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捧花正要走,被庄尔白眼疾手快地抓住:“陶陶,你都忙活一上午了,在这安生歇会,我来送。”
“大哥,正式婚礼前新郎新娘不能见面的,”庄陶笑笑,“送一趟又累不到什么,我去吧。”
从层层人群中艰难地挤出来,庄陶找到新娘休息室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一个靓丽的女声道:“请进。”
门是推拉式的,它被缓缓拉开一条缝,庄陶的脑袋小心冒出来,睫毛扑闪两下,看着一屋子的女孩儿说:“姐姐们好,我是新郎的弟弟庄陶,给你们送捧花的。”
明秋池正坐在梳妆镜前,已经打扮好了,她转过头对庄陶招招手:“陶陶,快进来。”
“好乖好有礼貌的弟弟,”旁边一个穿着浅绿色衣裙的伴娘轻笑了笑,“知道不能随便进人,只在门口露了颗脑袋。”
庄陶关好门,把捧花递给明秋池,真心实意道:“大嫂,你今天真漂亮。”
明秋池原本就长得天生丽质,身材更是窈窕动人,精致淡雅的妆容在她脸上相得益彰,洁白的婚纱简直像误入凡间的仙女,她抿唇笑笑,拿出一块手帕来,“你大哥呢,他还在忙吗?”
“大哥已经收拾好,”庄陶机灵道:“就等着娶你进门了。”
旁边的几个伴娘发出悦耳的笑声,其中一个抓起一把糖递给他,“饿了没?先吃颗糖垫垫。”
庄陶接过道了声谢,正打算离开,一块干净的手帕已经抚上他的额头,明秋池仔细给他擦了擦额头:“累坏了吧,都出汗了。”
庄陶不好意思地笑笑:“还好,谢谢嫂子。”
明秋池身上的味道带着清香,淡淡的沁人心脾,摸着衣袋里的糖,庄陶内心os,伴娘姐姐们明明都很温柔,一点都不像大哥说的那样嘛。
跟几个姐姐道过别,他从休息室出来,踱到大厅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没弄好的,两个小男孩从正前方你追我赶地跑过来,其中一个啪地摔在了地上,正好冲着庄陶的方向。
小男孩扁扁嘴,但没哭,估计家长也不在身边,没人注意到他,庄陶见状走上前,把他轻轻抱起来,扑了扑身上的灰,“小朋友,摔的痛不痛?”
原本只是有点委屈,但一个大哥哥过来安慰他,反倒让委屈扩大了,小男孩的嘴角撇了撇,庄陶潜意识觉得不对劲,果然,下一秒:“哇——”
“嘘嘘嘘,宝贝不哭不哭,”庄陶拿出纸巾擦擦他脸上的泪,“男子汉大丈夫不哭了好不好?”
这招似乎不太管用,庄陶有点愁,忽然他灵机一动,从兜里拿出那把伴娘姐姐给他的糖,“小朋友,吃不吃糖果?哥哥这里的糖果很好吃的。”
看见五颜六色的糖,小男孩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小手伸过来,怯生生的:“谢谢哥哥。”
庄陶笑笑,“不用谢宝贝。”
目送着小男孩走远,他长舒口气,干脆在原地蹲了会,此刻他希望二哥三哥能晚点结婚,这种体力活短时间再来一次是真的遭不住了。
撑着膝盖起身,或许是一早上水米未尽,加上长时间的心身劳累,庄陶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竟是向后栽倒过去;
脑海里一个深意识拼命阻拦:不要倒下来,家里人会着急,大哥大嫂的婚礼怎么办……
可身子已经不受支配,天旋地转间,庄陶倒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沈宵稳稳扶住他,另一手拍了拍他的脸:“陶陶,陶陶!”
庄陶短暂失去了几秒钟的意识,反应过来时睁开眼,正对上沈宵的眸子,那双总是平静淡然的眸子里此刻是掩盖不住的焦急,“难不难受?我扶你去休息。”
庄陶缓过来,但四肢还是有些软,他勉强站稳,“没事,只是低血糖犯了。”
“你在这等我,马上回来,”沈宵把他扶到座位上坐下,快步去附近的桌上抓了把喜糖过来,摊开手掌,“想吃哪个味道的?”
“草莓味的吧。”
沈宵打开那颗粉色的包装纸,把草莓糖递到他唇边,看着庄陶的面色好一些了,他才沉沉道:
“庄家是只有你一个人了?连饭也顾不上吃,你知道这里的地板有多硬,如果后脑勺磕在地上,万一脑出血,你让你家人和我怎么办?”
庄陶嘴里含着糖,被沈宵说的抬不起头,他的确没想到这样的后果,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严重的意外,以后大哥和大嫂还过不过结婚纪念日了……
正懊悔着,沈宵在这头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庄陶的睫毛长长的卷曲着,脸色还有些苍白,似乎被他说的感到后怕和惊慌。
十来天没亲昵,刚刚又在自己怀里虚弱的晕倒,沈宵哪还顾得上其他,“我去给你倒点水。”
“不用了,”庄陶摇摇头,部分灯光已经暗下来,婚礼快开始了,“我回新郎休息室看看,你也入座吧。”
“……好,”沈宵看出庄陶的别扭,误以为是对自己的抗拒,他退后一步,“能不能走?用不用我送你,”
庄陶估计对方还没消气,怕麻烦他,于是说:“我自己可以,你不用担心了。”
看着他一步步离开的背影,沈宵感到一阵无力。
“哥,我感觉还是不对劲,”其中一个工作人员看了看头顶的这盏吊灯,“上次我们的螺丝就没弄紧,这回不会出事吧?”
“呸,乌鸦嘴,”另一个人瞅了瞅,“一颗螺丝而已,能出多大事?还能掉下来不成,再说现在改也来不及了,得罪庄家和明家,你负的起责?等结束之后再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