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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团锦簇 第56节

    等到了初十那天早上,谭丽娘穿着缥色大袄,胭脂红绣藤黄花枝的裙裾,戴李氏留下来的那套羊脂玉葫芦形玉簪玉耳坠,还有太皇太后赏下来的和那个一套的玉镯与玉坠,还有花易岩新给打的金镶红宝石的鬓花。
    陶陶和呦呦依然是一样款式的对襟齐腰襦裙,陶陶是上荼白下品红,呦呦是上桃红下月白。各自的首饰有金有玉,不寒酸也不高调,非常合自家的身份。
    按理说谭丽娘身为县主,是有自己的配套马车的,不过她觉得没什么必要,在这贵族遍地的京城,一个没有封邑的县主,真的不算什么,于是谭丽娘带着陶陶和呦呦一同乘坐着将军府的大马车,花易岩带着怀宇怀瑾两兄弟骑着马,一家人慢悠悠地往诚国公府而去。
    怀宇和怀瑾不是第一次骑马,以前在家里花易岩也带着他们在后院的跑马场骑着马走几圈,不过这是头一次在大街上独自骑马,心情是既激动又紧张。
    花易岩在他们身后看着,怀宇还好到底大了几岁,怀瑾腰板挺的直直的,手紧紧攥着缰绳,他只得驱马上前告诉怀瑾要放松,“不要紧紧拽着缰绳,会勒到马脖子,马不舒服就容易颠。”
    怀瑾听了立刻松开紧握着的手。
    诚国公府不愧是皇后的母家,虽然不是京中第一家请宴的,但是来的人却是最多的,离大门口还老远呢,等待进门的马车就已经排了长长一溜了。
    一般来赴宴的男人们早就各自骑马率先进府了,花易岩却没有,他在车边上陪着谭丽娘母女三个,一边陪她们说话解闷。又往前走了一段,国公府的管事终于看到了花易岩和他旁边的马车,赶紧过来开路,让谭丽娘她们先走进府。
    诚国公夫人原本正在花厅同长公主、几位郡主郡王妃以及几位来的早的国公夫人侯夫人们说话,听管事娘子禀报说栎阳县主来了,急忙起身出去迎接。
    这些夫人已经听说了谭丽娘虽然后到的却率先被迎进府里,不禁都在心底暗想,这位栎阳县主到底是何等人物,居然能让皇后母亲出去迎接,因此虽然大家还在说话,但实际上不少人已经心不在焉了。
    大长公主看了眼这些人,心底摇摇头。她是年尾才从封地回来的,只见过一次这位表妹,要说和母后很是相像她倒不觉得,只是那种端庄温婉淡然的气质,和母亲倒是真的很像,而按母亲的话来说,这位表妹和那位不曾见过面的姨母,才是真的相像,从相貌到气质。
    诚国公夫人到二门处接了谭丽娘,两人互相见礼,就拉着打量了谭丽娘一番,“不怪太皇太后喜欢的紧,这模样这气度,谁能不喜欢呢?”
    谭丽娘微微垂头,“国公夫人客气了。”
    “诶,不要这么客气,你我二人是同辈,我闺名嘉昕,你叫我昕姐姐就行了。”国公夫人拉着谭丽娘的手说,等谭丽娘叫了“昕姐姐”,又转头打量陶陶和呦呦,“这是两位小姐吧,长得真是可人儿。”说着从袖子掏出两块一模一样的玉牌,陶陶和呦呦都恭敬的感谢后收下。
    一行人往里走了不远就到了花厅,一进门,除了大长公主和几位位份较高的郡主郡王妃,其他人都站了起来。
    谭丽娘环视了一圈,发现除了大长公主和两位曾经到家里拜年过的夫人,其余一个都不认识。她垂着眼,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走到大长公主面前屈膝见礼,“见过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赶忙拦住她,“你身子不方便,快起来。”问了几句关于身体的话,谭丽娘答了都好,就让身后的陶陶和呦呦上前来给大长公主见礼。
    陶陶和呦呦上前,恭敬地给大长公主行礼,过些过年的吉祥话,大长公主拉着二人仔细地打量,不住地夸陶陶端庄温婉,呦呦可爱伶俐,又问了些诸如读过什么书平日在家做什么的话,然后就对身后的大丫鬟伸手,丫鬟立刻递上两个荷包来,正红色的给了陶陶,绯红色的给了呦呦,两个人谢过大长公主就将荷包交给身后跟随着的元顺和四喜。
    接下来诚国公夫人带着谭丽娘给她一一介绍在场的夫人,呦呦跟着认过去,将这些人同黄姑姑说的对应起来,同时记下哪位夫人家里有适龄的女子或者公子,都默默记在心里。
    等认了一圈人后,谭丽娘就被诚国公夫人安排在大长公主身边坐下,大长公主也很喜欢谭丽娘,跟她靠在一起小声说话,再有人来的时候就给她简单介绍一下,让谭丽娘将人物和黄姑姑所讲的对上了号。
    谭丽娘发现,大长公主对家里又适龄公子的夫人总会多说一点,介绍的详细一点,想到黄姑姑转达的太皇太后的话,谭丽娘不禁在心底苦笑,从来没想到,陶陶的婚事会让这么多人跟着“操心”。
    谭丽娘不禁回头看了一眼,陶陶和呦呦坐在后面两排的椅子上,跟国公府上和其他来做客的小姐正在说话,既不张扬也不内向,既能加入别人的话题,也能安静地坐在位子上倾听。谭丽娘转回头垂下眼睛,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千娇万宠的女儿,不能因为触了别人的痛处就随便嫁出去。
    想到此处,谭丽娘转头看向大长公主,“表姐。”
    大长公主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这声“表姐”是在叫她。可不是嘛,要是在寻常人家,自己和丽娘就是表姐妹,而且是这一辈唯二的女孩子,很亲的表姐妹,因为中间隔了这三十多年,所以才生疏的。如果谭丽娘从小就在京城,身份会和自己一样尊贵的。
    大长公主应了一声,“妹妹有什么话要说?”
    谭丽娘看着大长公主的眼睛,真诚又坚决地说出了自己的心意,“陶陶是我的长女,虽然她退过亲,年纪也不小了,可是我还是想挑一个她自己愿意的人家,不管对方是什么家世身份聘礼几何,这些都无所谓,我只想陶陶自己乐意。”
    大长公主也是有女儿的人,知道做娘的心思,立刻点头,“你放心,我会跟母后说,让皇后不要那么着急。你也不要着急,民间有句话叫‘好饭不怕晚’,陶陶这么优秀,肯定能找到称心如意的郎君的。”
    陶陶和呦呦初入京城的交际圈并没有受到冷落孤立,呦呦一开始还挺诧异吃惊,后来一想就明白了。京城里的大家小姐什么世面没见过,不就是新加入两个人,表面的客套功夫还是会做的。
    而且,这些小姐中有几个随同母亲去给谭丽娘拜年时已经见过了,比如苏苹。陶陶和呦呦才过来坐下的时候,苏苹就看到她们了,还举起手同她们打招呼。
    呦呦看了看,发现大家好像都是随意坐的,就走到苏苹身边坐下了,才坐下苏苹就拉住了呦呦的手,“呦呦姐姐,我就知道你会来!不过你要是再早一点就好了,我姐刚走。”
    苏苹说的她姐姐是女将军苏晨,苏晨来同大长公主和诸位夫人请了安就离开去了前头。
    呦呦点头,也挺遗憾,就差一点而已,于是摊着手无奈道:“我也不知道啊,早知道就早来一会儿了。”
    “早来一会儿估计你也见不到,”苏苹吐吐舌头,“今天人可真多,我们在外头等了少说有两柱香!”
    呦呦也点头,今天人是挺多,要不是花家被优待了,要不然也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呢。
    说了几句话后,苏苹就给呦呦介绍在场的小姐们。首先是主人家诚国公府,国公府一共有七位小姐,四嫡三庶,呦呦顺着她的指点看过去,并不能分清哪个是嫡哪个是庶。毕竟是皇后的母家,就算平时有嫡庶之分,对外总还是一样的。
    不过后来人多了起来的时候,就很容易分清了,毕竟嫡出的和庶出的圈子不一样,共同话题也不同。
    在苏苹的介绍下,呦呦认识了几个年纪差不多的头一次见面的小姐,有的是文官家的,说话经常会引经据典,有的是武官家的,性子爽朗大方很容易交流。
    而陶陶和呦呦出身二品虎贲将军府,算的上是武官那一派的,可是两个人又是从小读书写字的,因此跟文官家的小姐们也算说的来,一时间竟赢得了所有小姐们的一致好感。
    呦呦略微放心下来,看来花家初入京城的第一次交际,至少成功了一半,就是不知道爹和哥哥弟弟们那里怎么样了。
    呦呦抽空瞅了一眼谭丽娘,发现她正在和大长公主说话,气氛算是挺和谐的,她就收回目光,看向隔了两个位子的陶陶,就看到她正在听大家说话,听得很认真的样子,并不像随意敷衍,如果有人问她话,她也回答的很认真,而且因为陶陶声音温柔好听,她说话的时候别人都不怎么说话了,全看她了。
    呦呦点头,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将陶陶推进京城的社交圈,目前来看,算是成功了。
    戏台上唱完两出折子戏,国公夫人请大家来入席了。
    谭丽娘跟大长公主以及诸位郡主郡王妃公侯夫人等分别在大厅正中入席,陶陶和呦呦和国公府的小姐以及其他来做客的小姐们在偏一点的位置坐了。
    才坐定,就听到有人问怎么不见云瑶公主。呦呦看过去,是一个瓜子脸尖下巴的年轻夫人。她偏头问苏苹,这人是谁,苏苹告诉她,这是靖远伯的二儿媳,丽妃娘娘的妹妹,也是云瑶公主的表妹,三个人关系特别好。
    呦呦点头,心说这人知道不知道云瑶公主的驸马和谭丽娘之间的关系呢?不过肯定有别人知道,因为她注意到有些人正有意无意地看向谭丽娘。
    关于这样的事,一家人早有预备,那就是,装不懂。只有傻子才会说出来这种既得罪皇家又不讨好花家的话吧。
    “听说她家莱雅又病了。”大长公主状似无奈地说,“我说她养孩子养得太娇了。”
    于是话题成功地转到了育儿经上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没写完,明天继续,看怀宇表现
    ☆、第八十九章
    第八十九章
    花家第一次进入京城社交圈, 可以算是圆满成功。如果, 忽略男宾那里的某些插曲的话。
    事情是这样的,花易岩带着怀宇和怀瑾进了诚国公府后, 就一直在不停认识各种不同的人,同不同的人寒暄说话。而怀宇和怀瑾也认识了不少的同龄人,在听说兄弟俩小小年纪就考中了举人和秀才、而且怀宇之前是案首的时候, 所有人又对他们俩刮目相看了。
    原以为是乡下来的土包子, 没想到还是有些学识的。对于众人的刮目相看,怀宇和怀瑾都表现的很淡然,依旧不卑不亢, 这样更赢得了现场的人的好感。
    气氛很融洽很和谐,除了一个人——云瑶公主的驸马陈士梅。
    其实花易岩带着两个孩子一进厅门,就看到了陈士梅,陈士梅也看到了他们。同时也有别的人注意到了他们, 他们都记起了一件事:四年前,花将军才从北境战场回来,就与陈驸马起过冲突, 据目击者说,陈驸马被揍的很惨, 花将军一边揍还一边骂驸马爷“忘恩负义”“攀附权势”。
    现在两人再次相见,不知道会发什么事, 都一脸等好戏的样子看着他们。可见,男人八卦起来,一点都不比女人差。
    不过, 让他们失望了。花易岩按照君臣之礼同陈士梅见礼,身后跟着怀宇和怀瑾,都是口称“见过驸马”,然后就去同其他的王爷公侯见礼了。
    没有了热闹看,众人又重新投入了刚才的话题。
    花易岩和怀宇怀瑾好像没事人一样,陈驸马却不一样,他坐在位子上心里头十分不是滋味。上次从宫里出来后,他就一直想找机会见一次怀宇和怀瑾,可是总也遇不到他们单独出门的机会。
    陈士梅的走神和失态都被众人看在眼里,但是没有人提醒他。
    花易岩和怀宇怀瑾倒是若无其事一半同在场的人说话交流。怀宇和怀瑾同样也结交了一些同龄公子们,这些人当中很多都是正在或者曾经在太学里读书的。他们跟怀宇讲了很多太学里的规矩和习俗,还有诸位夫子的脾气秉性,让怀宇提前有了心理准备。
    怀瑾在怀宇旁边坐着,也瞪大着眼睛听大家说话,对他们说的那些名人趣事,感兴趣的不得了。不过听了一会儿他就有些坐不住了,之前因为紧张和无聊,喝了不少的茶水,于是这个时候,怀瑾就有些急了,尿急。
    怀宇不愧是哥哥,很快就发觉了他的不对劲,于是跟花易岩说了一声,就叫一个国公府的小厮领着他去茅厕了。怀瑾有些小害羞,非要怀宇陪着不可,怀宇没办法只好跟着去。
    小厮领着他们绕过前院的花园,将兄弟二人带到一个没什么人的偏院。怀宇虽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是在别人家里,他也说不出什么来。
    等到兄弟两人从偏院的茅房出来,带他们来的小厮已经不见了,院子中站着的是陈士梅。怀瑾被怀宇拉着手停在了院子中间,奇怪地看向对面的人,然后又仰起头看了眼他的哥哥。
    怀宇第一眼看到陈士梅的时候,是很不高兴的,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这个人和自己已经没有关系了,见到他只需要一礼说句“驸马好”就行了,不必在意。
    怀宇确实是这样做的,他拉着怀瑾的手没有松开,微微低头,“见过驸马。”怀瑾跟着怀宇做,也是微微鞠躬行礼,礼毕后怀宇就拉着怀瑾绕开陈士梅要离开。
    “怀宇!”陈士梅拦下了他。
    怀宇面无表情地看向陈士梅,没说话。
    陈士梅又叫了一声怀瑾。怀瑾自觉自己跟这位驸马爷并不熟悉,于是没有做声,还往怀宇身边躲了躲。
    “驸马有事吗?没事我们兄弟要先走了。”怀宇用不带感情的语调,平静地说。
    “怀宇,你不记得爹了吗?”陈士梅怕怀宇真的离开,离开往他们跟前前进了一步,还伸出手想要拉怀宇的手。
    怀宇拉着怀瑾往后退了一步,“驸马请自重!”
    怀瑾更是长大了嘴,哇,京城的人好自来熟啊,随便认儿子啊,可是,“哥,咱爹不是将军吗?”
    怀宇摸摸怀瑾的头,“对,怀瑾你记住,咱爹是二品虎贲将军花易岩,咱娘是太皇太后的外甥女栎阳县主。”
    怀宇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不过陈士梅怎么可能随便放弃呢?
    “怀瑾,花将军只是你们继父,我才是你们的生父,我才是你们生父啊!”陈士梅很是着急,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甚至将谭家人的姓名都说了出来,“你外祖父姓谭叫谭耀宗,你母亲叫谭丽娘,是常武十七年……”
    “够了!”怀宇喝止了陈士梅,怒视着他。如果说陈士梅半途拦路,他还可以漠然视之,自曝生父之实,他也可以无动于衷,可是他无法忍受自己家人的名字从这人的口中说出来!
    “驸马爷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你是云瑶公主的驸马,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当初是你抛弃了我们一家,忘恩负义抛妻弃子!你背叛了我娘,你知道我娘有多伤心多难受?你不知道,你只知道荣华富贵官位权利,你只知道讨好公主卑躬屈膝!”
    “我没有生父!我的生父已经死了!死了!就算他没死,我也恨不得他快去死!”话语中,满满的恨意。
    陈士梅听到这些话,不可置信地看向怀宇。
    怀宇激动之下,有些口不择言,怀瑾从来没见过怀宇如此激动,心里有些惧怕,轻轻拉了下怀宇的手,“哥。”
    怀宇回过神来,深呼吸了一口气,重新冷静下来,对着陈士梅义正言辞,“想来驸马之前是看错人了,那希望驸马以后认清楚,我,谭怀宇,这是我弟弟谭怀瑾,我们的生父已经死了,病逝的,在科考路上,不信您可以去我家乡打听,乡邻们都知道这件事,我娘给他守孝了三年,任谁也挑不出错。”
    陈士梅呆呆地站在他们面前,不知听到没有。
    怀宇并不在乎,他继续说着:“我再重复一遍,我爹叫花易岩,二品虎贲将军,我娘是太皇太后的外甥女栎阳县主。”说到这里,怀宇轻笑了一声,“若是从亲戚角度,您得叫她姨母呢,我的驸马表姐夫!”
    怀宇说完最后一句话,就拉着怀瑾绕过陈士梅出了院子。之前领他们来的小厮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兄弟俩按着记忆里来时的路往回走,才走到花园里,就遇到萧沐仁和另外几个公子从另外一头过来。看到怀宇兄弟俩很是奇怪。
    “咦?你们怎么从偏院过来?”
    怀宇此刻已经明白过来,恐怕陈士梅早就已经吩咐人等着自己兄弟俩落单呢,一旦身边没了别人,就将他们俩引到别处,至于那个小厮是不是国公府的还不一定,就算是,恐怕也是受人吩咐。因此他没有照实全说,在别人家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我带怀瑾去如厕,回来的路上迷路了,这不正想找个人问问,就遇到了你们。”
    萧沐仁虽然奇怪怎么没有小厮引路,但并没有多问,他点点头,示意他的同伴先走,等人都走了,这才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一块帕子递给怀宇,指指自己的眼角,“擦一擦吧。”
    怀宇没有接,直接用袖子抹了一把脸,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怀宇自嘲地笑笑,为了那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哭,真不值!
    萧沐仁不知道怀宇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多问,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亭子,“要不过去坐一坐?”
    怀宇想想也好,不过他们刚刚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怕花易岩等着急,他想找个小厮回去说一声。
    萧沐仁看出他的心思,就让跟在自己身后的小荣子去禀告一声,“就说我和谭公子在湖心亭说话,要是有别的公子想来……”萧沐仁看了一眼怀宇,见他没什么表示,继续说,“若是有别的公子想来就带路过来。”
    小荣子领命而去,怀宇带着怀瑾跟着萧沐仁往湖心亭去了。不过两人才走到一半,小荣子就又追了上来,原来是告诉他们,前头宴席开席了,请他们去入座。
    结束了在诚国公府的宴请,一家人乘车骑马地回到家。因为太过疲惫,谭丽娘一到家就睡着了。陶陶和呦呦也有些疲惫,同花易岩行礼告退,回了自己院子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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