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功法,”薛岫淡淡道:“回去好生练习。”
“是是是,”那人连连应和,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知道测试资质测的到底是什么。
可这一切放在眼前,却又像是一场梦,不经喃喃道:“我是在梦中吗?”
听到他这句喃喃细语,其余人也没有嘲笑他,心底却也是和那人同样的想法,怀疑眼前的是一场梦。
放在面前的怎么可能是修炼功法,太过玄虚了。
直到他们回到屋里,跨过门槛的时候,却被绊倒,重重摔在地上的人哀嚎好疼的时候。
他们面面相觑,更为震惊。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是真的。”
......
一觉醒来,朝臣觉得天都变了,不然,他们怎么会听到陛下要广修学堂。
这简直是一个棒锥敲在他们的脑门上,把他们搞懵了,即使陛下你要大张阔斧,你步子也要一步步走啊,你怎么就一步跨到天际去了。
有没有把我们世家放在眼里,而当他们得知这事是薛岫提出来的时候,眼神更是复杂。
尹御史小声嘀咕道:“我老早就知道这人是个祸害……”
赵郎中令走出,沉声道:“陛下,此事不妥,还请三思。”
赵怀泽轻笑道:“那爱卿说说有何不妥?”
赵郎中令张口欲言,却又说不出话来,脸色胀红,有些挫败地垂首,心里嘀咕薛相做事不地道,广修学堂这事,动摇世家的根,他们能一直延绵不绝,自然是垄断了知识。
寒门子弟想要求学,也唯有投靠于他们世家,即使有两人寒门子弟入朝为官,那也是大儒子弟,零星几人,对他们的掌控造成不了威胁。
可如今广修学堂,那他们垄断即将被打破,成为泡影,以后,寒门子弟与世族子弟分庭抗礼……薛相糊涂啊!
治粟内史闷哼一声,他走出来,义正言辞道:“陛下,广修学堂所需费用过多,国库怕是无力承担,还请陛下三思,青阳水患刚过,不宜再此时铺张浪费。”
能与治粟内史刚一刚的也唯有顾少府顾敬宗,他是最清楚国库里有多少银的人,可到了这时候,他也不免有些踌躇,心底涌出无尽的念头。
不知该不该站在赵怀泽那边……
心里的天秤左右摇摆着,他知道他需要很快的从中寻找到答案,是和世家还是……
余光中注意着赵怀泽的面容,看着他那副轻松淡然地模样后,顾敬宗徐步走出,站在治粟内史的旁边,清瘦的脸颊上带着一抹镇定,缓缓道:“陛下,虽国库银两不多,但建造学堂的银子还是拿得出来的,此等有利于民的事,岂是铺张浪费一词能概括,不知内史大人是何意思?”
顾敬宗准备赌一把,赌赵怀泽胸有成竹,赌薛岫不是无的放失,他们一定在暗中密谋着什么,而他顾家,可靠着韶音,搭上薛家的船,而他只需紧紧跟随在陛下身后,便可保顾家繁荣昌盛。
治粟内史气急,他怒顾敬宗暗中反水,又急顾敬宗话中挖坑,这人反驳他的话也就罢了,还在他面前挖如此大的巨坑。
只能压下心头那股郁火,暗自伤神的模样道:“臣绝无他意,臣也只是担忧国库银两不足,无法实施陛下的大计,还请陛下明鉴。”
“好了,不必吵闹,此事交由,”赵怀泽眼神扫过朝堂内的所有人,留意到薛岫乜斜的眼神,顺着他的眼神向那边看过去,看到王玉泽的身影后。
赵怀泽轻敲两下扶手,笑道:“便交由王玉泽去办吧。”
这话一出,又是满堂的哗然,朝臣暗地里憋着一股气,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来。
两边阵营的官员真觉有些束手无策,又不得不暗叹一句陛下高明,薛相提出的事,王相去办,也让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事办不成,又坏了薛相的计谋,事办成,心底又十分的不得劲,另一边也是亦然。
等朝会散去后,尹御史看着薛岫长身玉立的背影,精明的眼眸微眯,犹如鹰隼的目光盯着薛岫,淡声道:“薛相,不知你此举是何意?”
若说寒门子弟崛起,最为受益的应当是尹御史,可这要让他心里不安着,薛岫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一场大动静。
上次的科举泄题,与陛下一同连根拔起整个秋家,而如今又是广修学堂,动摇所有世家的根基,损害世家的利益。有时候他都有几分看不透薛岫这个人。
说其淡泊名利却又高居朝堂之上,说他为权为名,却又不为外物所动摇,真真是个祸害,有他在一日,有些潜在的东西便运转不起来。
尹御史缓缓走到薛岫的身边,他声音很是微弱,像是怕被别人听见一般,道:“薛相就不怕名声不好听吗?”
文人最忌讳名声一事,所谓要留清白在人间,死之前都要博得个圣贤之名,若真被冠上佞臣的罪名,那真真是遗臭万年。
“尹大人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步子走得太快,小心腿断了,”尹御史幽幽道,目光下移在薛岫的腿弯处打转,又说到一句:“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即使薛相想博圣人之名,可未免太急功近利,妄图以一人挑动所有人,与之抗衡,有点狂妄自大了。”
“这些事就不劳尹御史费心了,”薛岫淡然说着,他微微颔首后,缓缓走下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