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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问鼎仇城 第19节

    凌希已经擦干净脸上的粉,开始动手收拾起了背包,完全没有理会瑶瑶的话。
    瑶瑶也不管他是不是在听,兀自慢悠悠说着:“吃顿饭而已嘛,太清高了没意思。什么叫娱乐圈?就是把你跟我这些人圈起来供大众娱乐啊,在娱乐圈你就要有娱乐精神。有新闻的就比没新闻的强,有暴光的就比没暴光的强,有后台总比没后台强。你要笑话我就尽管笑话去,这条路窄得很,多少人打个转就直接消失了。有本事的呢,拿个大奖攒攒票房,没本事的呢,谈个恋爱传传绯闻,再不济就掉个鞋子走个光,露露大腿露露胸,人往高处走,谁又比谁干净多少……”
    在瑶瑶絮絮叨叨的游说中,凌希默默收拾好了自己东西,也没和瑶瑶道别,就这么背起吉他走了。
    走出门口不多远,他又倒着退了回来,并开口对瑶瑶说了整晚的第一句话:“不用教我怎么走路,因为我们根本不同路。”
    第22章 情人
    耗时一个半月,由世纪天星娱乐公司所投资的首部小成本喜剧片终于顺利杀青,正式进入了紧张的后期制作阶段。因为整部电影从导演到演员到编剧甚至投资方都太过籍籍无名,实在找不出任何新闻点,公司干脆连通稿都懒得发,只象征性炒了炒女演员的“丑闻”。
    该名女演员是片中唯一的女性角色,作为林广乐、林总裁包养并力捧的小情人,她在剧中恰好也饰演了一位被总裁包养并力捧的小情人,简直是本色到不能再本色的本色演出。为了配合做戏,林广乐特意顶着总裁兼出品人的头衔几次亲临现场探班,还放风给狗仔专程摆拍了一组“约会门”的照片,登上了八卦周刊,害得家里奶奶妈妈姐姐妹妹们轮番电话轰炸,一个个因为他的私生活操碎了心。别人都是为兄弟两肋插刀,他是为兄弟牺牲节操,也算够义气了。
    林广乐自己大手大脚惯了,对拍电影也没什么经验,一应开销签起单子来都干脆利落,他到了剧组既不关心拍摄进度,也不关心拍摄质量,除了耍宝逗乐活跃气氛之外,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对盒饭口味和档次的提升上,因为伙食实在太好了,剧组每次招临时演员都像百货公司跳楼大甩卖一样抢破了头。
    这种片子,这种拍法,业界自然没人看好,大家一致认定这就是几个富二代闲得无聊凑在一起烧钱哄小女生开心罢了。事实上就连兄弟几个自己也没多少热情,他们都在等着陆孝严什么时候玩腻了,主动收手了,就可以各自回归到各自的生活里去了。蔡史墨呢,想要动用家族关系好好拼一拼事业,林广乐呢,当然是继续挥金如土游戏人生了,至于戴志友呢,则一直准备着要抽时间飞去美国看望看望他日渐疏远的女朋友maggie。
    陆孝严心里有数,他所做的一切表面看去确实荒唐,但是因为有着前世记忆的加持,所以根本无需理会外界的质疑与唱衰,只要保持着自己的节奏不急不躁去做就行了。从始至终,他真正的敌人,恰恰是那些名义上最亲近也最可信赖的家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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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维持这个家庭表面上的和谐,也为了展现自己贤妻良母的特质,小妈方瑶经常当着父亲的面打电话盛情邀请陆孝严和大哥回家去吃晚饭。只可惜表面功夫做得再足,也是假的,不管是谈笑风生也好,杯酒尽欢也好,终究透着点貌合神离的味道。
    搁在从前,陆孝严肯定是找百般借口推掉方瑶,可这次一接到电话他立刻就兴致勃勃地赶了回去。事实上就算方瑶没打这个电话,他也会自己找个理由回去陆家大宅,因为他要等一通隐藏了巨大秘密的匿名电话,要查清楚母亲的死到底和周荣有什么关系!
    他回去的有点早,比晚饭时间足足提前了两个小时,出乎意料的是,一进门就看到大哥的车停在了院子里。大哥和他一样,是不会无缘无故多在这个家里逗留的,尤其方瑶在家的时候。
    走进客厅,刚巧有佣人端着茶盘经过,见了他恭敬地打着招呼:“孝严少爷。”
    陆孝严笑嘻嘻点了点头,又假装随意地问道:“大哥到得好早,不是又手痒回来找爸爸下棋了吧?他可真是屡败屡战不服输啊。”
    佣人脑袋朝楼上一摆:“今天可不是,先生说有点累,午休还没起,孝诚少爷正和太太在花房喝茶闲聊呢。”
    大哥竟然有兴致和方瑶一起喝茶?这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陆孝严越发好奇起来,他不由分说从佣人手里接过茶盘稳稳托在手里:“正好,我也有事跟大哥商量,顺便帮你带上去好了,你去忙别的吧。”说着话他迈开长腿几步蹿上了楼梯。
    因为父亲在休息的关系,整个二楼静悄悄的,几名佣人都很自觉地在楼下活动,生怕不小心打扰到主人家挨教训。陆孝严蹑手蹑脚靠近花厅,并没立刻走进去,而是后背紧贴着墙壁侧耳偷听起了里头的对话。幸好花房的门不比其他房间厚实隔音,全神贯注的话倒也勉强能听到里头的零星字句。
    先是大哥在讲话:“公司的大小决策自然有各部门主管负责,调走他只是正常的人事变动,从没人说他出了错。”
    紧接着方瑶也开口了:“哦?没出错?那就是得罪什么不该得罪的人了?还是说……怕他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内情,提前防备起来了?”
    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可以想象二人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片刻之后,大哥不紧不慢地说道:“小妈可千万别误会,到底亲戚一场,当初你借着裙带关系硬把你弟弟塞进公司,我可是举双手欢迎的。不管你是想趁机安插势力,还是想拿他做眼线监视我和爸爸,我从来都没说过半个不字。因为我知道,这人呢,到什么时候都要谨记自己的本分。”
    方瑶显然也早有防备,声音依旧是温柔如水的:“我当然记得自己的本分。往大了说,我是这个家的一份子,理应为这个家出一份心力,往小了说,我是远腾的妻子,是你们几个孩子名义上的继母,要多关心你们的工作和生活才是。我一个小女人,自己本领不济,没办法替你们分忧解难,好在还有个弟弟是名校毕业,当然要拉来帮着自家人劳心劳力了。这道理孝诚你一定比我清楚,我看你不也一直和阿挺合作得十分愉快吗?”
    说到“合作”两个字,她特意加重了音量,听起来似乎意有所指。大哥闻言干干地笑了两声:“呵呵,我一直就说嘛,爸爸最福气的事是娶到了你这位太太,小妈果然聪明又伶俐。不过这世上也有句老话,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不知你听没听过?说起关心,最近看小妈倒很是关心我家老三,简直视如己出,连事业和前途都一并帮着张罗起来了,作为孝严的大哥,我实在欣慰……”
    贴在门外听了半天,陆孝严渐渐摸清了来龙去脉。原来大哥正带人筹备一个大项目,方瑶的弟弟也在该项目中担任着重要职务,可眼看工作进行了一大半,力气也出了,功夫也下了,突然就被一脚踢开了。方瑶替弟弟气不过,才会特意找了大哥理论。
    陆孝严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自己在沐夏面前演的那出戏起作用了。大哥现在处处提防方瑶,看样子是打算要把方瑶的亲信一个个连根铲除了,斗吧,斗吧,斗个你死我活才够热闹。
    听说聪明的窃贼会在出手之前先通知主人自己要登门行窃的消息,这样主人就会手忙脚乱去将家中值钱的东西都藏起来,而窃贼只需要暗中盯紧主人的动静,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找出宝贝的藏匿地点,进而手到擒来。如今大哥一收到风声立刻拿了方瑶的弟弟下手,不恰恰说明他所负责的项目中有什么见不得光吗?
    至于小妈特意提到周挺,也绝不是空穴来风,就像上辈子陆孝严掌握的信息一样,大哥和周挺之间从来没停止过不可告人的交易。但看小妈的表现,她手里应该还没拿到实际的证据,否则以她的性格和城府,绝不会轻易亮出招数,正因为手里没有可拿捏的把柄,她才要虚张声势去诈一诈大哥。
    在这一点上,陆孝严倒是和小妈不谋而合了,想对付大哥,在没有完全把握之前最好不要轻易出手,因为一旦扳不倒他,很可能会被他转过头来活活碾死。至于周挺,更是不能掉以轻心,别看他本人只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花架子,身边照样有大把高人保驾护航。为今之计,最好尽快摸清周家下一步的动向。可他和周挺是死对头,互相积怨已深,一时间想打入周家内部根本无从下手……
    忽然间,陆孝严脑子里冒出了一个人……就是那个曾经登上过八卦杂志的,风传被周荣看上了的女演员。
    周荣背景复杂,有钱有势,无疑是娱乐圈很多女明星梦寐以求的金主和靠山,想必他随便招招手,就有大把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趋之若鹜。但这世上或许还有些东西,比金钱和权势来得更富有吸引力,尤其是对一名演员来说。比如……和国际大导演合作的机会。
    陆孝严很庆幸自己手上还有冯安这条线,冯安可是个重情又长情的男人,不但小半辈子对母亲孔繁珍念念不忘,甚至于每部电影都在极力寻找着母亲的影子。如果想为那个无论容貌、身材、气质都像极了母亲的新人争取一个角色,相信他不会轻易拒绝……陆孝严暗暗祈祷着,希望母亲在天之灵能多给他一些指点和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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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有了盘算,陆孝严转身往回退出一段,又故意加重脚步重新走向了花房。果然他一出现,方瑶和大哥间的唇枪舌战立刻消声灭迹了,方瑶抢先一步拉着他状似亲密地介绍起了刚刚从国外空运来的名贵兰花,大哥则抱着双臂似笑非笑旁观着,眼神里满满的审视与玩味。
    没多久,父亲也穿着家居便服背着手踱进了花房。父亲一露面,方瑶和大哥都立刻扮做了孝子贤妻,一个就头头是道大讲特讲起了自己近来工作上的进展,一个就依偎在身后两手轻柔地帮忙捏|弄起了肩膀,还时不时跟着父子俩一起低眉浅笑。
    所谓天伦之乐,也不过如此吧。
    直到晚餐准备好,姐姐才提着大袋小袋的扫街战利品赶回了家,一进门她就急不可待踹掉了脚上的高跟鞋,又自己将自己摔在沙发里,一边指挥佣人把那堆购物袋搬去她房间,一边用手不断捶打着小腿叫苦连连。
    陆孝严走向餐厅的时候,不留神踩到什么东西差点滑倒,低头一看,是姐姐胡乱甩飞掉的鞋子。他很无奈地伸出脚去拨了拨,想帮姐姐踢回到沙发旁边去,可在看清了那只鞋子之后,他的动作却停住了。那是一双大红色的尖头高跟鞋,后跟处嵌着金属铭牌,搭扣上镶满了铆钉……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和照片上那位大哥秘密情人所穿的鞋款一模一样。
    那份奢侈品牌的vip名单上,姐姐与方瑶都赫然在列,她们也是陆孝严第一时间就排除了的调查对象。但是剩下的人从头查到尾,却始终没能找出哪个与大哥有所交集。直到这时陆孝严才猛然想到,对啊,自己从一开始就犯蠢了,那女人能第一时间穿上该品牌的限量版鞋子,并不一定非要亲自去买,也有可能是大哥送给她的,又或者她和名单上的某个人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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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桌上的氛围一如既热闹而疏离,所有人都在争先恐后表现着自己,大哥偶尔讲几个不甚好笑的笑话,以显示自己的幽默与机智;小妈关怀备至地提醒着大家谁身体里哪个部件的功能较差,更应该多吃哪种食物补充养分;姐姐也是贴心又懂事的乖乖女模样,不断帮父亲夹着菜,还时不时很调皮地非要亲手喂给父亲不可。
    这种伪装出来的和谐简直让陆孝严败光了胃口,面对满桌子的美味佳肴他半点也不想碰,只管端了杯子慢悠悠喝着酒。突然间手机响了,陆孝严看也没看就伸手到裤子口袋里去拿,因为坐姿的缘故,裤袋被折了起来,手机卡得很紧,他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手机掏出来的时候没拿稳,直接朝背后飞了出去,掉落在厚实的羊毛地毯上,还很滑稽地弹了一下。
    陆孝严不得不离开座位,懒洋洋地转过身弯腰去捡手机。就在他握着手机打算站起来那一刻,因为头颈率先上扬,目光不经意投向了对面墙壁处的银色镜面装饰,透过那一片片切割开的镜子,陆孝严看到了从小到大最难以置信的一幕,是的,比重生之后看到凌希还要难以置信!
    他看到在他背后,长方形的红木餐桌底下,被桌布遮盖住的隐秘之处,有一双女人的脚正百无聊赖地慢慢晃悠着,那只脚涂着玫瑰色的甲油,皮肤细嫩雪白,没穿鞋子,那是姐姐的脚。他看到那只脚一点点向大哥的方向靠近,靠近,终于碰触到了,一下,两下,轻轻点着,又用脚趾顺着大哥的脚踝和小腿一路蹭了上去,没错,是蹭了上去……
    陆孝严上辈子没干过多少正经事,可欢场中的男男女女他见识过不少,他太了解那个动作的含义了,那是一个充满了暧昧与挑逗的姿势,也是无数情|色电影里乐此不疲的代表性画面。而更加神奇的是,大哥竟然没有躲闪,始终心安理由接受着对方传递来的信息。
    联想起那双充满了巧合的高跟鞋,那双在大哥办公室里更换的丝袜,还有大哥时时刻刻充满了神秘感的行踪……陆孝严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这个发现带给他的震撼。
    察觉到陆孝严一直背对着餐桌呆呆站在那,小妈满脸关心地询问道:“孝严,你在做什么呢,怎么不过来吃饭?”
    老半天,陆孝严迟钝地“哦”了一声,转过身步子僵硬地坐回到了餐桌旁,胡乱朝小妈扬了扬手机:“我……回条重要讯息……”
    就像堤坝上豁开一个小小的口子,水流倾泻而下,整条堤坝瞬间就被冲毁了。现在大哥和姐姐的一举一动在陆孝严眼里都完全变了味,管是目光交汇,是互相打趣,还是简简单单递送一张纸巾,无不荡漾着*之气。这种事放在从前他想也不敢去想,现在亲眼见到了,依旧不敢去想。怎么可能呢?那个是他大哥,那个是他姐姐,同胞手足一母所生,他们都受过良好的教育,在外人面前举止得体、落落大方,一个帅气多金,身边环绕美女无数,一个面容姣好,身后追随者众多,他们都不缺男人不缺女人更不缺爱慕和被爱慕的对象,怎么会?怎么会?
    沉默了十分钟之久,陆孝严嘴角逐渐滋生出了诡异的笑容,他越想越觉得可笑,终于抑制不住像个神经病患一样“呵呵呵”笑出了声来。
    父亲这时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孝严,又犯什么傻,好好的吃着饭,你笑个什么?”
    陆孝严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越想屏住嘴角,越是“扑哧扑哧”笑个不停:“没什么,没什么,哈哈哈,我在笑我自己呢。我啊,最近也不知怎么了,记性变得特别差,想抽烟的时候去找打火机,转来转去总也找不到,越找不着越急,就自己晕头转向地想着,是不是落在车里了?是不是换衣服的时候掉在衣帽间了?结果你们猜在哪儿?”他故弄玄虚地瞪大眼睛,将众人挨个扫视了一圈,“就在我手里!竟然就捏在我手里!好不好笑?哈哈哈哈……”
    父亲可看不惯他这幅疯疯癫癫的模样,当即不悦地摇了摇头:“莫名其妙。你是喝醉了吗?怎么就说起醉话来了。”
    大哥趁机摆出宽厚兄长的架势劝道:“要我看啊,孝严你就是平时喝酒喝得太多了,记忆力才会变差。玩也要有个限度,你这没日没夜的,伤身体不说,也容易出事,毕竟咱们这样的家庭外头多少双眼睛盯着呢,适当收着点。”
    陆孝严看看大哥,又瞄了眼姐姐:“得了大哥,就不要在弟弟面前谦虚了,在这一点上我可比不过你。”他隔着一张餐桌朝大哥跟前凑了凑,恨不能整个上半身趴在桌子上,又用众人勉强能听见的音量故弄玄虚道,“听说影后都被你搞到手了?外头可一直传着她是个处呢,压起来什么感觉?过瘾吗?”
    大哥眉头猛地一皱,低声喝叱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胡话?老三我警告你,这种话在外头别乱说,尤其当着那些搞媒体的,开玩笑也不行!她现在可是公司的活招牌,身上担着八位数的代言呢。”
    其实陆孝严根本就是在胡诌,他只是从私家侦探的照片里看到大哥和影后单独喝过几次咖啡,连不经意的身体接触都没有,但姐姐显然不会这么想。
    姐姐娇俏的脸蛋很快挂起了一层白霜,虽然是笑着,可说起话来却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凌厉劲儿:“孝严消息好灵通啊,这种八卦我怎么不知道?不过大哥也是,眼界太窄了吧,影后视后又怎么样?不就是个戏子,说起来都是青春玉女出水芙蓉,可谁知道又是爬了多少张床才爬上位的……”
    姐姐还要再说什么,被父亲一筷子敲在了手背上:“住口,女孩子家说话不要太尖酸,当心以后嫁不出去。还有你……”父亲又把矛头对准了陆孝严,“老大不小了,嘴上能不能有点分寸?正事不见你上心,整天专注这些歪门邪道。说人的时候想想自己,和些个不三不四的男人搞在一起,你知道你这种叫什么吗?”
    陆孝严嬉皮笑脸地耸耸肩:“叫什么?叫惊世骇俗?叫有悖人伦?还是干脆叫*啊?这年头*要不要绑在猪笼里游大街?要不要被人吐了吐沫再用火烧啊?”
    这话一出,没等父亲发作,姐姐的脸色已经是白中泛青了,大哥倒还死撑着十分镇静,只是手捏着酒杯迟迟没有端起来。
    方瑶最善长察言观色了,感觉父亲就快要被陆孝严的话惹火了,她急忙岔开了话题:“行了行了,孝严也是,越说越离谱,赶紧吃东西吧。说到记性这件事,我也是一样,常常犯迷糊,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还傻乎乎到处去找。你们爸爸常笑话我脑子笨,倒一点也不冤的。”
    “小妈这样说,倒让我想起了在美国读书时的房东太太,哈,真是太像了。”姐姐笑得极不友善,“那位老太太无论别人出了什么状况,都要跟着来一句me too,还说这是礼貌。你说你头疼,她说她也很头疼,你说你累了,她说她也很累,有一次我来例假肚子疼,她也跟着我这么说,可她都一大把年纪了,都绝经已经十几年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姐姐是心里憋着火没处发泄,就一股脑撒在了方瑶头上,不但讽刺方瑶说话虚伪,还连带讽刺了方瑶的年纪。
    方瑶听得一清二楚,却装出一副完全没听懂的样子,笑眯眯假意责怪姐姐道:“孝仪啊,不要在餐桌上说这些好吗,给你爸爸和男生们听到了,怪难为情的,再说也影响食欲。”
    姐姐鼻子一哼,冷笑道:“不是啊,我记得你很专业的,应该不怕这些吧?当初爸爸生病的时候,你可是吃饭吃到一半就跑去帮人验血验尿的,这么快就忘了?还是说那时候都是在演戏,现在才是本来面目?”
    “你看你这孩子……”方瑶笑着笑着喉咙一阵哽咽,眼圈儿也红了,她轻轻放下筷子,站起身用手摸了摸父亲的胳膊,“远腾,我吃饱了,忽然想起还有个电话要打,那我就先上楼去了。你慢慢吃,待会儿我再陪你去散步。”
    看着方瑶一边往楼上走一边擦着眼睛,父亲重重喘了口气:“孝仪你这是做什么?全家人好不容易坐在一起吃顿饭,何必总是欺负她?就算她不是你亲生母亲,那她至少也是你爸爸的妻子,你这样对她,是不是连爸爸也不尊重了?”
    父亲从小偏疼姐姐,连责备也是带着宠溺的。可姐姐忍了一晚上,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对不起爸爸,又惹您不开心了。早在她进门之前我就说过,我不喜欢她,往后也不会喜欢她。既然爸爸认为是我在欺负她,那好吧,以后我躲她远远的总行了吧!”说完她将餐巾解下来往桌面上一摔,转过身“登登登”跑上楼去了。
    父亲无奈地摇了摇头:“唉,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果然是惯坏了。”他端起酒杯送到嘴边,才发现杯子已经空了,大哥殷勤地探身过去想帮他倒酒,被他摆手拒绝了,“算了,我也没什么胃口了。”
    餐桌上剩下陆孝严和大哥两个,谁都不说话,沉默着对坐了一会儿,大哥起身整理好衣服,直接出门揍了,连招呼都没打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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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家庭聚会彻底的不欢而散了,只留陆孝严坐在位置上津津有味独个吃喝着。之前没吃多少东西,现在反而感觉到饿了,真是吃什么都格外香甜,连酒也变得美味无比了。一杯酒喝完,他很快再帮自己满上,继续优哉游哉地自斟自饮着,一瓶酒喝光,又立刻招呼人重新开了一瓶。
    这种感觉实在太棒了!不不不,还少点什么,如果凌希坐在对面陪着他,那就更完美了!
    不急,不急,总会有那一天的。小妈,大哥,姐姐,沐夏……那些曾经站在他坟前有说有笑的家伙们,总有一天他也要笑着将那些人送进坟墓。整个陆家都是他的!腾华国际也必须是他的!而凌希从始至终都是他的!
    最后陆孝严喝得酩酊大醉,在餐厅里手舞足蹈耍起了酒疯。佣人无奈,只好架着他的胳膊将他扶上楼,想送回三楼他自己的卧室。可才走到二楼的楼梯口,他就一张嘴“哇”地吐了满地,搞得佣人措手不及,只好先将他扶进了旁边的客房,然后赶紧忙活着清洗地上的呕吐物。
    等佣人收拾好再返回客房,陆孝严已经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睡着了,佣人试着推了推他:“孝严少爷,孝严少爷,醒醒,我送你回去自己的房间吧。”
    陆孝严胳膊朝半空中胡乱挥动了几下,闭着眼口齿不清地嚷嚷道:“滚开!都滚开!别打扰我睡觉,困着呢!”
    佣人又试了几次,都被陆孝严烦躁地赶到了一旁,毫无办法之下,只好替陆孝严脱掉鞋子,又搬来崭新的被子帮他盖了起来,全部搞定之后才带上门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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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分分秒秒流逝,这个家也像钟表一样按部就班运转着,先是父亲和方瑶手挽着手出去散步,再由司机开车把两人双双接了回来,然后是佣人上下楼梯做着例行的安全检查,直到夜深人静,所有声响全都消失了,一个个窗口里透出的灯光也都熄灭了,整个陆家大宅安详地笼罩在清幽月光底下。
    半夜两点,陆孝严睁开眼睛,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缓缓坐起身来,脸上的醉态一扫而光。他从外套口袋里翻出一幅橡胶手套戴上,接着摸黑走到门边,动作极其轻柔地将门推开一条小缝,先是查探了一番走廊上的动静,确认万无一失之后,才小心翼翼顺着门缝挤了出去。
    二楼的窗子外面装有监视摄像头,能照到大片的院子和一小部分室内,陆孝严蹲□,躲在摄像头的摄录死角里慢慢挪到了客房隔壁。那里有扇小门,里头是这座大宅所有线路的总操控室。陆孝严没有去动那些复杂的仪器,而是找到了位于墙角处的一个毫不起眼的电灯开关。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把迷你螺丝刀,训练有素地撬开了电灯开关的基座,找到了两根指定颜色的胶线,又将一枚纽扣大小的黑色物体轻轻放置在了两根胶皮线中间,仔细固定好,再原封不动将塑料基座安装了回去。
    搞定这些之后,他用纸巾认真擦拭了因拆卸基座而掉落在地板上的些许浮灰,又反复确认过自己并没碰到任何不相干的物品,这才按原路返回了客房。
    将房门扣好,再次侧耳确认过走廊上没有其他声响,陆孝严将手套摘了下来,和纸巾一起叠好塞进了外套的暗袋,然后掏出手机向外发送了一封邮件,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词:ok。
    看到手机上显示了对方已接受的讯号,他躺回到床上,握紧手机握闭起眼睛安静等待着。大约五分钟后,手机屏幕无声点亮,他接到了一封无地址的新邮件,上面仍然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词:ok。
    测试通过,信号正常,陆孝严在黑暗里笑了一下,进展比他预计的顺利很多。如果这辈子的时间轴没有因为他重生而被打乱,那么号称知晓母亲死因的匿名电话很快就会打进来。他在自己家里安装了最新型号的防干扰窃听器,这样就可以清楚了解到那通电话的具体内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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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没合过眼,可陆孝严完全没有半点睡意。不仅仅是因为完成计划的兴奋,还因为他发现了隐藏在这个家里的一个惊天秘密。如果有一天,小妈知道了大哥的秘密,她会怎么做?如果父亲知道了呢?又会怎么做?
    想到这陆孝严竟然有了一丝幸灾乐祸的快意。有意思,有意思,很可能到最后根本不用出手,大哥就可以自己把自己玩儿得声名狼藉、身败名裂……
    陆孝严平躺在床上,眼睛瞪着天花板,脑子飞速运转着,将方方面面全部思索了一遍,最后的结束点又落在了凌希身。想到凌希,他不由分说拿起手机就按下了凌希的号码。
    电话铃声足足响了一分钟才接通,接通之后貌似手机被凌希不慎摔在了地上,又是叮叮当当好一阵乱响后才听见了凌希迷迷糊糊的声音:“喂……谁……”
    陆孝严自顾自想象起凌希顶着一头乱毛闭着眼睛四处去摸手机的傻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要睡了,陪我聊天。”
    凌希显然并没睡醒,哼哼唧唧答应着:“嗯……”
    陆孝严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我不知道聊什么,要不你给我唱歌吧。随便唱什么都行,你喜欢的或者……不想唱歌就说说话。”
    电话那头一直没有动静,陆孝严以为凌希睡着了,抬高音量接连叫了两声:“凌希?凌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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