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温婆婆。”
“没事,它们给我这孤老婆子解了不少闷。”老人脚步蹒跚,“我看着也就这几年日子,你们早点接回去也好。”
副馆长道:“要不您跟我们下山吧?山上清净是清净,但有时候也挺不方便。”
“不用,半辈子都这么过来了,有什么好不方便的?”老人家摆摆手,“差不多我就给你们打电话,你们别担心。”
副馆长不多劝,跟在她矮小的身子后面往屋里走。
江圭走在最后,眼睛打量周围的建筑,不禁露出一丝惊奇。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小院子,院子里看着不少颜色淡雅的花,看起来非常整洁。有几个石雕放在花丛里,江圭只能看见一部分部件,另外一部分被花草掩映住。
从露出来的这部分看,这些石雕有些年头,无论颜色,材质,雕工还是花纹,都不像当代的产物。当然,他没凑近去看,也不排除看错的可能。
几人一直沿着花园小路走到走廊下,老人不让几人进屋,而是亲自走进屋搬出几个匣子,她瘦归瘦,力气却非常大,好几个匣子满满当当抱在怀里,一点都不见吃力。
匣子搬到走廊上一一打开,里面放着几尊青铜雕铸的小兽,每一尊都活灵活现,很是喜人。
江圭脑海里反射性地扒出相关资料与这些青铜小兽对照,又自动把它换成金钱,以此简单粗暴计算小兽的价值。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位老人仅凭这几尊小兽,就能买下他们半个博物馆。
有钱,独居,似乎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江圭在心里给老人打上几个标签,明白这位老人必定有过人之处,才会如此淡定。
两位领导仔细验视过小兽,很快把它们收起来。
宗续颔首,“这几位我先带下去,这些年麻烦您。”
“没什么麻不麻烦的,我跟它们也有感情。”老人粗糙的大手摸着青铜小兽的脊背,“给你们总好过沦落到某些附庸风雅的暴发户们手里。”
几人在老人家没有多待,确定没问题就一人抱两个盒子下去了。
江圭作为职位最低的那位,他先上手抱了两个,副馆长却从他手里把匣子拿走,一个放到自己手里,一个放到宗续手里,对江圭说:“下山的路比上山更不好走,一不小心就会滑的。你不熟山路,下山小心些。”
江圭知道他们有心照顾自己,不再推拒。别的不提,这么昂贵的藏品,要是在他手上摔了就麻烦。
老人这里是最后一站,拿到藏品后,副馆长张罗着打道回府。
江圭发现他们从各个渠道弄来的所有藏品都没有带上飞机,应该走了别的渠道运到博物馆里去。他看在眼里,却没多问,在博物馆做事,有些事情还挺忌讳,不方便放到明面上来说。
回到u市后,副馆长放了江圭两天假,江圭什么都没做,一回去首先睡了个长长的懒觉。
彭剑深说他,“去出差有那么累么?馆里公认我们出差的经费足,而且你还跟着两位老大,行程不应该安排得很舒适?”
江圭顶着一头乱发,懒洋洋地坐在床上,“行程确实还算舒适,不过跟着两位老大混,我放松不下来。”
“这也是。”彭剑深同情地看了江圭一眼,“副馆长挺好说话,馆长那张冷脸就很可怕了。”
“更可怕的事还在后头。”江圭摆摆手,似乎心有余悸,“我入住酒店的时候,老感觉有人在我房间里面,半梦半醒之间还看到有阴影站在我床头,把我吓了个半死,又不好跟副馆长他们说。”
“不会吧?”彭剑深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碰上脏东西了?我们馆里有不少祥瑞镇着,应该不会啊。”
“祥瑞?”江圭眉尖动了动,“我怎么没听过?馆里的传说么?”
“应当算吧,我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总之,我们馆比起其他博物馆来说很太平,一年到头也不会发生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是其他博物馆,比如说越省那个省博物馆吧,他们每年都会有意外发生,在他们的地盘内,起码会有一起伤亡事件。”
“这么邪乎?”江圭长眉微皱,“我好像没听过类似消息。”
“这种事情,能瞒当然要严严实实的捂住。你知道我国国情,要是往深里说那就是封建迷信,不符合我国社会价值观的。”
“我们馆里也有类似的事么?”
“没有,我们馆里一直太平得很。”彭剑深摇头,“这么多年以来,馆里发生过的最大事情就是你们被袭击。”
“那我们馆里有没有一些非科学事件?”江圭问:“不是说有祥瑞么?怎么看出来的?”
“这我哪知道,我就一修文物的,又不兼职神汉。说又祥瑞还是别人告诉我,至于是谁,我已经不记得了。”
江圭有些失望,他稍微纠结一下,很快把这件事儿丢开。他打算休完假后,去馆里查查所有文物的档案,看能不能查到什么线索。
他在宿舍里过得很平和,没想到第二天下班,彭剑深一脸铁青地回来,“阿叶去世了。”
“啊?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这么突然?”江圭回不过神。
叶星屏修养得不错,按医院的说法,再有两三个月她就能上班,
“她再一次遭受到了袭击,直接死亡。”彭剑深说,“这次事情发生在她租的房子里,我就知道个大概,警方没多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