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烃一见冯保和云芳把门撞开,便勃然大怒的喝道:“滚出去,谁许你们进来的!”
冯保和云芳正要退出去,庄炽便来到了门前,他紧张的问道:“六皇兄,方才我听到七皇姐惊呼救命,声音就是从六皇兄房中传出的,七皇姐怎么了?”
庄烃的脸黑的堪比锅底,因为他不只看到了十皇子庄炽,还看到了一排荷枪实弹的御林军,更要命的是庄烃已经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从传来的声音判断,怕是人数不下百人。
庄烃急忙快步走出房门,还不忘记将门关上,对庄炽和众御林军士们说道:“并没有刺客,你们都退下吧。十皇弟,你也回房读书吧。”
庄炽还小,又整日只知道读书,完全就是个不知人情世故的小书呆子,他皱着眉头直不愣噔的说道:“不可能啊,刚才明明听到七皇姐叫救命!”
那些御林军士本来已经将信将疑的准备收起武器了,被庄炽这么一囔,所有御林军士的手又都紧紧握住手中的武器,不错眼珠子的盯着庄烃的房间。
此时隆兴帝也得了消息,东跨院住的是他的儿女,隆兴帝怎么能不上心,他立刻在陆柄季光慎等人的保护下来到了东跨院。
庄烃一看到父皇都来了,心凉了半截,他知道今日是怎么都混不过去了。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隆兴帝一见东跨院的情形很奇怪,便沉声问了起来。庄烃急的浑身是汗,饶他自负聪明,此时却想不出任何蒙混过关的计策。
倒是十皇子庄炽见隆兴帝到来,赶紧跑上前行礼,隆兴帝对这个爱读书的小儿子一向很喜欢,便温言道:“老十起来,告诉父皇这里发生了什么?”
庄炽干脆利落的说道:“回禀父皇,儿子正在房中读书,忽听六皇兄房中传出七皇姐大叫救命之声,儿子忙出房查看,此时御林军也赶了过来,冯保和云芳撞开六皇兄的房门,儿子只看到六皇兄走出来,他告诉儿子说没有事情发生,然后父皇您就到了。”
庄烃听到庄炽把什么话都说了,气的直咬牙,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庄炽嘴这么快呢。
隆兴帝看向庄烃,冷冷道:“顺宁在你房中?”
庄烃实在瞒不下去了,只能点了点头老实说道:“是,七皇妹在儿臣房中。”
“没有刺客?”隆兴帝又冷声问道。
庄烃又点了点头,勉强说道:“是七皇妹与儿臣开玩笑才叫救命的,没想到……”
“胡闹!”隆兴帝怒喝一声,震的身边之人耳朵嗡嗡作响。
陆柄屏气凝神仔细听了庄烃房中的动静,向隆兴帝微微点了点头,隆兴帝这才沉声道:“御林军退下,季卿,命侍卫各归其位。老十,先去你母后那里吃些果子点心。”
季光慎应了一声,知道这是皇帝的家事,他知道的越少越好,便立刻带着赶来的侍卫们同御林军士一起退出了东跨院。庄炽也躬身称是,赶紧带着贴身太监奉书去皇后处吃点心。
隆兴帝抬脚走入庄烃的房间,庄嫣一见父皇来了,扑跪到隆兴帝面前,抱着隆兴帝的腿便呜呜哭了起来。
隆兴帝看了庄烃一眼,伸手将庄嫣拉了起来,一眼便看到庄嫣白皙的脸上赫然有个通红的手掌印,隆兴帝勃然大怒,喝道:“顺宁,是谁打了你!”
庄嫣有了靠山,说话都有了底气,一指庄烃道:“父皇,是他打了女儿。”
隆兴帝看着庄烃,冷冷道:“庄烃,你真有本事,父母在堂便敢对妹妹下此狠手,好,真是朕的好儿子!”
庄烃在庄嫣指向自己的时候,整个脑子都懵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庄嫣竟然如此拎不清,在这种时候还出卖自己,难道她嫌他们母子三人的境况还不够惨么!
扑通一声,庄烃直直的跪倒在隆兴帝的面前,漠南关条件艰苦,就连帝后的房间里都没有铺地毯,更不要说诸位皇子公主的房间了。庄烃这么一跪,便硬生生的将膝盖磕在青石砖地面上。那份钻心的疼,直疼的庄烃脸色发白。只是盛怒中的隆兴帝并没有注意到,只有陆柄注意到了,却故意没有提醒隆兴帝。
“儿臣……儿臣知错,请父皇责罚。”庄烃知道隆兴帝的脾气,若是他一味求饶,将在承受的惩罚越发会翻倍,倒不如先认错请罚,或许也有一线希望。
隆兴帝冷道:“你知错?那便说说错在何处?”说罢,隆兴帝便在陆柄搬来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大有庄烃不彻底说清楚他便不会离开的架势。
庄烃思量再三,决定赌一把,若是赌赢了,那什么都好说,若是赌输了……庄烃暗暗咬牙,心道:“嫣儿,是你先对不起我的,就别怪哥哥狠心了。”
一个头磕到地上,庄烃愤愤道:“回禀父皇,儿臣之所以打了七皇妹,是因为她对母后不敬。”说到这里庄烃有意停了下来,想听听他的父皇有什么反应。
隆兴帝见庄烃到现在还和自己玩小心眼儿,对他越发的失望。只冷冷看着伏在地上的庄烃,眼光如凝冰一般。庄烃没有看到,可陆柄和庄嫣都看的很真切。
庄嫣还陷于庄烃动手打自己的愤怒之中,所以根本儿没想着去提醒庄烃,而陆柄就更不会去提醒庄烃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庄烃已经被隆兴帝放弃了。隆兴帝就算是儿子不多,他也不会去抬举象庄烃这么一个心肠狠毒陷害手兄的儿子。
庄烃等了片刻没有等到任何回应,心知自己赌对了,便暗暗松了口气,继续说道:“母妃一向教育儿臣和七皇妹要孝敬母后,不想七皇妹恃宠生娇,连母后的训诫都不听,儿臣气不过责问于她,可七皇妹却不知悔改,儿臣一时激愤才动手打了她。”
隆兴帝看向庄嫣,沉声问道:“顺宁,是这样么?”
庄嫣没想到庄烃把自己彻底卖了,心中又气又恨,立刻跪倒在隆兴帝面前,委屈的哭道:“父皇,儿臣迷了心窍才会顶撞母后,儿臣已经知道错了。”
隆兴帝淡淡道:“顺宁,你如今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该好好学学规矩,你母妃倒三不着两,没有好好教导于你,朕已经重重罚了她,日后好好跟着嬷嬷们学规矩,若再做出有失体统之事,朕绝不轻饶于你。”
庄嫣见自己不用受罚,心里顿时轻松多了,赶紧磕头道:“儿臣谢父皇恩典。”
隆兴帝沉声道:“不必谢朕,依你今日之错,朕将你贬为庶人都不为过,是皇后为你求情,让朕看在你年纪还小的份上饶你一回,若非如此,哼!你以为朕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你?”
庄嫣赶紧磕头,这会儿她倒是什么气都不敢置,连声要去给母后磕头请罪。
隆兴帝淡淡道:“先回房把你的脸处理了,当当大燕公主被人打脸,你不怕丢人朕还嫌丢人。”
庄嫣臊红了脸小心的退了出去。她是女孩子,自然极在意自己的容颜,赶紧回房敷药,力求尽快消除脸上的手掌印。
庄烃听了隆兴帝和庄嫣的对话,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刚才说的,当初庄嫣生下来之时怎么没被活活掐死,让她活在现在祸害他们母子。
等庄嫣命人关房门的声音传到隆兴帝的耳中,隆兴帝方才冷冷说道:“顺宁是你的亲妹妹,做兄长的管教妹妹也无可厚非,可你不能动手打她,她再不好,也是公主之尊,便是朕都没有打过她,你倒是有本事,举手就打抬脚便踢,顺宁衣服上的鞋印你不要告诉朕那是有意印上去的。”
庄烃心中发苦,只能连连磕头请罪,隆兴帝并不理会他拼命磕头,只冷声道:“朕此时不会罚你,等回宫之后一起算总帐。庄烃,你好自为之。”说罢,隆兴帝起身快步走了出去,陆柄赶紧跟上。庄烃还没有反应过来,连说一声“儿臣躬送父皇”都没有说出来。
隆兴帝走后,冯保躲在门外不敢进来服侍,他现在知道自己撞开房门是犯了多么大的过错,六皇子高高在上,要收拾他比捻死只蚂蚁都容易。冯保就算是个太监,也不能由着人随便把自己弄死。
庄烃受了一肚子的气,正无处可发,他突然大叫一声道:“冯保……”
躲在门外的冯保下的一哆嗦,心中叫苦不叠,不得不一步三挪的挪进了房间。
“关门,过来。”庄烃暴喝一声。
冯保吓的直哆嗦,胆颤心兢的把门关上,怯生生的挪到庄烃的面前,庄烃一脚踹向冯保的肚子,同时厉声喝道:“不许叫,你敢叫一声本皇子便要了你的小命。”
冯保硬是没敢叫出声,只一口咬住自己的胳膊,庄烃立刻追上前对他一通拳打脚踢,冯保只能咬着胳膊死死忍着,庄烃也没敢往冯保脸上打,怕带了幌子又给自己招来麻烦。
这一通拳打脚踢足足延续了一刻钟,冯保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太监,身子骨也没有多么结实,被庄烃一通毒打,便昏死在庄烃的房中。
庄烃见冯保也没吐血什么的,便将一杯残茶泼到冯保的脸上,冯保却依然没有醒来。庄烃这时才有些惊慌,他口上说要了冯保的小命,其实他根本就不敢,冯保若犯了错另当别论,可他没有犯错,庄烃就没有权利打死他。
蹲下去用力拍打冯保的脸,庄烃总算把冯保弄醒了。他见冯保醒来,便没再当回事,只沉声道:“今日不要你服侍,下去吧。”
冯保吃力的爬起来,蹒跚的走了出去。一出房门,冯保就再也撑不住了,扶着门框“噗”的喷出一口鲜血,便倒在了庄烃的门前。
好巧不巧庄煜和无忌正从外面走进来,将冯保吐血的一幕看了个清清楚楚,服侍庄煜的小太监贵喜和冯保是同一个村子的,冯保净身进宫做了太监之后,贵喜没少关照过他。一见冯保吐血,贵喜大惊失色,飞快冲上前抱住冯保,急切叫道:“柱子,柱子……”柱子正是冯保的小名。
庄煜和无忌也飞奔过来,庄烃在房中听到有人大叫,便也开了门查看,只见冯保被庄煜的贴身小太监抱着,他的胸前有好大一滩殷红的血迹。
庄烃的心眼转的可是不慢,他立刻指着庄煜义愤填膺的喝道:“五皇兄,你对我有意见只管说,何必命你的人殴打我的贴身太监,还把他打到吐血。你太残忍了!”
庄煜理都没理庄烃,只冷哼一声便走上前对贵喜说道:“快送他回房,爷立刻去请大夫。”
庄烃心虚,立刻上前阻拦道:“五皇兄何必惺惺做态,打了我的人,又替他请大夫,你太虚伪了!”
无忌再也压不住心里的怒意,他冲上前指着庄烃喝道:“你少诬陷五哥,他刚刚同我一起进的院门,贵喜还在我们身后,又如何能将这个小太监打的吐血,我看是你自己打的吧!”
庄烃已经受了一上午的气,此时全都暴发出来,只喝道:“季无忌,你算什么东西,也敢与我这样说话!”
“无忌是堂堂皇上亲封世袭罔替的忠勇郡王,敢问六殿下,堂堂郡王应该怎么样和一个光头皇子说话!”一声蕴着愤怒的女子声音陡然在东跨院门口响了起来。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无忌的姐姐季无忧。
她原本接到无忌溜马回来的消息,开开心心的迎了出来,刚走到西跨院门口便听到了庄烃那充满恶意的训斥。自重生以来,无忧便极为护短,无忌是她的逆鳞,任何人敢说无忌的不是,无忧都不会答应。
弟弟受了欺负,无忧这个姐代父职的姐姐便得站出来保护他,就算无忌有通身的好本事也是一样。
庄煜和无忌赶紧跑到无忧的身边,庄煜立刻说道:“无忧,你别生气。我不会让人欺负无忌的。”
无忧淡淡道:“五哥,这不关你的事,我只想问问六殿下,无忌该怎样和他说话,是不是要跪倒在地大礼参拜呢?”
庄煜了解无忧的性子,他知道无忧是动了真怒,此时拦是拦不住她的,只有让无忧把火发出来才行。他便沉默着退到了一旁。
庄烃见此情形,立刻冷笑道:“五皇兄不是很威风么,怎么一见了女人脚就软了!”他此时真的是被怒意妒意恨意冲昏了头脑,连什么话都说什么话不能说都全然不顾了。
庄煜无忧无忌听了庄烃这句话顿时大怒,跟在无忧身后的崔嬷嬷立刻上前正色道:“六殿下,请您注意言行,休要辱及睿郡王和我们郡主的清名。”
庄烃哈哈大笑两声,愤然道:“清名,他们也配有这个东西!你们做的我却说不得!”
无忧气的脸色通红,她一把拉开崔嬷嬷,冷声道:“六殿下,你可有胆子到皇上皇后面前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庄烃语塞,他当然不敢。无忧心中极恨庄烃羞辱庄煜无忌和她自己,立刻逼问道:“六殿下不敢了,原来你也就这点儿胆子,只敢背着皇上皇后说这种荒诞不诞的假话!”
此时御林军和季光慎安排的侍卫们听到动静都涌了过来,当着这么多人,庄烃怎么也不甘心犯怂,只梗着脖子道:“去就去!本皇子说的是都是实话,走到哪里都这么说。”
庄煜暗暗摇头,他已经可以预见到庄烃会有多惨了。无忧若无把握,又岂会将他逼到帝后面前呢。
无忧转身看向御林军和侍卫们,扬声道:“诸位,刚才六殿下的话大家可都听到了?”
御林军中只有少数几个人稀稀拉拉的应道:“听到了。”可那些个侍卫们却个个横眉竖目瞪着庄烃,齐声高喊道:“小人听到了。”
这些侍卫都是季光慎原本的亲兵,便是无忧无忌不占理,他们都要为无忧无忌站阵助威,何况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们也都看到了,正憋了一肚子的气没出发,如今郡主要他们做证,他们正求之不得。
东跨院又闹腾起来,将军府并不大,所以隆兴帝很快就听到了动静,他那刚被皇后劝的平静些的心又烦了起来,只怒喝道:“陆柄,东跨院又闹腾什么,快去把人都带过来。”
陆柄应声称是,赶紧跑往东跨院,刚走到半道上,陆柄便遇上了清一色阴沉着脸的庄煜无忧无忌还有簇拥着他们的侍卫御林军,另一边,庄烃带着两三名御林军士气咻咻的走着,方向却一致,都是奔正堂而去的。
众人看到陆柄,都停下来招呼了一声,庄煜招呼之后立刻说道:“陆总管,冯保突然吐血,请你快安排大夫为他诊治,千万别耽误了。”
陆柄一惊,立刻躬身道:“是,请睿郡王放心,老奴即刻便去安排,敢问两位郡王爷,郡主,六殿下可都是从东跨院来的?”
庄煜点头道:“正是。”
陆柄赶紧说道:“请诸位速去正堂,皇上正传唤诸位。”
庄煜点点头,与众人立刻往正堂而去。陆柄则命令跟着自己的小太监赶紧去请大夫给冯保治病,其实都不用治病,陆柄想也能想的出来,必是刚才六皇子庄烃憋了气没处发,就拿冯保这个小太监出气了。
众人到了正堂,见隆兴帝铁青着脸坐在堂上,隆兴帝一见来的人还有无忧,心中很是惊讶,便招手唤道:“无忧过来。”
无忧走到隆兴帝的身边,还没开口眼泪先涌了出来,她忽然跪下请求道:“请皇上恩赐萱华剃度出家以证清白。”
隆兴帝大惊,立刻伸出双手扶起无忧,急急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能说这种话,好好的怎么就要出家了,好孩子别哭,可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姨丈一定给你做主。”说着,隆兴帝便往身上摸帕子,他是一国之君,身上岂会带帕子这种小物件儿,一向都是随侍太监带着的。
陆柄赶紧拿出一方干净的帕子递给隆兴帝,隆兴帝笨拙的替无忧擦眼泪,只是他越擦,无忧就哭的越凶。隆兴帝手上的温暖让无忧情不自禁的想起了过世的父亲,若是父亲还在,他怎么会让自己姐弟受这样的羞辱。
隆兴帝这辈子上马治军下马治民,却独独不会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姑娘,而底下的庄煜和无忌一看到无忧哭的这么伤心,早就心疼气愤的不行,若不是陆柄压着,这两人便已经冲上来了。
庄烃见隆兴帝那样对无忧,心中更是妒恨交加,此刻他只想一刀捅死无忧,唯有这样方能消除他心中的恨意。
“陆柄,快请皇后出来。”隆兴帝实在没辙了,只能向皇后求助。
刚才无忧哭的时候,陆柄虽然拉着不让庄煜无忌上前,他自己心里也极不好受,陆柄很了解无忧,当年父母双亡,无忧以七岁之龄照顾弟弟,为父母守孝,还要保护父母留下的遗产,面对亲祖母亲叔叔的百般算计,是那样的艰难,无忧都没有这样痛哭过。
陆柄几乎是跑起进去将皇后请出来,皇后一听无忧在正堂大哭,惊的什么似的,立刻如旋风一般冲到了正堂,一把将无忧搂往怀中,柔声抚慰道:“好孩子,姨妈知道你一定受了极大的委屈,乖啊,姨妈为你做主!好孩子咱们不哭了,先告诉姨妈出了什么事?”
隆兴帝急道:“是啊,无忧不哭了,姨丈姨妈一定为你做主,快不许想什么剃度出家,姨丈绝不能答应。”
“剃度出家?”皇后一听到这四个字,眼睛都红了,瞪着底下众人,厉声喝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欺负了本宫的无忧!煜儿,是你?”
庄煜赶紧跪下道:“母后,儿臣绝对没有欺负无忧。”
皇后的眼光直接跳过无忌看向庄烃,无忌最听无忧的话,这世上他是最不可能欺负无忧的人。
庄烃极恨无忧,只恨声道:“母后也不必查问了,是儿臣说了几句实话,郡主受不住才会哭闹着要出家,想凭此遮……啊……”
庄烃的话还没有说话,怒不可遏的隆兴帝便将手边上的紫檀虎头镇纸狠狠的砸向庄烃,庄烃见异物飞来本能的一躲,却还是被那虎头镇纸砸中肩膀,隆兴帝含怒出手,这一下自然是轻不了,庄烃才忍不住惨叫了一声。
庄烃不躲不叫,隆兴帝或许还不会气的更狠些,偏偏庄烃不只是躲了,他还当着御林军和侍卫们大声惨叫,这可就丢足了隆兴帝的面子,隆兴帝勃然大怒,他也不问庄烃到底犯了什么浑,只一叠声的叫道:“拖下去把这逆子活活打死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