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咨询师:然后呢?】
【容攸然:但我今天亲了个男的】
容攸然发出这句话,他看对对面【正在编辑中……】几个字。
对方输入了很久。
可能咨询师正在打字,容攸然没在意,咬着指甲继续打字。
【容攸然:我亲了他,我当时心跳超级快】
【容攸然:我是不是还直?或者,我怎么能不弯?】
【容攸然:我想了下,我还是不能和好兄弟在一起……所以我现在该怎么办?】
对方的“正在编辑中……”消失了。
容攸然面色凝重,他怎么不发了?
下一秒,对面弹出来一条很长的语音。
容攸然郑重点开,就听见——
“艹!老子最讨厌你们这种又直又弯的男的了!那你是不是觉得反正亲都亲了,抱都抱了,睡都睡了,你们也可以继续保持朋友关系,哪怕是睡一千次,一万次,你们都是朋友,也只能是朋友?你下贱!你贪图他的身体,占了人家便宜却不想负责!你渣男!你欺骗了一个无知少男的身心,却妄想拍拍屁股,自由走人!骂的就是你,你这单老子退钱!遇到你,老子真特么晦气!”
容攸然:???
他攥着手机,终于意识到什么。
【容攸然:你脑子才有病吧?】
消息发出去一看,他已经被拉黑了,拉黑前还有笔转账。
备注:遇到你,老子真太么晦气!
容攸然:?他才晦气吧,咨询个心理咨询师都挨骂!
但这个对话容攸然感到很熟悉,他不想再挨一遍骂,索性语音转文字,看着那一长串文字,容攸然冷笑一声。
他眼中闪着刀子,翻到了某个公众号。
靠!果然他没猜错!
这个咨询师就是那个公众号的主人!
容攸然举报了一晚上,成功忘记还要验证自己是不是直男。
只是梦里,监控摄像机里的场景反复播放。他仿佛案板上的咸鱼,被男人压着亲了又亲。
第二天,容攸然惺忪地睁眼,但他没动,他的身体起了微妙的反应,容攸然的小臂搭在眼睛上,黑暗中,另外的手还在窸窸窣窣地感受着什么。
生硬,干涩。
还有点疼。
容攸然皱眉,烦闷地压紧了他单薄的眼皮。
直到褚峥反吻他的场景出现,容攸然蓦地打了个激灵。
下一刻,脑海一片空白。
容攸然呆滞地看着湿了片的床单,食指弓起压了下鼻尖,不知在想什么,下一秒烦躁地咒骂了一句。
可能他真的完了。
因为要洗床单被套,容攸然很紧张,好在他偷偷摸摸出去,褚峥已经不在了,褚峥在客厅餐桌留了纸条,说厨房还有温着的白粥和包子。
褚峥不在,刚好容攸然稍稍舒了口气,卷了卷被套和床单,一股脑塞进洗衣机。
但上午打开电脑,他两眼瞪得像铜铃,和电脑面面相觑,他盯着自己之前写的这稿子,当真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这是他写的东西?
什么玩意儿,狗-屎。
他为什么要写霸总?霸总能是个什么好东西?也就长得帅点,身材好点,还有钱点,但是霸总眼光差,居然喜欢他这种人!
正当容攸然感慨褚峥那双眼睛白长了的时候。
手机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容攸然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接通。
“请问是容攸然吗?”熟悉的村镇口音让容攸然心跳慢了几分。
他坐直了,身体表情凝重:“是我,请问有什么事吗?”
对面的中年阿姨明显松了一口气:“是这样的,你家的房子和隔壁的那一家从中间塌房了,我们就想着通知一下你,因为你们之前买了房屋险,如果现在重建的话会有一定的补贴。”
“塌房了?”
“嗯,昨晚塌的。”
没想到直接物理塌房:“重修的话需要我做什么?”
“现在不麻烦了,但可能要你回来签个字。”阿姨一口村音普通话,“那你家这房子还要重修吗?”
“……修吧。”
褚峥回来的时候,洗衣机还在洗衣服,容攸然已经自己换好了衣服。只是瘸着脚,不方便,他的衣领衣袖都没整理好,毛毛躁躁的折了几个角。
褚峥:“你要出门?”
容攸然没敢看他:“嗯。”
褚峥又把鞋穿回去:“我送你吧。”
容攸然继续低头:“我已经打了车。”
褚峥顿了顿:“你是不是要回老家?”
没想到褚峥一下就猜中了,容攸然扭过脑袋看他,正在往包里装充电器和充电宝的手停了下来:“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那儿的房子也塌了。”
“??”
容攸然没想到前一晚上他们才刚刚亲过,第二天就变成“塌房二人组”,齐齐开车往老家赶。
外面已经不在下雨,但天气很冷。
整个古镇萧瑟入冬,比不上市里绿化完备下,到处能看到四季常青的冬青树,这里只有干枯的枝条,混着潮湿且泛着沙子的青石砖。
雨后的青石砖最容易打滑,褚峥小心,先带容攸然去镇上签了几个字,拿到了笔补贴,镇上的阿姨看到容攸然,还给他打了杯热水,让他捂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