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里琢磨的当口，不小心对上维维的眼睛，结果维维冲他使了个凶狠的眼神，吓得他顿时就怂了。
    “行行行，你们快走吧！”
    第六百四十二章 不受控
    被送瘟神一样送出来的二端和维维，走出去一小段儿，二端才算平静下来。
    刚才维维突然就对那个青年发作，一点没手软就给人打伤了，又扎手，又踢断肋骨的，实在让二端有些心惊肉跳。
    酝酿了一下，二端试探性地问：“维维，你刚才为什么要动手？”
    然后就看维维一脸一所当然地说：“他想拉姐姐，欺负姐姐。”
    二端斟酌了一下词汇，继续道：“那你不觉得你下手有点重么？”
    “我没打死他啊。”
    结果维维回了这么一句，二端竟无言以对。
    咽了咽唾沫，二端觉得有必要跟维维同学讲一下到底什么叫下手不太重。不是说没死就行啊。
    “你看呐，维维。不是说没打死他，就算轻饶他。你想教训人，可以打两下，让对方不敢造次就可以了。你明白我意思么？”
    维维想了一下说：“我是只打了两下。”
    二端真想翻个白眼儿，这孩子存心的吧？抬杠呢？
    “我是说，不能把人打坏喽。骨头折了，流血了，这就有点重了。”
    苦口婆心呐，二端觉得自己这个捡来的妹妹，真是有点在寺庙里住傻了，有些事情完全不懂。
    这下维维听明白了，姐姐是嫌她把人打的太狠了。随即她就注意看二端的表情，生怕因为她那样出手太重，让姐姐生气了。
    还好姐姐的表情只是有点儿无奈，并没有嫌弃或者生气的样子。维维暗自松了口气。
    “姐姐，维维从小练功就是这个力度，所以……”
    维维也不知道咋解释，她的功夫就是这个路子，一招制敌是最好的，出手就是狠的。所以她根本不懂得怎么控制轻重，教她功夫的武师傅每次都告诉她出手就要绝，不能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她话虽然没说完，但是二端听明白了。敢情这孩子的功夫就一个档位，没啥高中低档。
    这可是个问题，要是再遇上她动手的时候，还是一脚就往死里踢？
    见二端不说话，皱着眉头，维维有点不知所措。是不是她这样，给姐姐添麻烦了？本来她觉得能保护姐姐，心里还很高兴的。她刚才看到姐姐掏了不少钱给那几个人呢，就因为她把人打坏了。
    拽了拽二端的小手指，维维不安地保证：“姐姐，我以后不给人打坏了。”
    察觉到了维维的不安，二端冲她笑了笑，摸了摸维维的后脑勺。
    “姐姐没怪你，只是有点犯愁，你这控制不了自己力道，以后是不是还是不要轻易动手了吧？姐姐不想让我们维维成为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这才是二端担心的，说起来身边有维维，确实能顶大用。可是她救维维，并没有让维维给她当打手的意思啊。可是现在维维自己好像代入了这个角色，把保护自己当做了责任一样。
    维维年纪还小，她的还没有确立明确的三观，如果让她一直这样暴力下去，二端怕这孩子的性格会扭曲，没有了对生命的敬畏，那将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儿。
    二端救维维的初衷，是希望她能在一个健康快乐的环境中长大，补偿她之前受的苦，让她和别的孩子一样有一个光明美好的前程。
    所以二端刚才目睹了维维满身戾气，说起人命像在谈论天气一般，心惊之余，更多的是担忧。她要想想办法，把维维的观念扭转过来，不能任由她这么发展下去。
    “姐姐，你不喜欢的事情，维维一定不做。”
    这会儿软萌的小可爱又回来了，跟刚刚那个杀手萝莉简直判若两人。
    二端也有些哭笑不得，维维这自动切换的功力实在强大。现在这副乖巧的模样，太有欺骗性了，让她都快忘了刚才维维是怎么用筷子就把人手扎了个对穿的。
    拿不是按在桌子上有着力点的扎，而是凭空发力就扎穿的，可见维维手上的功夫一点儿都不比腿脚的差。
    拉起维维的手，二端还仔细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这小鸡爪子似的小手儿，哪儿来那么大劲儿？
    “姐姐你找什么呢？”
    维维乖乖任二端查看她的手，只是不懂姐姐到底是在看什么呀？
    “额，我就看看你这小手儿，哪儿来那么大劲儿。呵呵……呵呵。”
    二端有点尴尬地放下维维的手，她实在太好奇了而已，一对上维维那懵懂的眼神，又觉着自己有点蠢。
    “从小练的，维维每天要拿手指夹石头。”
    维维倒一点儿都不保留，张开手指让二端看她手指上的老茧，难以想象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儿，每个手指上都是一层厚厚的茧子，这得是长年累月练功磨出来的。
    “夹石头？”
    二端两根手指比了一个筷子夹东西的动作，是这样？
    维维眼里带了笑，摇摇头。沉吟了一声，往周围撒么了一下，跑到路边捡了块小石子儿。
    “呐，我这样夹。”
    维维示意姐姐看她，她给二端做示范。
    然后二端就看到维维两根手指把刚才捡的小石子给夹碎了，夹碎了，碎了，了……
    目瞪口呆的二端还捡起掉在地上的碎石子捏了捏，还挺硬的呐，不明白维维是怎么能用她那两根细手指给夹断的？这也太神奇了有没有？
    看姐姐一脸的吃惊，维维还心情很好地笑了。
    “姐姐，维维是不是很厉害？”
    二端猛点头，厉害，确实厉害。
    “那个，你会胸口碎大石嘛？”
    二端呆萌得不行，想起天桥儿卖艺的有传统节目，胸口碎大石，维维这功夫应该小菜一碟吧？
    “嗯？”
    维维茫然，不懂。
    “哈哈，姐姐乱说的。走吧，我领你再买点好吃的去，等下再领你去商场转转，买两件衣服。”
    二端抛开自己跑偏的思想，决定还是按照原计划行动，至于维维的问题，她得回去跟老叔商量。
    既然要把维维收养在他们家，就得对她负责任。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吧，但是从这孩子这么紧张自己，二端就知道她是个知恩图报的孩子。这世上太多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之类的故事了，做好事，也要看看值得不值得。
    对于维维，二端是有信心的，眼缘这种东西真是说不清，也许就是冥冥之中吧。
    第六百四十三章 噩耗
    这天放学，鲁中南骑车载着二端送她回家，二端让他进来拿她爸让人捎回来的干货，拿回家给他爷爷奶奶吃。
    两人有说有笑的刚进院，就看见小苏竟然在院子里！他不是应该在山城市陪着卫十在医馆嘛？怎么会跑到京城来了？
    “小苏？”
    二端心里有种不太妙的预感，毕竟现在是敏感时期，维维在他们家的事儿，是要瞒住卫十的。可为什么小苏会在这里？
    “端端你回来了。”
    小苏一回身，见到是二端和鲁中南，但脸上却是愁容一片。
    “你怎么来了？出了什么事？”
    看到小苏的脸色，二端愈发觉得有事儿。
    “我……”
    小苏欲言又止，竟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
    “哎呀，你快说呀，急死我了。”
    二端被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弄得失去了耐性，跺着脚追问。
    鲁中南在一边儿看了，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她有些急躁的情绪。
    小苏搓搓手，这才把自己的来意，告诉了二端。
    当二端听到卫十过世的消息，整个人都傻掉了。
    “怎么可能？我干爷爷明明身体很好，怎么会突然过世？！”
    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二端眼睛瞪得老大，声音已经嘶哑掉了。
    “是，是师傅的儿子……他想……”
    小苏想到卫松涛那疯狂的样子，嗓子眼儿就发紧。
    “卫松涛？他想干嘛？他对我干爷爷做了什么？难道是他害的？”
    二端不敢置信，卫松涛再疯狂，可卫十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会那么丧心病狂嘛？
    “师傅的儿子想从师傅那里得到卫家密不外传的药典，师傅没答应，结果两人起了冲突，他就把师傅给……”
    小苏说到这里忍不住哽咽了，想到师傅一把年纪，被自己的亲儿子加害，小苏就一阵胆寒。
    此时的二端已经泪如雨下，小苏没说完的话，她也能自己描补上，必定是那疯子卫松涛采取了极端的手段威逼卫十。
    她干爷爷的脾气她是了解的，硬气得很。你要是好声好气的求他，都不一定能有用，更何况的来横的？
    手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襟，二端觉得心痛得难以附加。她重来到这个世上，这是第一次经历亲人之间的生离死别，个中滋味儿，难以言表。
    “那小苏，你来应该不只是为了报丧吧？卫松涛人呢？”
    看二端难以支应的样子，鲁中南扶着她，替她问出了心中疑惑。
    “我师父弥留之际，嘱咐我上京来找你，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小苏是个老实厚道的人，所以卫十才会临终把最重要的东西托付给了他，让他送来给二端。看来老爷子虽然多年来为亲情之事所困扰，却心明眼亮，早已看出了卫松涛的变化，对他提起了防备之心。
    二端看小苏从放在石凳上的行李袋里，掏了半天，从最底层掏出个布包，打开布包，里头是个挺大的铝饭盒儿。
    小苏把饭盒儿打开，递到二端面前。
    二端接过去定睛一看，饭盒里静静躺着一本墨绿色封皮的小册子，旁边还搁了三个白瓷小药瓶。
    “师傅说，他的药典不能落到卫松涛手里，你就是他的传人，让我把这本卫家世代相传的药典交给你，让你好好保管，善家运用，万不可利用它为非作歹。旁边三瓶是师傅倾尽一生的心血炼制的大还丹，功效你应该知道。”
    小苏看二端瞅着饭盒发呆，就把里头的东西都给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