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不用问他也知道,这铅笔头肯定是从江嘉意她哥的抽屉里翻出来的,因为这铅笔还是那家伙之前从自己这边划拉走的。
    看江嘉意过来要收画纸,陆安清直起了身子,说了句:“你稍微等一下。”
    然后就回了自己的卧室。
    很快他就拿了一大卷白纸还有一个铁皮的铅笔盒走了出来。
    他将东西放在餐桌上,对江嘉意说:“你去市里不方便,这些东西拿着先用,用完之后或者还需要别的什么,你跟我说,我去替你买也行,或者我告诉你地址,你自己去买也行。”
    江嘉意在看到那些纸的时候立刻就认出这是一卷素描纸,她忍不住一阵惊喜。
    “你也学过画画?”她问。
    看出她的喜悦,陆安清的唇角也不由得带出了一抹笑意,解释道:“我平时练习画图纸的时候会用到。”
    说着陆安清又打开了铅笔盒,盒里是十几支中华铅笔,从hb,到2b,4b,6b的型号都有。
    不仅有铅笔,里面还有一支此时还比较少见的黑色水笔,笔杆上印着金色的英文字母。
    望着这些东西,这一刻江嘉意简直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她知道这些东西很贵,但她实在说不出不要的话。
    只得道:“陆哥,这些笔和画纸多少钱?我把钱给你吧?”
    陆安清眼底的笑意顿时不见了。
    他抿了抿唇,声音也变得冷淡:“我和嘉强是兄弟,他拿我东西时可从来没想过要给钱。你要是非跟我分这么清,那等他回来后你把钱给他吧,让他给我。”
    说罢他直接转身:“时间太晚了,我还是先回去。”
    江嘉意要是再看不出自己又把这人给惹恼了,那也太没眼色了。
    这人怎么跟个猫似的,时不时还炸个毛?
    江嘉意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赶紧上前一步拉住了他。
    第26章 陆哥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逗?
    “不给了,不给了。”
    她拉着陆安清把他拉回餐桌前坐下,嘴里忍不住小声地埋怨道:“陆哥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逗?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这样就生气了呀?别气了,别气了,我去给你端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说完她快速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好抱回她和孩子们此时的卧室,又快速跑去厨房端饭。
    陆安清当然知道刚才她并不是说笑,可此刻看着江嘉意像个小蜜蜂般在为了自己而忙碌着,心里的那点不高兴忽然就不见了。
    江嘉意端来了一碗米饭,一份番茄炒蛋,一碟酸辣炒黄瓜片,另外还有几块特意留出来的炸豆腐鱼。
    她将饭菜放在桌上,把豆腐鱼往陆安清的方向推了推:“放的时间有点长可能不太酥了。你尝尝看,要是不好吃我再去复炸一下。”
    “不用。”陆安清夹起一块放进了嘴里:“很好吃。”
    他说着拉开了旁边的椅子,对江嘉意说:“你也再吃一点吧。”
    江嘉意摇头:“我吃过了。”
    陆安清抬头望她:“随便再吃一些。”
    他的唇边多出了一丝笑意:“不然我吃你看着,还怪尴尬的。”
    陆安清此时的模样,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疏离,眼神很温暖。
    望着这样的他,江嘉意不由又想起了第一次在车站见他时的情景——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阳光、帅气的兵哥哥。
    笑容开朗,让人移不开目光。
    或许是江嘉意眸光中的欣赏太过于直白,陆安清不自在地侧了下脸,然后低声说:“你想不想知道我今天去干什么了?”
    “想啊!”江嘉意精神大振。
    她之所以等到现在,不就是想知道那件事到底最后是个什么结果?
    看她跟个小孩儿一样,望向自己的眼神里是满满的期待,陆安清的眸底多出了一抹温柔。
    他站起身去厨房重新拿了一副碗筷放在了江嘉意的跟前,又用干净筷子给她夹了一大块鸡蛋。
    然后才说:“上午我和林政委去了一趟市公安局,秦家和张婆子的案子基本算是定性了。”
    “怎么说?他们会不会被判刑?”江嘉意问。
    “会!”陆安清的回答非常肯定,语气里没有一丝迟疑。
    通过解释江嘉意才知道,按照小海洋的伤势其实还没有达到量刑标准。
    但他是烈属,而张婆子的所作所为性质实在是太恶劣!
    有部队干预,市公安局的领导非常重视,今天拍着胸脯保证,这个案子一定会从严从重处理。
    那么张婆子被判个三年劳改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至于秦家,虽然他们这次没有参与殴打小海洋,但张婆子死死咬定亲眼看到他们偷了那三百六十元抚恤金。
    而且公安局派人去秦家寻找证据的时候,还真在他们的褥子下面找到了几百块钱。
    这个钱秦家两口子谁也说不清楚来源。
    有了这些证据,他们肯定跑不了!
    甚至最后判下来很可能比张婆子的刑期还要长。
    听说公安竟然真的在秦家找到了那笔钱,江嘉意震惊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一副完全不敢相信的样子。
    她看着陆安清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可犹豫了一下却又闭上了。
    看到她这样陆安清不禁问:“怎么了?有什么话你说。”
    江嘉意沉默了片刻,终于开了口:“陆哥,我这么说你别误会啊,主要是我觉得这事儿得跟你说一下,别将来真传出去了不好。”
    陆安清挑了挑眉:“什么事?”
    “我今天听到小海洋和军军说话,两个小子炫耀着玩儿。军军说他小舅给他买了小汽车,海洋就攀比,说他有存折,里面有好几百块钱,回头他可以用那个钱也去买。”
    陆安清听后嘴角迅速地抽动了两下。
    江嘉意又继续说道:“我听着不对劲儿,又怕小孩儿不懂事万一拿了家里的东西,出去再给弄丢了,就过去问他怎么回事?然后……”
    江嘉意抬眼飞快地瞥了瞥陆安清:“然后海洋就从床垫子底下拿出了一个存折。我看了看,里面的金额正好是三百六十块。”
    江嘉意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那一句简直快要变成蚊子哼哼了。
    说实话上午她看到那个存折的时候心里挺惊讶的。
    虽然昨天发生的事,已经让江嘉意在心底给陆安清打了一个“外白内黑芝麻馅儿汤圆”的标签。
    可她是真没想到这人敢撒如此大的一个谎。
    主要是,这年头的三百六十块钱是真的可以给一个人定罪的。
    她不是觉得那两家子人冤枉,就是怕“偷钱是假的”这事儿万一传出去,无论对陆安清还是小海洋都不好。
    所以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得跟陆安清提一下。
    让江嘉意没有想到的是,在她说完陆安清非常干脆地承认了。
    他说:“是,没有丢钱的事儿,这么说确实是我故意的。当时我就想到,打小海洋可以定张婆子的刑,但并不能把秦家怎么样。
    我恨他们,我们整个营的人就没有不恨他们一家子的!既然有这样一个机会我肯定不能放过!”
    陆安清的声音冰冷。
    他的眼皮低垂着,从江嘉意的角度根本看不清楚他的目光。
    可从他已经不自觉握起的拳头,还有那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冷气,江嘉意还是能够感受到这人此刻隐藏着的情绪。
    陆安清告诉她,当初小海洋母亲去世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消息。
    因为那时候正赶上全军大比武,陆安清以及营里大多数和老连长关系好的人都外出参加比赛去了。
    等他们比武回来,小海洋母亲已经去世差不多两个月了。
    “当我得到消息赶过去吊唁的时候,才发现秦家正在盖房子,家里热闹得简直像是在过年!根本没有一点新丧的样子。
    我提出要看看洋洋,结果那家人立刻变了脸,还把我撵了出来。
    我觉得不对劲,赶紧跑到连长和嫂子以前住的地方,然后就发现小海洋被他们像狗一样用麻绳栓在床柱子上!
    孩子面前放了两个碗,全是空的,也不知道多少天没给洋洋放吃的了。
    洋洋年纪小,可能饿得狠了就想往外爬,然后那个绳子不知道怎么就被他弄得缠住了自己的脖子。
    我过去的时候,洋洋的脸都青了,憋得连气都喘不过来……
    我都不敢想要是再晚去会儿,这小子会不会连命都没有了。
    老连长牺牲的时候,国家发了烈士补贴,之后嫂子和洋洋每个月还都有抚恤金拿。
    那一家子把连长和嫂子的所有积蓄全都拿走,却要生生把洋洋饿死!”
    陆安清的声音不高,可这番话听在江嘉意的耳朵里却震得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那家人能够恶毒到如此程度!
    海洋是他们的外孙,是他们女儿的亲生骨肉。
    她下意识地往卧室的方向瞧了瞧,眼前浮现出小家伙那憨头憨脑的小模样。
    江嘉意压根不敢顺着陆安清说的思路往下想——
    一想到那些画面,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在跟着抽搐。
    “他们该死!他们一家都该死!”江嘉意恨恨地说道。
    听她这么说,陆安清抬起了头,眸底多出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存折的事儿我会去跟洋洋说,你放心,那小子知道轻重。”他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出声安抚道。
    江嘉意点了点头。
    看出她还没缓过神,陆安清沉默了一下,然后站起身说:“来,你跟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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