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后,第一轮面试通过的名单公布,庄陶以面绩前1%的名次顺利入围,看着手机上艺术团发来的通知书,将近三年的缺憾在此刻终于被填满,他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激动,抱着沈宵大声哭出来。
“宝贝儿,”沈宵抚着他的后脑,在他头顶轻轻吻下,“你的勇敢,你的努力我都一一看在眼里,这是你应得的。”
华都机场
一架从马德里直飞华都的飞机缓缓降落滑行,沈梁宪穿着黑色皮衣,抬手摘下鼻梁上的墨镜,面前的土地熟悉又陌生,他冷冷看了会,自顾把行李推给前来接机的助理,边走边问:“小鹿呢?”
助理恭敬道:“外面风大,林少爷在车里等你。”
沈梁宪幅度极小地点头,刚走出机场,脚步却忽然顿住了。
林鹿站在不远处,上身是浅蓝色的针织衫,正浅笑着看他,两人遥遥对视几秒,前者的眼眶逐渐红了一圈,“宪宪,我好想你……”
沈梁宪快步向他走过去,脚步越来越快,走近后一把把人箍在怀里狠狠吻了上去;
“嗯——”
林鹿只是小幅度地挣扎了下就不动了,他双手环抱住对方,眼尾留下一滴泪。
尝到那咸味,沈梁宪睁开眼,大手抹掉他脸上的泪,低声问:“小鹿,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没有,”林鹿笑着摇摇头,“我就是,太开心了,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傻瓜,”沈梁宪摸摸他的头,“为了你,我也一定会回来的。”
两人上了车,司机看向后视镜:“沈先生,沈董事长让您下飞机就过去看他。”
林鹿闻言拽紧他的衣角,然后又缓缓松开,勉强笑道:“叔叔找你肯定有重要的事,你快去吧。”
沈梁宪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他的手,“沈策那个老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不管他,直接回雅汀。”
这是沈梁宪送给林鹿在华都的一栋别墅。
“好的,沈先生。”
几年不见,不用想都知道沈梁宪去雅汀要干什么,想到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林鹿看向窗外,厌恶地皱了皱眉。
艺院通过白星艺术团面试的人寥寥无几,除了几个学长学姐外,大一就只有庄陶一个人拿到下一轮的offer,同学们决定给他庆祝一番,但被庄陶婉拒了;
“谢谢大家,但我还得准备第二轮面试,时间上实在有些紧,”庄陶浅笑道:“如果我能顺利通过的话,到时候再请大家聚餐。”
“陶子,”等人群散去,韩子苓递给他一个礼盒,“你这么优秀,能通过艺术团的面试在我意料之中,祝贺你。”
“谢谢,你也很优秀,”庄陶说:“但礼物我不能收,你拿回去吧。”
韩子苓本想再拉扯一下,但看庄陶平静的眼神,忽然莫名心怯,“那好吧,下次等你正式收到offer了我再给你。”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庄陶轻叹一口气。
一年接触下来,对方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他还是能分得清的。
那次向他借笔记,韩子苓给他的也是假的内容。
既然不能真心以待,庄陶也做不到虚情假意,尽量维持表面关系已经是他的最大让步。
趁着周末和沈宵回了趟庄家,桌上云秀之为庆祝开了两瓶红酒,庄陶心里想着要节制,但跟每个人碰完杯,一圈下来也没少喝。
晚餐后,沈宵站在窗前,一手插着兜,听电话那头道:“沈梁宪上周飞回来,没去沈氏集团,一直在别墅里待着,还没在公众前露过面。”
沈宵轻笑一声,没什么反应地说:“他速度倒是快,能一周没露面,看来还挺沉得住气。”
“我看是你沉得住气吧?”那头直言不讳道:“沈梁宪一看就是冲你,冲沈氏骆氏来的,现在指不定想什么阴招呢。不过沈策也真是,连个人都看不住。”
“他能回来就是沈策的意思,”沈宵淡淡道:“沈梁宪这几年在国外学了不少东西,沈策让他当继承人也未必不是全无可能。”
“这可真是……总之,你小心着点。”
挂下电话,沈宵垂眸看着手机,忽然感觉身后似乎有动静,他转过身,庄陶正靠着墙,脸蛋红红地望着自己。
见他看过来,庄陶晃晃悠悠钻进他怀里,问:“宵宵,你忙完了吗?”
“忙完了,”沈宵扶着对方让他站稳,看清庄陶眼里的不对焦,沈宵叹气道:“云姨看到你喝醉,下次该不准你喝酒了。”
“没关系,”庄陶露出一小排牙齿,憨笑着说:“我们可以回家偷偷喝。”
看人迷瞪得不行,沈宵把他抱到窗台上,让对方靠在自己怀里,没几秒钟就听到了怀里的细小鼾声。
正垂眸看着,庄尔星的声音传过来:
“陶陶睡着了?”他走过来看了眼,伸手想逗一逗,却被沈宵皱眉挡住了,“他最近准备初试本来就累,好不容易早点休息,别把他折腾醒了。”
“切,说的好像就你关心陶陶一样。”
沉默一会,庄尔星忽然开口:“沈梁宪回来了,你知道么?”
沈宵头也不抬:“知道。”
等半天也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庄尔星咳了咳,只得继续说:“他十有八九会对付你,如果应付不来的话,可以找我。”
沈宵原本在看手机,闻言抬起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这是在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