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多惨了。
眼下男人大老远过来,就在校门口等着她,说实话,岑茉恨不得下一秒就冲出去见他。
这么想着,她的内心就越来越动摇起来,最后干脆下定决心:“那我这节课就不上了,你等着我啊。”
这么说着,她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加快脚步就往楼下走去,直接出了校园南门,没一会儿就看见停在路边的车子。
刚要走过去,身后却忽然有人过来,捉着她的肩膀把她搂在了怀里,男人身上那种熟悉的清冽淡香也随即传了过来。
岑茉根本就没有犹豫,一下子就知道是谁,也就笑着转头,顺从地任由他拥着:“你怎么不在车里等。”
虽然快到上课时间了,但周围还是人来人往的,两个人长相又都出众,自然就引来许多目光。
“走吧。”苏行止也就皱皱眉,大手拉着她,两个人一起上了车子。
一直到车子发动起来,岑茉才转头问:“咱们去哪里啊?”
“吃饭。”男人侧头打量她,眉头仍旧没有舒展开:“你最近又瘦了些,是不是没好好照顾自己?”
岑茉就支吾了一下,没好意思说她这是故意的,食堂的饭菜实在不合口味,她也懒得去外面吃,索性每顿都吃少一些,不饿就行了。
但这一点小心思也早就被看了出来,苏行止的语气肯定:“肯定没好好吃饭,怎么,食堂的饭很难吃吗?”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岑茉就只好说道:“倒也还好,价格实惠,而且量也很大,就是看着不怎么有胃口,毕竟是大锅饭嘛,难免里头有些小虫子什么的。”
归根结底,还是跟他在一起后,胃口被这男人给养刁了,导致她也不太能接受外面的饭菜。
“我给你找个保姆,每顿送饭。”苏行止就直接说道。
“算了吧,别人还以为我是哪家的大小姐呢。”岑茉都惊了,知道他能做出这种事儿来,连连摆手。
“那就乖乖去校外住,保姆在房子里做好饭等着你,吃完也不耽误睡午觉。”男人的语气沉了沉:“不要因为一时的偷懒,想要少走一些路,就把自己身体搞坏了。”
他这语气又带着训人的意味,岑茉沉默了一会儿,才乖乖点头:“好吧,那我听你的。”
这会儿说着,车子就已经行驶出去一截路程了,岑茉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一看号码,她就觉得要糟,居然是导师给她打来了电话。
别管是谁,反正作为学生,本能地就会对自己的老师有些畏惧的感觉,更何况她这位导师又是十分严格的那种。
岑茉当下就有点儿怂,犹豫了一下把电话接了起来:“喂,钟老师?”
“你在哪儿呢?不来上课干什么去了?!”严厉的男声立刻就从手机听筒里传了出来。
岑茉一时就有些语塞,这种时候她要怎么说啊,本来以为这节课不是导师的,所以逃一下没关系,谁知这么快就被逮到了。
那头也不用他解释,继续高分贝地叫道:“反正不管你在哪儿,马上给我回教室上课!”
挂断电话之后,岑茉就转头看了眼苏行止,语气都低落了:“你再开回去吧,我要挨骂了。”
“老师很严格?”苏行止看了她一眼,也就调转了车头。
本来这件事情就怪他,他要是不坚持的话,岑茉也不会逃课,看这小女人刚刚的眼神,分明是生他的气了。
眼见她一副乖乖好学生的样子,神情又着急又沮丧,脸颊很稍稍鼓着,跟个充气的河豚似的,苏行止的唇角就向上勾了一下,但还是把车速加快了些。
只用了两分钟就把她原路送回,看见她脚步匆匆地下车,苏行止也跟了上去,一直到了教室的门口。
这时候距离上课就过了一段时间,岑茉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看了一眼,看见导师钟老师正站在讲台上面,不自觉就有些紧张。
敲门进去之后,她就直接道歉道:“对不起,老师,我来晚了。”
“你这何止是来晚,再迟一会儿就下课了,胆子大了,学会逃课了?”
这种老师是个挺年轻的男教师,全名钟鸣声,他博士刚刚毕业,今年也是第一年任教,所以难免就严格一些,刚要再继续训上几句,他的余光一瞟,就看到了教室外头的人。
岑茉低着头,正在那儿等骂呢,结果半天也没人说话,再一抬头,就看见这种老师正盯着外头的苏行止看个不停,眼神狐疑。
刚刚急着往教室跑,她也没注意苏行止那边儿,这会儿就急忙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旁边等着。
男人便稍微点了下头,不紧不慢地走了。
讲台上的钟老师这会儿才转过头来,摆摆手道:“回座位上吧。”
这就是不打算追究下去的表现了。
岑茉一直到回座位后,还是有些不明白,这种老师刚刚盯着苏行止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她也不能直接上去问啊。
边儿上有个同学趁着老师转身的功夫,就跟她悄悄笑道:“你运气怎么着么背,偏巧今天换课了,被小钟逮了个正着。”
岑茉苦笑了一下,这研究生跟以前本科的时候还真不一样,班上的人就那么几个,少了谁老师一眼就能看出来,名字都记得清清楚楚,实在是没办法搞小动作。
偷偷看了眼手机,离下课还有三十多分钟呢,她就把书本翻出来认真地听讲,等到下课之后,也没急着走,就怕被叫住训话。
结果讲台上的钟老师根本就没这个意思,她才收拾好东西出了教室。
还没等拐过楼梯呢,就听见前头有几个姑娘窃窃私语,好像很兴奋的样子,顺着她们的目光看过去,就看见前头站着的苏行止。
这男人又在招蜂引蝶。
虽然穿了一身黑色的休闲装,看着很低调的样子,但是那张清冷的帅脸却遮不住,不怪惹得过路的女生小鹿乱撞。
岑茉撇了下嘴,心里不自觉就酸溜溜的,特别想帮他把帽子再往下压一压。
正准备过去呢,前头忽然多了个人出来,岑茉再一看,却是她的导师钟鸣声。
原本是个十分严肃的人,这会儿这种老师却一脸的激动,快步走到了苏行止跟前:“请问,你是苏学长吧?苏学长,好久不见!”
对面,苏行止淡淡地抬起头来,目光在他脸上转悠了一圈,并没有着急说话。
两个人居然认识吗?听那称呼,这种老师应该是他的学弟…
目睹了这一幕,岑茉顿觉不妙,别说是之前在学校认识的人了,就是亲近的亲人朋友,苏行止都需要通过言谈举止什么来确定身份,他根本不认人脸啊。
要是工作上的那些人,岑茉之前背过资料,不一定还能帮得上忙,现在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你是谁?”下一秒苏行止就直接问道。
语气那叫一个平淡,完全就是装都不想装的样子。
岑茉不禁扶额,觉得自己刚刚地担心完全就是白费了,不过按着导师那暴脾气,贴了这么个冷脸,估计现在肯定是生气了吧?
想不到钟鸣声却并没有半分的恼意,直接笑着说道:“苏学长,我姓钟,是你高中时候的学弟。”
“嗯,你好。”苏行止这才点头,神情说不上多热情,但也很有礼貌:“我这人记性不大好。”
“不是,咱们也只有过几次交谈,你不认识也是正常。”钟鸣声摇头,那样子看起来像是个追星的粉丝似的,又感叹道:“苏学长可是当时大神级别的人物,我们这些学渣都很崇拜你。”
岑茉在边儿上听着,感觉自己都快震惊死了,怎么也想不到,素日里严肃刻板的导师居然也能说出‘学渣’这样的话来。
那当初苏行止上学的时候,得厉害到什么深度?
果然说他招蜂引蝶也是没错的,而且是不限性别的那种,毕竟这种老师的眼睛里都快冒出崇拜的小星星了。
“是吗?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苏行止照样十分淡定,面对这样的夸赞,也并没有显出任何得意的神情来。
“茉茉,过来。”男人沉思了几秒,忽然朝着她的方向招招手。
偷听了半天,猛然被点名,岑茉惊了一下,眼见导师也转头看了过来,她只好快步走了过去。
脑袋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男人把她揽到身边,特别自然地介绍了一句:“这是我女朋友。”
“哦,是岑茉啊。”钟老师就点点头,想起刚刚自己还训过话,表情有些讪讪的。
“以后请多多关照,我家茉茉性子较真,她学习太累的时候,老师也适当劝劝她,别熬坏了身体。”苏行止神态自然,继续说道。
岑茉都郁闷死了,但又不好插话…这叫说的是什么话啊,人家教师的职责不就是监督学生认真学习嘛?
之后的话题就更加走偏了,这两个人居然就站在这儿,顺理成章地谈论起她平时的学习和表现来,活像是家长和老师之间的交流。
…
因为导师钟鸣声还教了本科大一的学生,第二天岑茉本来是要去帮着核对名单和入学成绩的。
结果一早上起来,就接到短信,说让她休息一下,不用过去了,周日的一天就算是空了出来。
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她就觉得这事儿肯定跟苏行止有关系。
昨天下课后,两个人一起吃了饭,后来有些晚了,她也就没有回宿舍,直接跟他回了之前准备的那所房子里面。
这是个高层的公寓楼,透过落地窗,早上的阳光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洒了进来,照得卧室一片光亮。
披着被子爬起来,她就推了下身边的男人:“说吧,怎么回事?”
苏行止穿着一件黑色的睡袍,看起来神态有些懒洋洋的,随手就把她搂了过去:“或许是知道你是我女朋友,所以那姓钟的老师不敢使唤你了?”
其实这些琐事本就是导师自己该去做的,只不过使唤手底下的研究生成了不成文的规矩,所以也就没有人去反驳什么。
岑茉想了一下,估计也是这么个道理,就嘟囔了一句:“那他以后不会给我小鞋穿吧?”
毕竟毕业与否,最终都要看导师的意思。
“不会,有我呢,放心吧。”大手给她理了下头发,苏行止低低地笑了一声,安慰她道,又说:“今天想去哪里玩儿?”
两个人好容易见一次面,时间就变得分外宝贵了起来,恨不得每分每秒都是有意义的,不然就感觉浪费了时间。
脑袋扎在他怀里,岑茉就说道:“听你的吧。”
“听我的话,哪儿也别去了,就在卧室好好交流感情。”男人的吻落在她额头上,捏着她的脸颊肉,在她嘴上亲了一下:“怎么样,茉茉?”
“…算了吧。”扶了一下仍然有些发酸的后腰,岑茉一下子就精神了很多,把他扒拉开之后,很快下的穿鞋:“我知道一个超有趣的地方,咱们过去看看吧?”
“好啊。”刚刚的话本来也是逗她呢,虽然想念得紧,但他也不能把她的身体累坏了,这点儿忍耐力他还是有的。
苏行止笑了一下,下来拉着她一起去卫生间洗漱。
两个人简单地吃了些早餐,他就开车,按着岑茉的指点,往那个她口中‘超有趣’的地方驶去。
结果这地方却意外的难走,导航都没用,七拐八歪怂绕了好大一会儿,才在一座拱桥边停下,桥上桥下全部摆摊的人们,感觉有些像是古代那种的集市。
“这是哪儿?”苏行止挑挑眉,有些好奇。
“旧货集市啊,还有古玩什么的,不一定能淘换到好东西。”岑茉的专业是历史方面的,对这些比较感兴趣,当下就拉着他下车。
又兴致勃勃地说道:“这还是一个同学给我介绍的呢,一直没时间过来。”
前头有一个卖瓷器的摊子,弯腰看了一会儿,岑茉就对一个青瓷的小碟子挺感兴趣。
卖货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立刻笑着招呼道:“哎呀,姑娘你可真有眼光,这碟子是清朝皇宫里的东西,你要是肯给一千块,便宜点儿我就出了。”
“大爷。”岑茉直起腰来,正色道:“这么好的东西,一千块太少了吧?你要不回家收藏起来吧,当个传家宝。”
虽说这跟古董沾上边儿的东西,买卖双方都纯属自愿,即便后期出了问题也概不反悔,但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啊?
这碟子后头明明印着日期呢,这大爷是当她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