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养战队是不赚钱的,打比赛不是每次都能赢,即便全年获奖,那点钱要维持一个正常体量的战队也十分困难,在前景不大乐观的情况下,还不如并进其他俱乐部,做个《神史》分部,起码还能领点低保。
陈青蓝眨了眨眼:“没有想过。”
谢葭猜测:“因为你看出了战队的潜力?”
陈青蓝打方向盘,似乎也很遗憾:“没有看出。”
谢葭沉默了片刻,突然问:“你有接到过一个...自称是我父亲的电话吗?”
陈青蓝怔了怔:“不会吧哥,那个人真的是你爸吗?”
看来他不仅接过,还接过很多次。
谢葭点头:“是,他骚扰你们了吧。”
陈青蓝想了想:“还好啦,我没接过他几次电话。”
“这人一直打给詹湛,我靠红灯,”陈青蓝降速,浑不在意地说,“詹湛那个房地产的电话到处留,一接起来就问贵姓,谢先生?是不是之前看中林溪美宅的谢先生?”
他模仿詹湛那种阳光开朗房产精英的口吻,然后自己把自己逗笑了,“特别好笑,他还以为打错电话了,詹湛跟他说在林溪美宅打八段锦能吐纳天地精华固本培元,尤其是男人到中年一定要注意稳固肾元,差点就把那套房子卖给他了...”
谢葭一声没吭。
陈青蓝没看他表情,说到一半就是一顿,“不好意思啊哥,我不该这么说,他毕竟是你爸爸。”
他之前受了谢葭的委屈,虽然后来狠狠地用锁死三年的合同找补回来了,但对谢葭小心一点总没错的。
趁着红灯停,他打算飞快地瞥一眼他谢哥,然后看看要不要哄人家几句。
他已经摸透了,谢葭脾气不坏,讲道理,是那种能哄回来的男人。
本来以为谢葭要么冷漠不快,要么沉默不语,结果他定睛一看,发现谢葭在笑。
人长得漂亮就是占便宜,在老家被欺负了哭一哭,再偏心堂哥的奶奶爷爷也要多给点压岁钱封口,长大了稍微对人家好脸色一点,老板就对他特殊照顾。
从小就漂亮的人察觉不到,察觉不到最好。
陈青蓝的目光于是没舍得移走,贪恋地放在人家翘起的唇角上。
谢坤...肾元...空虚...
谢坤一定气疯了。
谢葭无声地笑了一会儿,太冒犯了,太超过了,但笑话就是越禁忌越好笑。
直到红灯熄灭,绿灯亮起,车子启动,他才回答:“没关系...哈,真的没关系,后面呢,他还有给你打电话吗?”
陈青蓝也笑了,“有啊,好几次呢,他好奇怪,明明我跟他素不相识,一打过来就是命令我把你开了,什么封建大老爷啊。”
谢葭一点儿都不奇怪,谢坤用特权用得驾轻就熟,势必会对陈青蓝威逼利诱。
谢葭看着他:“你怎么说的?”
“好的亲亲,那您要林溪美宅吗?”陈青蓝一本正经地说道。
“他后来再也没给我打过电话了。”
谢葭这次整张脸都侧到车窗那一边去,肩膀耸动不止。
把队友搬回各自的房间之后,陈青蓝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再让齐小茗在深夜里买醉。
谢葭认同这一点:“宿醉会损伤大脑,这次就算是做了测量,齐小茗两瓶必倒,以后只能让她喝低度数的鸡尾酒,苏子邈控制在五瓶以内...”
陈青蓝咬牙切齿:“许嘉欣禁止喝酒,她没有酒德!”
陈青蓝搀扶她上车时,险些被当成捡尸的贱男人狠揍一拳。
队友安置好了,时间不允许他们享受浴缸,陈青蓝对此大为不满,他本来想吃一顿好饭回来美美泡个热水澡再睡觉。
他都不敢想象这样的自己明早起床能有多开朗,对太阳说你好对自己说陈青蓝加油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只能草草地冲一下,穿着长袖粉耳朵兔子睡衣,踩着十块的拖鞋踢踏踢踏走出来。
谢葭对他充满童心的睡衣不做评价,只是看了一眼他鞋边的水渍,眉头一跳。
“我们是不是应该规范一下浴室和卧室用鞋?”
陈青蓝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从他身边路过,随后一头栽进了自己的大床。
“好的好的,明天再说,我现在困死了。”
谢葭在十五分钟后从浴室走出来,关灯上床,隔壁的煎饼烦躁地翻了一下。
“咩啊明明很困为什么睡不着!”
谢葭躺下,他也没什么睡意,“数羊试试?”
陈煎饼贯彻人设:“不行,会想吃羊肉串。”
谢葭沉思片刻:“那我们说说你对战队的未来规划吧。”
煎饼顿时冷静了:“哎呀真的好困,睡了先,哥你也早点睡。”
谢葭在黑暗中笑了一下。
片刻后,他问:“为什么不考虑卖战队?”这人分明也不是那么喜爱职业电竞,要说有什么梦想大概也是追梦那个年纪不小濒临退役的宋延镇。
陈青蓝似乎是真的被jld五年计划搞困了,不知道嘟哝了句什么,才小声说:“就是不想...好端端的干嘛要拿来换钱。”
所以,谢葭想,许嘉欣根本是说错了,自己一点儿也不清高。
清高的是躺在他身边的这个人。
钱买不到,利打不动,才是清高。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