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了？”
    方明心中更是紧张，不过还是面不改色笑道：“阿布叔，你到底卖给牛叔多少酒？我等下要去找牛婶告状。”
    阿布叔也是开玩笑道：“不多啊，才两而已。老牛，你酒量变差了啊。才两酒下肚就开始说胡话。”
    “是啊。你要说看到大章鱼了，我还能信你。但是你要说看到大章鱼跟阿明打架，这可不是扯淡嘛。”
    “咱们阿明脾气这么好，啥时候跟别人红过脸打过架？”
    “牛叔你是不是在渔船上睡着了，然后做梦呢？”
    “阿明跟大章鱼打架……那阿明怎么还完好无损回来了？”
    “……”
    众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牛叔的脸涨得通红。
    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难道刚刚开船的时候，自己真的酒劲上来看岔眼了？
    但是不应该啊。
    自己今天出海的时候又没喝酒。
    方明笑道：“牛叔应该没看错。不过我估计是看到海市蜃楼了。”
    众人不解：“啥意思？”
    方明接续解释道：“我今天确实去了趟神龙岛。那会儿海里不是有龙卷风、闪电之类的嘛。我估计是由于天气原因，所以出现海市蜃楼了，刚好把我投影到了海面上。然后恰巧牛叔又在那附近看到了大章鱼，然后就看花眼了。”
    “要不然我真的跟大章鱼打架……现在怕是早就被大章鱼喂肚子啦。”
    阿布叔等人同时点点头：“阿明这个说法靠谱。不愧是大学生。”
    牛叔想了半天，然后才狐疑说到：“好像是这样的……我觉得也像海市蜃楼。那会儿章鱼和阿明都跑到天上去了。”
    众人齐声大笑。
    方明也是重重松了一口气。
    他确实没想到会在神龙岛遇到牛叔。看来下次还是得再谨慎一点。要不然被别人发现的话，这可就很难解释了。
    牛叔接着说道：“不过那只大章鱼肯定是真的。我真的看到它在跟别人打架，而且还受伤了。咱们月亮岛都好多年没出现过这种大章鱼了。”
    众人也是齐齐点头。
    在几年前的时候，海里的环境远比现在要好。那时候经常会有深海生物出现在海面上。什么魔鬼鱼啊、深海大章鱼之类的。这些海鱼脾气其实不坏的，顶多就是出来晒晒太阳就回去了。
    偶尔有一条两条死亡的被冲上海滩，还能被渔民当作标本卖钱。
    但是后来环境越来越差，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这些海鱼了。
    “咱们月亮岛还算是好的。在玉山岛附近，海水都变黄了。渔民出海也打不到鱼，收入越来越低。”
    “我听说玉山岛准备建养殖场了。好像是一个大老板出的钱。”
    “养殖的海鲜能叫海鲜吗？”
    “但是养殖的海鲜便宜啊。价格至少要便宜一大半呢。等那里的养殖场建好以后，咱们的海鲜更难卖了。”
    “怕啥！阿明跟鸿福酒楼签了协议的。只要有阿明在，咱们海鲜就不愁卖。”
    “……”
    听到村民们闲谈的声音，方明心情逐渐放松下来。4个小时前，他还在跟章鱼哥你死我活打架。而这一切，早就已经过去了。
    方明深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新鲜，阳光真好。
    身边又围绕着一群充满善意和关怀的长辈、朋友。
    这才叫做生活啊。
    只要在村里听听大家的家长里短，方明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阿布叔笑问道：“阿明，你爸今天去城里送海鲜，回来了吗？”
    方明掏出手机看了看：“应该快了吧。”
    话音刚落，铜板就冲着码头叫了几声。方明回头，看到方进新的身影正好出现在码头上。
    方明连忙迎了上去。
    不远处的方进新步伐轻快，满脸喜色。看样子应该很顺利。
    方明上前笑道：“爸，海鲜卖得怎么样？”
    方进新笑都：“等等再说。”
    他径直走到阿布叔的小卖部，敲敲玻璃柜台得意说道：“来一条硬中华。”
    阿布叔拿出香烟递给他，调笑道：“哎哟，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今天转性子了？”
    方进新拿出一包烟，其他的全扔给阿布叔：“我今天开心！这些帮我分了吧。”
    “哈哈哈看来今天赚得不少啊。”
    “这都快一年了，总算是抽到进新的烟了。”
    “进新啊，说真的阿明可比你大方多了。”
    “没错没错。阿明散的可是软中华呢。”
    “……”
    方进新听到以后，眼睛瞪了眼方明：“你散过软中华？我怎么没抽到过？”
    方明笑道：“你不是要让我出去找工作嘛。那都是我用当渔民赚的钱买的。我估计你可能不会要，所以就没给你。”
    “哈哈哈阿明说的好！”
    “谁让你爸天天逼着你出去找工作。”
    “等你什么时候找到工作了，再给他买烟抽。”
    “捕鱼赚的钱太脏太累。你爸看不上的。”
    “……”
    方进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当下也是满脸郁闷。他没好气对方明说道：“是不是觉得自己赚了两个小钱，心里就飘飘然了？我告诉你，你这点钱还远远不够呢。”
    “人家公务员一辈子都不用愁。而且国家还给交社保。咱们当渔民的，哪有这么舒服。”
    方进新又开始长篇大论，听得方明直皱眉头。
    不过方明知道方进新是故意这么说的。
    他担心自己赚钱以后膨胀，会胡乱花钱没有节制。所以方进新才会动不动就拿工作不稳定来说事儿。就是想让方明随时时刻保持头脑清醒。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阿布叔笑道：“阿明，赶紧带你爸回去吧。天天听他说这些话，耳朵都要起老茧了。”
    众人再度大笑起来。
    方进新和方明并肩朝家里走去。
    方进新停下脚步，对方明语重心长说道：“阿明，你不要觉得爸啰嗦，会耽误你赚钱。其实爸说的这些都是事实。你不要以为现在赚了几个钱，所以变得飘飘然。这个世界上会赚钱的多了去了。”
    “其实最难的不是赚钱，最难的是花钱。”
    “钱要怎么花，花在谁的身上。到底哪些钱是可以花的。哪些钱又是不能花的。这些都是有大学问的。爸不想耽误你赚钱，但是爸也不想你为了钱误入歧途。”
    方明停住脚步，正色点头：“爸我记住了。”
    这算是方进新第一次开诚布公跟自己谈心。
    看来这次进城，让方进新改变了不少。
    很快，两人回到家中。
    苗秀花迎上前来，笑问道：“你俩怎么一起回来了？进新，这次赚了多少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