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次的大忙人头衔倒是落在了我身上。
秋季转凉,店里第二杯打折促销的热招牌珍珠奶茶一度卖到断货,除了帮邢安放下他的点单外加附赠营养师姐姐竭力推荐的新品小点,眼下倒是没那个功夫去特意招呼了。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熟悉的位置上已经不见邢安的身影了。
已经走了么……
我抬起面前的挡板去桌面上收拾杯碟,却意外看见留在桌面上的便利贴。
——新品味道不错,多谢招待。
——下次见。
是抽时间来的么?
拿着托盘的手顿了一下,我将便利贴从桌面上撕下,对折放进胸前的口袋里,而后回了收银台后面,如约买了邢安的单。
程协最近被导员推选当学生会主席,除了一起上的专业课之外,基本上都见不太到程协本人。
用每晚都晚归宿舍的程协的话说,他每天不是在出活动的路上,就是在学生会内部聚餐聚会的路上。
上一届的学生会长是自家学院的学长,因为要出国当交换生所以要提前卸任,导员自然不会放过这等机会。
况且程协人缘好,能力强,外貌出众,家世也拿的出手,我要是导员我也不会放过这块放在自家桌上的香饽饽。
我对着苦着脸的程协比了个加油的手势,而后毫不留情地拉上了我上铺的床帘。
明天有早课,买早餐和占座都要趁早休息才行。
闹钟按时响起,我为了照顾最近一直在忙碌奔波的程协,特别调小了音量快速按掉,洗漱过后直奔食堂。
带早餐回寝室的时候程协还在睡,我将买来的热气腾腾的包子举起,在程协鼻子底下走了一遭,人就醒了。
上完一天的满课,我和程协挤进人满为患的食堂里,我打包了份面,程协打包了份鸡公煲,买完之后在食堂门口会合拎回寝室吃。
原本晚上是没有课的,程协却临时接到了导员通知,说是要去图书馆担任大三学长学姐比赛的主持人。
我刚在宿舍的椅子上幸灾乐祸地举起同程协挥别的手,就被程协一把扯住,不由分说地将我一并拉去了现场。
程协美其名曰带我来参观学习开开眼界,实则是看我在宿舍里安心复习内心极度不平衡,是谁眼红了我不说。
就是可惜了那份还剩下一口的面。
在台上选手检查u盘里参赛材料的时候,程协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喂?啊好…我知道了,我现在马上过去。”
我疑问地看向程协。
“之前导员要的快件填了我的电话,我得下去签收一下,帮我尽量拖延一下开场时间,我马上回来。”
还不等我说话,程协就冲出了图书馆的礼堂。
台上的选手们陆续检查完了自己的材料,速度比我预想中还要快。
抽签顺序程协已经提前拿着箱子给选手们定好了,此时选手按照顺序已经在台下站好候场了。
而主持人却不见了。
导员示意可以开始了之后,向台上投来目光,发现几分钟前还在这里的程协不见了,于是转而看向了我。
场馆内的观众也跟着察觉出了不对劲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台下的参赛选手也纷纷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
我看向门口的位置——
程协并没有出现。
我收回目光,明白眼下这种状况大抵是拖不了了。
场馆内嘈杂的声音逐渐从耳中淡去,狭小的窗口内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无形中覆盖全身的安定力量推动着我,我抬起手腕,拿起讲台上的话筒,与此同时程协手握文件踏进了礼堂门口——
和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我的声音通过话筒平稳地在眼前的空间内传递。
没有慌乱,也没有结巴。
可能是之前在观众席看过数次别人在台上主持的缘故。
能够感受到落在身上的视线的重量,视界正前方窗口外的雨丝逐渐变得细密。
开场的环节只用了几分钟就顺利结束,程协握着文件站到舞台一侧,我推掉主持的麦的开关,下台接过程协手里的文件,自然地把手里的麦交接给匆忙赶回的程协。
观众席上剩下的单人的位置都很靠后,而且边缘的空位已经坐满了,我从边缘走到最后排,站进最后排后面的空隙。
程协站在台上,礼堂内的灯光投在他身上。
他举起话筒,从容得仿佛从不曾迟到过,出众的外貌在微笑的加持下让程协看起来如同电视荧幕里的明星演员一般闪耀。
而几分钟前,站在那里的人是我。
那时落在我身上的视线都有何意义?
那时的我又会是怎样的神情?
恐怕处于状况中的本人永远都得不到解答。
我暗自叹了口气,将注意力从思绪中拉出放在眼前明亮的舞台上。
不过如果真的可能的话,我觉得程协毕业之后不选择继承家业而是选择出道的话,那么程协一定会火,而且是爆火的那种程度。
不过一切只是我没来由的笃定臆想罢了。
礼堂里人很多,我又一贯不喜欢吵闹,干脆把手里的邮件当成坐垫,直接坐了走道尽头的空隙。
我拿出口袋里的耳机,连入耳中,播放起英语听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