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梁昶文说。
梁远摁了摁突突直跳的额头,无力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完这句话,他突然发现好像这件事也没有什么解释的空间,他抓着程旭的鸡巴衣衫不整地出现在梁昶文面前,事实就是如此,再解释也解释不出花来。
于是在一阵沉默之后,梁远自暴自弃地说: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他双手交叉,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像从小到大做错事被他哥抓到的时候一样:谢之靖还不知道,他知道的话会生气,我知道我很过分,拜托了,哥,帮我保守秘密吧。
一直到他们坐车回疗养院都没有人再开口说什么。在推着梁昶文进入病房的时候,梁昶文突然低声说:你还是搞不清自己喜欢哪个吗?
梁远愣了一下:什么?
你从小就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梁昶文说:如果实在搞不清,又哪个都舍不得,两个都要也成。
当然,他补充到:前提是你要确定这人是正常人。
哥,梁远说:有哪个正常人会同意这种事?
那不就更不用纠结了?梁昶文平静地说:不同意的就让他滚,到时候剩下的自然就是更看重你的那个了。
他看了眼梁远,继续道:或者两个都走了,那就再找,天底下男人多的是,这么多年了,我不懂你为什么还在这两个,小白脸和喜欢装模作样的男的中间纠结。书都读完了开始工作了,就没有再喜欢的?
梁远深吸一口气:没有。
我的事也不用你管。他说。
梁昶文皱起眉头,像是没有听见那一句话:不过还是要定期让他们出具体检报告我记得之前看的同性恋因为性生活混乱属于传染病高发群体
梁远把一大块橙子塞到了梁昶文嘴里,后者立刻被酸得皱起眉头。
梁远露出一个假笑来:今天什么也没发生,哥,到此为止,我的事不劳您操心。
第81章
谢之靖不允许梁远住在疗养院里,他也没有要把梁昶文接到家里来的意思。好在两边的距离并不远,吃过晚饭之后梁远就回去了,第二天有他的大课,他需要提前准备一下。梁昶文也没挽留,他最近在补这几年间的新闻。
梁远做好了梁昶文如果问起来他进警局该怎么回答的准备,但疗养院的护工应该是谢之靖的人,给梁昶文准备的东西已经筛除了那一部分信息。更何况这件事在警局都已经做了备案,到时候一口咬死家里进贼然后他和谢之靖吵架,这件事也就结束了。
只是不能这样一直下去。
之前失败的那些反抗经历变成了层层压着他的巨石,在每次梁远又兴起想要改变这一切的时候,就会从心底冒出无数细小的质疑的声音这次真的能成功吗?失败了又会面临什么?你眼前的机会到底是真的,还是又是谢之靖弄出来的猫捉老鼠的把戏?
他这几年间在这些看不到头的挣扎中饱受折磨,最终导致他捅出了那一刀。在梁昶文醒来之前的那几个月反而是他心态最平和的几个月,因为已经万念俱灰,没有希望反而让人摆脱了那些心底时刻不停的窃窃私语。只是如今,伴随着失而复得亲人的狂喜,那些挣扎和希望又从岩石下探出头来。
晚上谢之靖没有回来,梁远第二天吃完早餐正打算去学校,却被进来的谢之靖的手下拦住,说先生昨晚受伤了,在医院住了一晚,现在想见您。
梁远到了医院,就看到谢之靖半躺在床上正在打点滴。他的胳膊用纱布包扎了吊在胸前,脸色有些苍白。见到梁远进来,他的眼睛亮了亮:你来了。
梁远站在那里看了一会,才问:怎么回事?
坏事做太多遭报应了。谢之靖说:胳膊被打了一枪,好痛。
他看了下梁远的神情,补充道:但是没什么生命危险,真是抱歉。
梁远从旁边拉了一把椅子在他床边坐下,阳光从对面的窗户铺进来,沿着谢之靖的被子铺到他的腿上。他摘下眼镜慢慢擦拭,眉目间露出一丝疲惫。
谢之靖躺在那里,眼前景象让他的神情变得柔和了许多,他问:昨天晚上我不在,没有睡好吗?
梁远将眼镜片上面细小的灰尘仔细地擦去,重新戴上去之后看着对面在清晰的视野里显得愈发可恨的那个人:跟那没关系。
谢之靖轻笑:你这幅样子让我想到以前的一些事。
你出国前我的腿受伤的那段时间,你就是这样,熬夜准备申请材料,第二天还要撑着坚持从学校赶回来给我换药。谢之靖露出一些怀念的神色:我跟你说我自己能行,你就装听不见的样子。
你从小就这样。他轻叹了一声:看着好说话,实际上自己一旦做了决定就会变得无比固执。
梁远透过眼镜片审视面前的这个男人。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梁远说:很无聊,谢之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