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网上的说法不可信。我们家baby如此坚强淡定,哪里有他们说的那种坐立难安?
嗯,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刚才正在睡觉,忽然听到了哼哼唧唧的小奶声。我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是小崽崽在叫,毕竟我也没听过刚出生的小狗叫。就是后来吧,莫名的直觉觉得可能baby生了,我就跑到阳台上来看看。原来第一只小狗被落在围板和狗窝的夹缝里了。我出来的第一时间没有找到它,它也不吭声,我还以为自己被耍了呢?
被一直刚刚出生的小狗耍?温杨~
温杨闻言轻声笑了起来,
好啦,你知道我有时候说话容易夸张。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它后来在我转身要走的时候又叫了!然后我就在夹缝里发现了它!
温杨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得意。
我们家baby好乖啊,总算没有白养它几个月。它一点儿都没有抗拒我摸它的崽崽,我真的能从它的眼睛里看出满满的信任!嘻嘻,全都是对我的信任!
简沐姿轻轻笑了,
嗯,都是对你的。
对嘛好软的小家伙,好小好小诶???什么时候第二只生出来了???
温杨拿着手机、望着狗窝里平白多出来的第二只新成员,一脸懵。
要不要这样?
要不要这样?
她不就是跟简沐姿打了一会儿电话,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第二只已经出生了???
又没有看见出生的过程
温杨的话里话外尽剩下委屈了。
那挂电话吧,不是还有一只?
简沐姿顿了顿,停下了收拾诊疗箱的动作,困的话,我可以一直跟你微信。
温杨当即笑出了声音,
简医生,当班时间开小差,急救中心不扣工钱的么?
好啦,开玩笑,我知道你们现在没有任务。
温杨想了想,
我发给你视频看吧简沐沐?
前些天开始,18岁的温警官开始声称自己是未成年少女了。
未成年少女,夜深人静之时也是相当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
视频聊天明显可以将分享来得更直接一些、还能起到直播的效果,可刚才那会儿,温杨还是果断选择了打电话。
至少电话里,简沐姿见不到她没梳头没洗脸的样子。
睡了两个多小时,温杨忽然觉得连自己的睡衣都是有褶皱的。
这种形象,完全不适合在简沐姿面前出现。
我给你发短视频,让你看一下两只小可爱。你忙吧,挂喽。
随后的视频里,便是各个角度的母子三狗。
温杨不只给简沐姿发了一个小视频,而是连发了十几个。
几乎是能拍到的、各种角度的小可爱,全都给简沐姿展示了一遍。
简沐姿那边来了新任务,没能在第一时间打开观看。
而这一头,阳台上的临时保姆则是乖巧地坐在小板凳上,等待着第三只宝宝的降临。
可这只宝宝,似乎偏要和等待着它降生的温杨作对似的。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仍是不见动静。
温杨完全记不得自己打了多少个哈欠。
困倦的她,再次点开了简沐姿发来的观后感语音:很可爱。
连夸可爱也要说得如此冷正经
相当简沐姿做派了。
不过能让简沐姿夸很可爱
温杨瞟了眼窝在baby肚皮底下的两只小崽子
幸福啊崽崽们。能够被简沐沐夸很可爱,你们很荣幸了亲。
温杨去餐厅喝水的一会儿工夫,第三只崽崽已经出现在了狗窝里。
眼看着凭空出世的第三只新成员,温杨一时有些无语凝噎。
这是脾气来了,偏要和我作对就是了!
生怕因为补充水分而错过第三只宝宝降生的人,连喝水的速度都加快了不少。
只喝了一口就冲回了阳台
就这么一会儿!
就这么一会会儿!
温杨冲着不知道哪位是第三只宝宝的三只狗冷笑了一圈。
行吧,本未成年少女睡觉去了!
气急败坏的温警官,一秒入睡。
几小时后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与简沐姿痛诉三崽子的可恨行径。
一只!一只我都没看到!我在阳台上巴巴等了两三个小时!
温杨~
简沐姿声音里带着浅淡的笑意。
她一心只觉得温杨可爱,根本没有想过要如何安慰白白守夜的人。
温杨哼哼唧唧了好一会儿才肯挂断电话。
期间,无数次在电话里吐槽着自己无语凝噎的状态。
无语凝噎,却是跟简沐姿吐槽了良多。
整个通话时间,绝大多数都是她的单口相声。
回到宿舍的时候,简沐姿再次点开了温杨发来的小视频。
从一开始,她关注的就不是那几只绵软的小崽崽,而是小视频里的背景音。
温杨介绍它们的声音又软又轻,痒得简沐姿心里绵软的
全是温杨。
第88章 17时17分
*想当然*
前些天,周副局长逼着温杨签征收协议的时候,张路之在办公室门外并没有听得很明白。
虽然事后李延清也没有跟他解释一二,但是张路之听话还是能听出话音。
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么快,曾经在从文学影视作品里看到的官官相护、趋利避害,这么快会发生在自己身边
尤其是发生在这座城市的公安局里。
他听得明白话音,自然也听得明白周副局长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温老大签根本不公平的征收补偿协议。
他就是不能明白,一个行政区的拆迁征收,就算是涉及到了这座城市下半年即将举办的世界经济论坛,可那又怎样呢?
因为在警局工作、因为在政府机关工作,所以就得牺牲、就得付出得多一些?
就必须要在根本不公的剥削上,起个带头作用?
张路之想不通。
他替北城市的老百姓不值,更替温杨不值。
官官相护和趋利避害之下,受伤最多的无非是最无辜最平凡的市民、还有原本就做出了非常多牺牲的一线工作者。
连带着,张路之看周副局长也多了鄙视的意味。
进了公安局以后,他第一次当笑面虎就是在之后遇到周副局长的时候。
面上笑嘻嘻,心里尼/玛长尼/玛短。
警察当然会骂人啦!
张路之心想,
警察在当警察之前,可是做了少说二十年的普通人。
是人就会有愤慨的时候。
不会骂人的人才奇怪吧?
这回在食堂吃饭,也不知怎么就这么巧,周副局长就坐在隔壁桌。
原本张路之占座的时候,温杨还没到食堂。
谁曾想,紧接着与急救队一起落座的,还有周副局长。
自上次在办公室闹得不欢而散以后,温杨几乎就没再见过周副局长。
即将在局里偶然碰到,也只是擦肩而过、互不打扰。
这回,温杨虽是淡淡瞥到了离得极近的周局,却仍是安静地坐下。
全当视而不见。
原本张路之和周副局长中间还隔了一个领导,可等到领导走了之后
中间座一空,张路之左手边便是周副局长。
毕竟是当警察的头一年,喜怒都还表现在脸上。
笑面虎当得多了,张路之也觉得恶心。
这会儿见着近在咫尺的周副局长,他下意识就往陈飞身边挪了一个位置。
温杨抬头看了眼张路之,冷了一眼。
周局长自是知道得罪了她,所以她不给好脸色完全没有问题。
但是张路之这番大动作,要是被那位局长记在了心里
温杨啧了一声,横了眼无辜看向她的张路之
而温杨身边的简沐姿,却在这个时候有了动作。
简沐姿换到了张路之方才腾出来的座位,坐下以后,对温杨浅浅一笑。
啧啧~
温杨心里一暖。
给简沐姿回了个笑脸,又横了一眼张路之。
果然是毛都没长齐的小男生。
回了值班室,未等温杨开口,李延清直接将张路之给训了一顿。
到底是局里的老人,李师傅一开口,张路之只有听训和点头乖巧的份儿。
经过李延清分析了一盘利弊之后,张路之惨着一张脸与温杨打了招呼。
今天巡逻组的白班是李延清和温杨当班。
刚刚与隔壁组一起执勤晚班的张路之,交接好就可以下班了。
我错了,老大。下回,我一定喜怒不形于色。
呵,难得。
温杨转头瞥了眼张路之,
难得你还知道喜怒不形于色这句话。
晚高峰时段,除了路面是晚高峰时段,公立三甲医院里同样是晚高峰。
接近傍晚7点,还没看上病的病人要经过护士和导医的多轮安抚才能安静上一会儿。
生怕专家医生按点下班,白等了。
能够按点下班的医生?
北城市第一医院肯定是没有的。
从小就在这里看病的北城市人,自然懂这医院的常态。
可其他城市来到这里看病的外地人呢?
作为副省级城市、省会城市,北城市拥有这个区域里最好的医疗资源。
不少其他城市的病人,都会不辞辛苦的前来北城市看病。
人生地不熟,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中老年人,难免有些对情况想象无能。
骨外科住院区传出尖叫声的时候,现场情况已经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一名中年男子正持着一柄水果刀抵在了骨科专家刘副主任的腹部。
男子掐着刘主任的颈部,冲着护士台的护士们直嚷道,叫你们主任和院长出来!妈/的,当初老/子看病,不给老子好好看!现在老/子走路一瘸一拐的,都TM成残疾了!今天你们领导要是不能跟我说出个道理来,我TM就跟这龟儿子同归于尽!
6个月前,在骨科门诊坐诊的骨科副主任专家碰上了一名异常纠结金钱问题的外地病人。
建筑工地工作,从正在建设中的二层建筑物摔落至地面
万幸的是脚先着地。
在当地医院检查了一番,当地医院诚恳建议其来北城市一医院骨科看病。
病人当时确实是听话来了,可到了一医院以后就变得非常不听话。
存了几年的老婆本,就是舍不得花在手术费上。
尽管骨科专家刘副主任再三强调,手术治疗是最佳方案、保守治疗很有可能落下残疾,可病人还是因为看似高昂的手续费而坚持保守治疗。
刘副主任对着百劝不听的病人,难免有些脾气上头。
我都跟你说了那么多回,你不听,我有什么办法?出了什么意外,自己负责!
旁人的劝言,人是难以记住的。
但是难听的话,人往往是记得最为清楚的。
无论刘副主任之前多么苦口婆心、多么尽职尽责地为病人着想,只要是最后、只要是在最后说了一句不中听的话,有些人就能记在心里。
只记住这一句话。
记住这一句话越听越觉得像诅咒的话
尤其是在一语成谶之后。
110呼叫10919。110呼叫10919。
110,我是10919,请讲。
第一医院1号住院楼一楼发生劫持伤人事件,请前往现场处置。
10919收到。立刻赶往现场。
两分钟后,110巡逻警车急停在了一医院1号住院楼外。
温杨和李延清立刻下车,在几名护士和医生的指引下赶到了事发区域。
见到了穿警察制服的人,嫌疑人登时激动了起来。
谁让你们叫警察过来的!!
谁让你们叫警察过来的!!
当初的病人、此刻的犯罪嫌疑人,胡乱地挥舞着手里的水果刀。
而脖颈卡在他手中的刘副主任脸色更深,似是更难呼吸了。
放下刀!
我再警告你一遍,放下刀!
李延清已经将右手搭在了配枪之上。
这里是住院区,现场附近以及远处围观的市民不在少数。
嫌疑犯手里有刀,若是不仅伤了医生,还伤了其他人
温杨双手抬起,直接无视了李延清眼里的警告。
她向前走了几步,近身至嫌犯和被挟持的医生身边,不过两米。
你看清楚了,我手上没东西。
有什么不能好好谈的?绑架人家医生做什么?
都是他害的!都是他害的!要不是他,我现在还能有个好腿!
温杨瞥了眼嫌犯拖着的左腿。
嫌犯拖着左腿向后移动,确实像是落下了病根。
你先放松,不要紧张。
温杨半倚在一旁的墙壁上,面上浮现浅浅的淡然。
我们就当聊天,好好聊一聊。我们过来就是来处理问题的嘛,您要有什么不满的要是医生的错,我们回头收集证据,好帮您告他,让他赔偿您。
因为专心听温杨说话,犯罪嫌疑人掐住刘副主任的手明显松了不少。
余光看到身着白大褂的医生在壮硕高大的嫌疑犯手边喘着粗气,温杨心里稍稍安定了几许。
您这腿,是这位医生给看的?
不是他还有谁!
这腿当初是怎么伤的?
兴许是提及了嫌疑人心里的憋屈,嫌疑人随即打开了话匣子、真的跟温杨痛诉起了自己的糟心事。
当初要不是不负责的建筑商和包工头,他哪里还会为手术费发愁?
不为手术费发愁,又怎会因为选择保守治疗而落下终身残疾。
可他现在找不到建筑商和包工头,只能跑到北城市一医院来找当初看病的、手无寸铁的医生
都是他咒的!要不是他咒的,我这腿铁定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