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斥有了自己的姓名。
胡诚欢。
不好说这是不是一种讽刺。
没有诚实的快乐。
这是木发给他的名字。
如她所言,火神树爆裂了。叶片零碎成五色光点逸散。
灵气大散,势不可挡。
火家不用被束缚在一棵树上近亲相交,来守护一棵树的生机。
其他家族被自己看好的继承者队伍软硬兼施地牵制着。眼睁睁看着自己沦为平凡。
一次次轮回,一次次失败,结局走向难以撼动。他的奶奶或者妈妈郁郁而终,她被失控的队友操纵成没有意识的玩物,被灵力反噬失去控制的他们自己。
最不被注意的木发这次依然扮演工具人的角色。只是这次她被加害,火斥本想让她做分解欲望的玩物,这样最有天赋和伤害性的金善可以摆脱命运,达到目的,解构这个荒诞且无意义的五行世界,满满都是束缚创伤和膨胀私欲的世界。
此处蝴蝶煽动翅膀,在彼处掀起风暴。
这次竟然真的联合起来各端施力打破了维序的平衡。
那些无用地被曲解的文字被人捡起来温习,用去翻译那些尘封的日记,在地下广为传播。原来那些束缚是不公的加害,是可以反对和反抗的。
他不用延续这种恶心的传统。她摆脱噩梦一样的捆缚玩弄。他也不用变成失去目标的牲畜。
木发继续差使自己听话的翻译小子们给自己端茶递水。
她没有改名换姓,没必要。一方面她确实不像她的同龄那样有才华有抱负,需要改头换面体验崭新的生活,另一方面,没有灵力她就那半颗心脏,翘辫子也就分分钟的事。
她说她怎么活着这么费劲,每天睡不完的觉,原来那是心脏负荷不动休克了。她忘了是哪一页的日记简练地记到小时候她被送到火家给了火斥半颗心,因为火斥他妈发癫拿刀扎他胸口。
也是他命大,这都没死,也是,火家香火还需要他们继续散。可能是傻人有傻福吧,都被睁着眼睛扎出窟窿眼了还心心念念着解救他妈的轮回命数。
她就说木家重女轻男的传承怎么就断在了她头上,原来是小时候就重用过她了。难怪放任木甫照顾她,却不肯自己亲近她,或许也有愧疚中混杂的爱吧。
真地狱,难怪她和火斥一见如故,感情她除了恋母还有点水仙。
木发这样的边缘角色,就算是火神树爆裂的推手之一,也是无缘看到这种她愿称之为终极舔狗的一幕。
火神树逸散前去见了金善。
它疑惑这个救了它而得机缘的小女孩为什么一次次地想要推翻它。
之所以有这种终极舔狗,除了金善长得好看自带高岭之花,圣光普照,还在于她确实够圣母。
她对火神树说,救它不图回报,如果再选一次她还会救,但会说明她不图回报。
火神树以为的回报是让她轻松地坐享其成,有最好的物质条件,还体贴地给了最全面的宠爱填补精神空虚。
哪成想,人本身就努力又有志气,回报使错了劲,活生生把顽强的高岭之花改造成囚笼里的欲女。
要是木发听到了,肯定直接戳穿它虚伪的遗言,分明是它自己淫邪恶趣味地想玩弄恩人。
花园里,木发照着太阳大大咧咧地摇着蒲扇,越来越慢,有一张信纸飞出窗外,吹在了她的胸口,蒲扇滑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