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想个办法拉他跟自己共沉沦。
谢葭看他满脸幸福地咀嚼,迟疑着拆开吸管扎下,啜了一口。
那一瞬间,他的舌头短暂地失去了知觉。
味觉迷茫地回归之后,他狐疑地看向杯壁,上面却实实在在地贴着无糖的标签。
为自己的选择埋单是他的人生信条,因此他一言不发,默默咀嚼着柔韧有弹性的小料。
锻炼咬肌。
报应来得很快,在奶茶店霸凌与社会微微脱节的队长的下场就是在羽毛球场被羽毛球霸凌。
偌大的场馆,在实体店挑了半小时的靛蓝色水波纹球拍,还有对面脱了外套,露出运动上衣短裤的帅哥。
无袖上衣遮不住形状优美的手臂线条,运动短裤藏不了结实矫健的长腿。浅蓝色运动发带把半年没理的半长碎发捋到令人嫉妒的发际线之间,露出仿佛水墨描绘的修眉俊目,他神态严峻薄唇微抿,挥拍起跳的每个动作都标准帅气,仿佛面临的是一场世界级的赛事,对阵的是法国某位成熟名将。
但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足以让法国名将陈青蓝的内心再起一丝波澜。
他做法国人只办三件事。
“哥,我投降!投降!”还他爹的是投降。
谢葭放下球拍,往边上走了几步,左手抬起在空中轻轻一捻,捉住了法国名将回过来的肾虚羽毛球。
他熟门熟路向场馆边走去,那里存放着陈青蓝的镭射印染二次元球包、1800ml运动水壶以及芋泥波波奶茶:“那就休息一会儿吧。”
运动发带是陈青蓝非要买的,说是戴上能当立海大领袖,但这两小时内在谢葭头上一点作用都没起,他给陈青蓝喂球,一点汗都没出。
陈青蓝却已经大汗淋漓,湿式熟成为了一只湿漉漉的红虾。
谢葭看了一眼表:“休息十分钟,还有两个小时就结束了,别喝奶茶,我去趟洗手间。”
他也不想像个教练一样,但运动后喝奶茶不是好事——陈青蓝又擅长犯禁,而且这点运动量在他眼里连个开胃菜都算不上,之所以能打个有来有回全赖他喂球技术高超——家庭聚餐的时候会和表弟表妹打一下,唯一的乐趣在于监督陈青蓝完成目标。
陈青蓝想尖叫,为什么还有两个小时!他明明已经休息三次了!
但他已然失声,只是哐哐喝水,挥挥手示意谢宝鹃自己去,他已经去了三回了。
谢葭走了没半分钟,陈青蓝面前就多了两道阴影,他抬眼睛一看,一女一男陌生人,女的身材健美,男的弱柳扶风。
女生先开口问:“你好帅哥,我想问一下刚刚教你的那个教练叫什么名字啊?”
羽毛球馆除了租借场地也租借教练,s市作为知名国际大都市,这里甚至有世界级名将坐镇。
陈青蓝刚才进来的时候就看着了,什么省级冠军教练一小时三百六,陈青蓝看得啧啧称奇,忙问他哥有没有市级奖。
谢葭思索片刻,说道:“少年锦标赛算吗?后来没打过比赛了。”
陈青蓝略显失望——如果谢葭去羽毛球馆兼职,下班后能给他带多少好吃的他简直不敢想,“啊...为什么啊?”
换了三个月前,谢葭会直接报以沉默,但现在,运动显然使人心胸开阔,他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不能说:“因为不如竞赛。”
初中辍学陈青蓝:“啊?”
谢葭语气淡淡的:“比赛要跟着队伍,容易落下学业,性价比不如竞赛。”
他这前小半生做的所有努力,现在在外人眼里都非常可惜,似乎什么事都差一点,差那一点就能踩出个辉煌的前途。
陈青蓝想了想,神情很微妙,重点狠狠偏移:“差点忘了,哥你上过高中啊。”
不仅上过高中,上的还是重点中的重点的谢葭皱眉看他,自己平时看起来不像上过高中的样子吗?
还是要说一句可惜?
陈青蓝还是那种微妙的表情,低声劝他:“那,哥,你以后转会就别跟人家说了。”
谢葭:?
“初中以上学历的选手都贬值。”
谢葭:......
陈青蓝愤愤不平:“邈姐但凡读个大专,身价得贵二十块一斤。”
谢葭已经习惯了这个离奇的圈子离奇的队友,但还是不免噎住,顿了顿,只低声应下:“嗯。”
总之,谢葭是没有市级奖项的,陈青蓝只能摇摇头:“他不是教练,他是我朋友。”
两人眼睛里都飞快地略过一丝失望,还是女生说道:“原来这样,不过他看起来好专业,我本来想问一下陪练多少钱一小时呢。”
主要是自己的细狗男朋友真的不太会打,嚷嚷着要来,打了一会儿又累,她好无奈。
陈青蓝看了看她身边和自己一样面如菜色的男生,思及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刑罚,福至心灵,站起来右手一搭男生的肩膀,左手端起自己的芋泥波波:“哦我明白了,姐妹你是想找个临时搭子是吧,这个好说,我那哥以前拿过国奖的,后面遇见事儿退役了...”
少年锦标赛怎么不算国家级呢。
五分钟后,谢葭走回来,陈青蓝已经认了一个异父异母的亲姐妹,举荐给他切磋一下。
谢葭:“可是你...”还有训练任务。
陈青蓝嘴唇湿润,身上还有芋泥波波的香水味,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心虚:“我和姐夫打,我们俩啥锅配啥盖,水平比较接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