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光明之子……之父（七）
    地上画着的东西，现今记忆一片空白的白术是忘了，但是小黑记得。
    他不仅记得，还知道那是什么！在深入了白术的记忆之后，一些连白术自己都忘记了的事情，他却知道。
    ——太古琴，其音通天彻底，能破世间一切障壁，包括三千世界之间的间隔壁垒。至于音杀的能力就更不用说，只不过是它的主人爱好和平，不怎么使用罢了。
    当然最令小黑担心的事情还不是这个。白术找到太古琴回那个世界的画面他固然不想看到，但虽会再次看见白祁那个令人不爽的家伙，可到底自己还在他身边，没有了以前记忆的他能不能想起白祁还是两回事。——他现在更担心的是，白术现今已是灵魂状态，身上又带着归灵珠，两样圣器相撞，到时候太古琴音一响，归灵珠被激的开启，白术的记忆会不会全部回来？！
    ——不行！不能让他找到太古琴！
    白术在一旁竭尽骚扰之能事，苦劝萨于带他去寻找圣物。黑雾绕着金发的少年旋转而上，小黑却也不敢当着白术的面动手。还好萨于并没有被白术说动，一直没有答应他圣物的事。
    “...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办？”白术问，“你教会回不去，身上又背着圣物下落的秘密，离开了我估计又会被抓到魔宫去。——说到底，圣物和光明之子究竟是什么？”
    萨于少年叹了口气：“离上次位面大战才不过百年......老师说，上次位面大战两军误入圣物所在地，正是圣物击退了上一任魔王。而后发现在圣物旁边有一个小婴儿，就把它带了回去，叫他为光明之子。——也就是我。”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我觉得，我可能不过只是位普通的弃婴，刚巧遗弃在圣物旁边罢了。”
    “......圣物是怎么击退魔王的？”
    萨于闻之耸了耸肩：“这我哪知道。我当时还只是个小婴儿，老师也没对我说的太细，只说我生来的使命便是保护圣物，若是位面战争再起，还要靠它平息呢。”
    白术捏着下巴沉思。又问：“圣物是轻是重？几人能搬动？”
    “看着重的很，不过集三两人之力也就能够移动了。”
    “那为什么还要你保护？”
    萨于被问的一愣：“什么？”
    “只是一个在圣物旁发现的弃婴，就被封为光明之子，入住教会圣殿，享最高级别的待遇......你觉得你可能只是碰巧被遗弃在圣物旁，他人比然也会这么觉得。——而且既然圣物两三人便能抬动，那么放入教会圣殿严加保管便是，要你一个少年如何舍命保护？”
    萨于呆呆的望过去：“我......老师说......”半响也没说出来什么。白术眉眼清冷：“......所以你必有什么不同。或者是圣物需要你的触发，或者是圣物和你有着某种联系，所以当时的光明军队见之才带了你回去。——等等，既然离上次位面战争已有百年......那你多大了？”
    “哦。”金发的少年乖乖的回答，“我也不是很清楚......从我记事起到现在不过短短19年而已。——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按照19岁来算......师父说他抱我回来时，我就一直在沉睡，身上有道长长的伤口，直到慢慢痊愈了我才醒了过来。——期间一直是婴儿形态。”
    “伤口？”白术疑惑的问。
    萨于少年正欲说什么，破屋外甲胄摩擦的声音和着脚步声传来，十二位身穿白色圣衣头戴圣盔的圣骑士们奔袭而进，分两路排开。一位身穿厚重神袍的神官举着高大的法杖走入，神情肃穆，长而繁复华丽的神袍拖曳在地。“萨于·杰斯卡。”他说，声音庄严郑重，像是从天外传来，“光明圣殿迎接你的归来。请务必不要被某些趋利小人的话语击退。光明阵营需要你。”
    萨于少年张着嘴巴，手里还拿着一串咕噜兽的烤肉：“......啊？”
    白术特意飘去那个身姿挺拔的老头跟前，晃了晃。没人看见他。
    萨于无措的把手中的烤肉丢进火堆，两手在身上蹭了蹭：“教皇大人！我！”他像是做了错事被家长捉到的小孩，“我...我还没下嘴。”
    教皇的眼睛扫过火堆：“无事。”他说，“乖孩子，跟我回教会。”
    “那新的光明之子......”
    教皇面无表情：“不过是为了安抚民心。光明之子失踪对本位面的民心动摇极大。——现在你回来了，嘉和卡自然要让位给你。”
    白术抱着双臂飘到萨于身前，挡住二人的目光交汇：“你要回去？”
    “我......”
    “问他为何光明之子非你不可。”白术开口。飘了过去。
    萨于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口。
    教皇露出一副慈祥而包容的笑：“你生而为光明之子，自然非你不可。”
    ——这个答案，说了等于没说。
    可看萨于的表情，倒是动容的很。毕竟那是他从小生活到大的教会。教皇又说：“......你要去看看你老师的圣墓吗...”
    萨于果然怔然的开口：“老师他...他是怎么死的？”
    “6日前，魔族人闯入，劫走了你老师欲以他逼你说出圣物的位置。他不忍心被魔王当做威胁你的筹码，就自爆了。——我们知道后，让他入住圣殿，是以离光明神最近。”
    “老师......”萨于眼泪默然滴下...
    ......明明不久前还身康体健...转眼间已是天人两隔......还是为了我，老师才......
    “好孩子。”教皇一脸慈悲，“回去吧。”
    白术本打着一直跟着萨于，搞不好直接就能见到圣物的面的算盘，也就没再阻碍什么。——可没想到教会规矩这么多，光明之子回个圣殿又是沐浴又是烧衣的。——是的，烧衣，那件粘了血和无数灰尘的衣服被轻易的丢进了焚烧炉。等白术反应过来去叫萨于时，却得知萨于被教皇召去了。
    ——什么？！
    几分钟前，萨于少年归殿沐浴更衣，白术虽说是个鬼魂可看着萨于少年略显尴尬的神色后还是知道点避退的，就飘的远了些。谁知道萨于少年压根就没注意到那个小袋的重要性，任由神仆们跟着旧衣裳一起端了下去。——其实归根的原因也不能全怪他，一是当时魔宫内情况紧急，白术没多加说明；二来也是萨于少年根本就不知道这些换下去的衣服会被立即烧掉！
    可怜的白术，等感觉到珠子不对时，唯一看的见他的萨于少年已经穿戴好被教皇叫走了。白发的鬼魂扒着火炉的岩壁，红眼里巴巴的印跃着火焰，看上去可怜极了。
    这里是教会，人又多，也不能什么都不顾的叫小黑绑人。——就是要绑人也要先能看见他才行啊！
    “对了小黑。我走不出这个范围，你行不行？去给萨于提个醒，不要惊动教会的人。”
    黑雾在白术的肩膀上蹭了蹭。他当然行，甚至已经分出去一部分这么做了。——只是没让白术知道。
    “好吧......”看了小黑和他一样不能离得太远......白术得出这个结论，靠在火炉边，看着里面烧的只剩一颗珠子的灰烬，“...还好珠子烧不坏......”
    分出一部分的黑雾化作点点的黑色元素散入空气中，肉眼根本无法分辨的出。他追到萨于与教皇相谈的窗外徘徊，思考下手的方法。——不行，不能在这里动手。被白术发现的几率太大了。
    正想着，猛然发现某处不对！——于是后方的空中，黑色元素慢慢聚集，悄无声息的凝成一条长鞭，猛然卷住隐藏在空气中的人。
    那团空气当真一片透明，只看那长鞭的挣动，才知道空气里的人猛烈的挣扎了起来。
    于长鞭的尽头渐渐现出一只手，其上戴着一副黑色的军皮手套。黑色元素从四面八方而来，渐渐由手开始汇集，再到手臂、再到身子。最后一位一身皮衣长靴的黑发青年勾唇邪笑着现出。
    “魔王大人。”青年微微抬头，勾起嘴角，一脸鬼畜的开口，“好久不见。”
    那团空气顿时停止了挣扎，空气猛然爆开，一身轻装的魔王沉默的现身。——没有穿那件厚重而庞大的铠甲、戴那满是金属棱角的面具，魔王看上去倒是和人类差不太多，只一双眼睛血红却无甚感情，头顶一队魔角。长相倒是出乎意料的柔和俊美。
    “你是红眼人的武器。”魔王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你有意识。——以为你能缚住我？”
    小黑嗤笑：“我知道。我抓住的不过是你的幻境。——但这也是意外之喜了。”他笑笑，“千万别误会我的意思，魔王大人。我和您是一个阵营的。”
    魔王的血眼毫无感情的盯着他。
    “你要得到圣物，我能帮你。——合作吧！”
    “......你的条件？”
    “帮我杀死光明之子，萨于·杰斯卡。”
    第129章 光明之子……之父（八）
    白术两只红眼睛水生生的望向萨于，身穿光明神袍的萨于少年忍不住的发笑，叫人捡起了火炉中的珠子。
    “实在抱歉。”萨于少年略带歉意的说，“我忘了。”
    白术盯着他，无声的控诉。
    “教皇临时找我有事......”
    ......
    “......好啦，我这就找个袋子装好，然后随身携带行吗？”金发少年无奈的说，“你总不能要我吞下去吧！”
    白术微怔。吞下去？
    谁...吞下去过么......他怎么好像记得......
    午夜，萨于换上睡袍上床睡下，白术就飘荡在他的床边。萨于少年睁了眼睛又闭上，闭上眼睛又睁开。最后无奈的跟白术开口：“你能不能去别的地方？——我还是第一次睡觉的旁边有个鬼，我睡不着......”
    “......好吧。”白术表示理解，飘出了墙去。
    屋内，金发少年刚一躺下，一团黑雾凝成的藤蔓就立刻缚住了他！一条粗而扁平的带状黑物，快速而直接的捂住了他的嘴！
    少年猛的睁大了眼：“唔唔唔！”
    红眼的魔王于他的床前现身，脸上覆着面具，一双红眼于月色下反射出冰冷的光：“又见面了，萨于·杰斯卡。说出圣物的所在地，否则我立刻就杀了你。”
    萨于剧烈的挣扎起来，空气中水气翻滚，当空凝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水球，萨于有心无力，水球砸向魔王时，真是不疼不痒，反倒落得萨于一床的水。
    “唔唔唔！！”他叫着，没有法杖他也发不出多厉害的法术。那团团的水球，只有一个凝成了冰箭，射出了窗外去！
    ——这里是教会，当务之急不是和魔王死扛，而是找救援啊！！！
    黑雾见状立刻追上那枚冰箭，却在欲卷起阻拦时，直直的穿了过去。是了，他只能卷起生物而已。诸如这些没有生命的物体，他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那枚冰箭拐了个弯，直直向教皇的房间射去。黑雾一闪，于魔王的身后化成人形，冷冷的催到：“速度快点！”
    魔王看了他一眼，毫无感情的开口：“我的目的是圣物。”
    “教皇朝这边来了。”说着，白术从那侧墙壁穿墙飘进：“怎么了，我听见你在哭？”
    白术在隔壁听到他的唔唔声，还以为他在伤心他老师的死。
    “咳咳咳！！”房间内，萨于伏在床上咳嗽，一床的水迹。黑色的带子、魔王，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而今梦醒，一切都了无痕迹。
    “魔王来过。”萨于开口，咳嗽的缓了一下，“还有一个黑色的人。”
    白术皱起眉头：“黑色的人？——你没事吧。”
    “没事。那人全身裹着黑色的雾里，看不清样子。”
    千里外，小黑手持长鞭一脸不爽：“你动作太慢了！魔王！”
    “我要的是圣物。光明之子即使是要死，也得死在我得到圣物之后。”
    “圣物？”小黑嗤笑一声，“啧~太古琴而已。你们连用也不会用，就这样抢来抢去了？”
    魔王看过来：“哦？这样说来，你会用”
    “啧~”小黑转移话题，“为何执着于一个光明之子。杀了他，去绑了教皇问个明白便是，教皇肯定知道。”
    “......教皇身边十二位圣骑士。势力不亚于我魔族暗黑亲骑。且教皇本人实力也......除非你与我联手......”
    “......届时就是又一场位面大战？”
    “对。”
    “.....啧，动静太大。”小黑复又化成黑雾，“尽快搞定萨于·杰斯卡。我会助你的。”
    “教皇陛下！”
    “哦~萨于，我的孩子，你没事吧。”
    穿着厚重神袍的教皇姗姗来迟，白术飘到萨于的床头坐下，冷眼看着这教皇装做一副慈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