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哭了多久,床上有一些声响,是翻身的声音,过了一会杜若瑶伸手过来摸了摸她的耳根,哪怕是刚从被子里拿出来,她的手也是冰凉的,这是专属于杜若瑶的温度。
“怎么哭了?”杜若瑶捧着她的脸让她抬起头来,“是你不要我的,怎么你还哭成这样?”
“我没有不要你,我想要你,”娄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水滚烫,滴在杜若瑶手上时还是有温度的,“但是我舍不得,杜老师,对不起,我舍不得。”
杜若瑶瘦得近乎病态,对于她,娄夏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怎么可能舍得给她带去疼痛?
“别想这么多。”杜若瑶又凑过来一些,双手捧着她的脸,低头舔她的泪,然后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眉间、鼻梁、下巴,毫无章法又轻如鸿毛,亲得娄夏有些痒,可是却又酥酥麻麻的很舒服,明明二人相隔不过咫尺,她的声音却好像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闭上眼,跟着我。”
磕磕绊绊地被她带到床上,娄夏的脚麻了,倒在她身上的时候有些控制不住方位,听到她轻哼了一声,撞到了她的伤吗?疼不疼?娄夏立刻有些慌乱,却被她将头抱在胸前,轻声安慰,没事,我喜欢。
[删减片段]
【??作者有话说】
由于审核严格,删除一些片段!本来这章有快四千字!!!
90 ? 恨之入骨
◎她从前认为杜若瑶很好沟通,现如今却发现她缄口不言的时候是如此的偏执。◎
娄夏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沉,大概是杜若瑶后半场又给她喂了些酒的缘故,以至于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
从来睡觉都很老实的娄夏醒来时头快要掉到地上。她试探着摸了一把旁边,空的,愣了一下,她迅速调整姿势,把自己脖子上杜若瑶系的睡衣拿开,扶着床头费力地坐起来,努力扫视一圈,好像是在熟悉一个美丽新世界。
然后她就发现这个新世界有些血腥,非常夸张的量,夏天,她用的是米色的床品,血迹在上面就显得格外明显,抬手看一眼,指甲缝里也都是凝固了的暗红色。她昨晚根本没受伤,那这些就只能来自杜若瑶一人。除了这些血以外,来自杜若瑶的一切都已经被打扫干净,包括换洗的衣物和茶几上散乱的吃食。
娄夏内心乱糟糟,杜若瑶什么都没留下就不辞而别,这件事让她恐惧。
给她打语音也没人接,娄夏病急乱投医地点进朋友圈,却看见那个常年空白、只有一条横线的地方多了一张照片。没有文案,照片里是一张飞往纽约的机票,完整的机票,连证件号、登机口和起飞时间都都没有截掉。
距离起飞时间还有两小时不到,娄夏眼珠子转了转,买了附近的机票就打车冲向了机场,到机场的时候距离杜若瑶那班飞机登机还有二十分钟,还好她没带任何行李,值机与安检都走了最快速的通道,赶到登机口的时候还剩下十分钟,娄夏四周望了望,很轻易就定位到了一个倚靠在落地窗旁围栏上的女人。
显然对方也看见了她,却不动,只是等着她走过去,待到娄夏站定,她抬眼看向登机指示牌:“你还有八分钟。”
她一副一切尽在预料之中的样子,似乎早就算到娄夏会在登机前八分钟赶到她面前,这个发现让娄夏恨得牙根直痒痒。
短短半天的时间内,娄夏对她的负面情绪已经超过了此前与她相识十四年来所有的量。冲淡了高中时期的倾慕,大学时期的依赖,研究生时期的挂念,以及后来对她绵绵不断的愧疚、想念与疼爱,娄夏此时对她对于发生的一切绝口不道,莫名其妙勾着她接吻、上床,如今又不声不响要离开的行为只觉得恨之入骨,她从前认为杜若瑶很好沟通,现如今却发现她缄口不言的时候是如此的偏执。
“还有五分钟,”杜若瑶好像连她的沉默都算好了,好心地提醒道,“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你什么时候回来?”
那双深邃的眼睛终于露出了一丝讶然,她久久地凝视,而后缓慢地摇了摇头。。
“好,那你注意身体,”娄夏扯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她迈了一步把手里的什么东西塞进她掌心,然后缓缓退到不远处,给她让出去登机口的路,“登机吧。”
她放弃了最后的三分钟。
杜若瑶攥着手,冷静自持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数秒,便微微颔首,转身拖起登机箱,随着广播播放的登机通知站进了待检的队伍。
她很瘦,可在娄夏的记忆里,她的脊梁永远挺得如竹一般挺拔。
登机后,杜若瑶像做贼一样偷偷地、急迫地展开手心,一瓶清咽滴丸,一张小小的芯片卡,似乎是进家门用的。
明明已经让她问了,为什么不问可以得到答案的问题。
明明都说不回来了,为什么她还是要把房卡塞进自己手里。
头等舱的服务一直不错。
很快就有空姐走过来递给她一包餐巾纸,彬彬有礼道:“您好,看起来您需要。”
娄夏出机场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她其实犹豫了很久要不要干脆跟着她飞到纽约,但最后理性战胜了冲动,如果杜若瑶什么都不愿意告诉她,那么即使追到了异国他乡也是一样的。她不说,那么娄夏就自己搞清楚。
出了机场,李佳音的车在外面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