里合适?”
周宥都有些奇怪,他的动作怎么这么迅速。
夜晚,整个学校依旧为今天白天发生的惨案而气氛凝重,或许是太过血腥,人心惶惶。
范雎去了周宥的宿舍,四室一厅的一个小单间,倒是和范雎以前几个人一个宿舍有些不同。
周宥其实晚上也不住这里,他每晚都回家遛狗,这宿舍不过白天作休息用。
周宥带了个人进宿舍,倒是让其他几个舍友挤眉弄眼了一阵,特别是直到深更半夜都没出门,都不知道在房间里面干什么。
范雎也没当回事,只是在心里想着,运动训练系的学风果然不怎么好,顺便更加远离了周宥一些。
周宥:“?”
关他什么事?他纯净得很。
这时,沈束给周宥打来电话:“宥哥,最近没见你耍女朋友,我都有点不习惯,以前那个薇薇安,莉莉丝,安琪拉还有谁谁谁,她们都没来找你复合?”
引得范雎都忍不住侧目,太渣了,嫌弃。
周宥一本正经:“都是普通朋友而已。”
沈束声音怪异:“以前也没见你解释,今天怎么否定得这么快。”
此时,范雎已经从窗子跳了下去,化作青铜大鸟飞走。
周宥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总觉得冷飕飕的。
这个沈束也是,一天事儿哪里那么多,随口问了一句沈束在干什么。
沈束:“帮你遛狗。”
周宥看了看外面深沉的夜色,这么晚了还遛狗,不过想了想,他那三个脑袋的金毛,时间早点也遛不出门。
此时,范雎正飞向校园的情侣角,几棵梧桐正安静的站立着除了其中一棵。
那一棵树干有个大洞的梧桐树,将埋在地里的根系都拔了出来,似乎像长了脚一样,准备移动。
根系上,还带有鲜血的痕迹。
天空中俯视的范雎,心中有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这个世界或许会变得十分有趣,变得谁也不认识,且这一进程正在加快。
灯光万千的城市,谁又知道像眼前这样的一幕,又在多少地方上演着。
人会被感染,动物植物会被感染,连雨和风都会被感染,就像这个世界注定在走向奇怪的方向,没有人能阻止,白霜的使用带来的好处让人类停不下脚步。
所有人的欲望构成了世间最大的推动世界前行的洪流,非个人能阻挡得了,甚至任何试图阻止者,都将被无情的碾碎。
范雎拍翅旋转了一圈,化作撕裂的利器,直冲而下,如同一道青铜色的流光,拦腰从那棵梧桐树中间划过。
高大的梧桐树直接被撕裂成了两节,似乎能听到痛苦的嘶吼和扭曲的惨叫。
最后化作一地的残枝,枯萎,那些明明充满活力的树叶枝条,变得枯黄苍老,打着卷儿的死亡,就像被砍倒的树枝曝晒了一两个月之久。
此时,在市中心,一公寓的普通人家,男主人加班回到家,打开灶火准备下一碗简单的面条,长时间的加班让他有些疲惫,但为了生计无可奈何,像他这样的普通工薪族,奔波于生活,却无力改变者很多。
普通人,甘于平凡的却很少,因为心有不甘,自然有所渴求,甚至有时候会想着,哪怕这个世界变成末日也好过一层不变。
灶台上的火突然闪动了一下,就像吞噬欲望的火焰一样,化作火蛇直接缠绕上了还在发呆的男人,滚烫的火焰这才让男人惨叫出声,而那火蛇如同火焰中的怪兽,直向其他房间窜动出去。
最后留下三具没了生气的焦糊的尸体。
此时,沈束正在遛狗,或许是现在白天这狗无法出门,所以沈束溜得远了一些。
夜深人静,加上沈束不敢让人看见狗,越走越偏僻,在一老旧小区的小弄堂里面,一棵老树上倒挂着一巨大的阴影,看上去就像一只体型庞大的蝙蝠。
沈束都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等从树下路过的时候,那阴影就那么扑了下来。
是一个人,一个口中长有利齿的人,眼睛中带着嗜血的红色。
血,鲜血,他需要鲜血。
他在狩猎,但吸食的鲜血远远满足不了身体的渴望,直到他看到了这个高中生,这个高中生似乎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样,他的鲜血充满了诱惑力。
沈束都惊呆了,他倒是不怕被人吸血,应该是吸不干他。
但太惊悚了。
遛狗都能遇到怪物。
撒腿就跑,只不过那怪物的速度比他快多了,不过几步就被追上,扑倒在地。
沈束惊恐的想着,完了,这还不吸得没完没了,他要不要装着被吸死了?
但要是对方吸不停,那感觉也太邪恶了,关键是这人一脸白色的皮肤,看上去冰冷得太吓人了。
沈束挣扎着拿手机,一边嘀咕:“我得给鬼哥打个电话,等会就拧断你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