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雌父接过手帕,抬手贴心地替伊斯梅尔擦去了眼角盈着的泪珠,见越擦越难抑制,干脆将伊斯梅尔的脑袋按到了自己肩上,任由泪珠滚湿自己的衣物。
“也难怪内菲尔说梅尔的状态奇怪了。”
“问题原来出在这里。”
希斯克利感叹般无奈道,手上仍旧轻柔地抚拍着伊斯梅尔的后背,为此时仿佛小猫般依偎在他怀中的孩子顺着气。
伊斯梅尔听清了这话,又微微抬起眼试图将挂在眼睫上的泪珠收回去,同时也看到了另一侧微蹙着眉的巴芙特正和内菲尔说话,谈论的声音细微地传到伊斯梅尔耳中。
“殿下……”
“不是病因……所以,
日后只要认真……好起来。”
尽管有些断断续续,伊斯梅尔还是大概听清了内菲尔的话。
他说:殿下从小到大的就诊一直有记录,但却十分奇怪的原因终于找到了。
据殿下的描述来看,在这个宇宙的生活并不是病因,反倒是过往的经历对殿下的精神造成了不可磨灭的损害。
但自从殿下所说的“世界恢复自由”的节点开始,殿下的状态已经越来越好了,我相信公爵您也能察觉。
所以,日后只要认真生活,尽量让殿下做自己喜欢的事,也许可以让殿下的情况好转,我相信以公爵您们的关注下,殿下一定会好起来。
现在,伊斯梅尔总算是知道巴芙特为什么会让内菲尔也来旁听了。原来,他们早有察觉,背地里也不知为搞清楚自己的病因做过多少研究。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生命,比他想象中要更在乎他。这是一件多么让人难以控制情绪的事情啊,伊斯梅尔想。他本不喜欢哭的。
……
经过一顿轮流安抚,将委屈猫猫梅尔的水龙头止住之后,巴芙特也蹲下身向伊斯梅尔道了个歉。
“抱歉梅尔,一开始我是不是吓到你了?”巴芙特问,“他们说我的表情和说话方式很吓人。”
这倒是让伊斯梅尔都没忍住破涕为笑。
巴芙特生来就这么一张阴郁的脸,说话也是阴恻恻的。其他虫也只有忍受和猜测的份,提心吊胆唯恐惹这位大公不悦。但这样一位雄虫,却会因这种原因向自己道歉,可见其对孩子的溺爱程度。
伊斯梅尔摇了摇头,声音中还带着些哑,“其实并没有吓到……只是很心虚而已。”
“既然事情解决了,那么最近这段时间,就好好留在家里休息吧?梅尔。”他的雌父这样说着。
又在他耳边轻声哄道:“这段时间我们都会待在塞西尔,妈妈也陪着你好不好?”
甚至还用人类女性才使用的称呼自称,因为幼时的他曾经那样喊过。
被连环催泪的伊斯梅尔哪还能拒绝,连着在希斯克利的肩上点了好几下头。
“过几天就是妈妈和阿芙的斑岩婚纪念日,也是你和兰诺德的四周年结婚纪念日,可别再溜出去错过了。”
第88章 (正文完)
斑岩婚,指的是结婚三十三周年。
斑岩是一种火成岩,也叫做岩浆岩,是岩浆冷却后形成的一种岩石,质地十分坚硬。正象征着结婚三十三年的“夫妻”感情的坚固。
但这个说法,实际上最先出现在蓝星,也就是人类社会。这个宇宙能了解,也许是从幻想小说中传出来的。
不过最令伊斯梅尔意外的是,他和兰诺德的结婚纪念日竟然和巴芙特他们是同一天?
说实话他和兰诺德举行婚礼仪式的时候,伊斯梅尔不过刚到这个世界第一天,便就顺着新系统的花言巧语安生结了婚。
然而之后每一次作死重置,回到的都是婚后第二天,那时候兰诺德已经接到任务上战场,于是结婚就变成不可改变的前置。
而除却结婚那一天,伊斯梅尔至少度过了七八年的时光(包括每一次重置)才再次见到和自己已婚的对象兰诺德。
现在想来,恐怕是系统故意的。
系统特意选定时间点投放,让他先跟兰诺德结个婚,再让这串外来数据离开自己,去远一些的地方融入这个世界。
又在他作死之后反复重置到结婚的后一天,直到自己不再伤害身边的数据生命之后才敢让兰诺德回来。
毕竟原生的数据生命更容易修复,而本就不是本源数据生命的兰诺德很难修复,再融入也是麻烦。
就这么一点操作算不得什么控制,顶多就是创造了一个他和兰诺德关系深入的机会。但仅仅是这样的事情,那个笨蛋系统竟然能瞒住他那么久。
看来他也不用担心时安被利用了,原来是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
在纪念日到来的前几天,伊斯梅尔就着斑岩婚这个名词的诞生,顺藤摸瓜地找到了第一次出现这个词的幻想小说,如他所料的正是一本以幻想生物人类为主角的故事。
但十分耐“人”寻味的就是故事的背景设置在现代蓝星,作者以一虫之力就描绘出一个庞大的世界观,并且就伊斯梅尔这个前蓝星人类来看,竟然百分之九十的细节都对上了号。
于是这几天他都在查看和小说以及小说作者相关的消息,毕竟他实在是太闲了。
偶尔叫兰诺德过来一起看时,兰诺德便道:“和声声同样经历的人类应该没有,恐怕是作者曾经接触过人类,亦或作者就是我们宇宙中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