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英一低头,慌乱的辩解着:“哪有这种事!彩云姐,你别拿我开心了!”
这时一阵风吹了过来,红英放在小杌子上的那块帕子掉在彩云脚边,她本想捡起来还给红英,可红英却着急的扑了过来伸手来抢,一张脸蛋涨得通红,这让她产生了点兴趣,抖开那帕子一看,上边绣着一对鸳鸯——其实也看不出来是鸳鸯,红英的绣技太差了,只能让人模模糊糊看到一对像鸟一样的东西,一只下边歪歪斜斜的绣了一个字:韬,另外一只下边还没有绣字,但不用说,肯定是会绣上“红英”了。
彩云盯着红英看了半天,叹气道:“难道你想做第二个绿萼?”
作者有话要说:怏怏的提着行李放到一旁,等车
哎呀呀,真的不想出去啊,我变宅了吗,宅了吗,宅了吗……
早早的更新,送上三章,菇凉们,偶走了,木有人给偶送行咩,~~~~(>_<)~~~~
☆、除却巫山不是云
红英突然觉得全身好一阵发冷,绿萼当天晚上就被梁国公夫人一顿板子打死了,另外还死了个长随,估计绿萼那东西便是他传进来的。红英听到绿萼的死讯也好一阵发抖,她真的没想到要绿萼死,她只是想让她不要再拿那双眼睛脉脉含情的看着世子爷了,所以她才在旁边添油加醋的。
绿萼死后红英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得踏实,一合眼仿佛就看见绿萼一脸血的站在面前,幽幽的问:“你为什么非得怂恿夫人打杀了我?”
红英看了看彩云的脸,那张严肃的脸仿佛慢慢儿便模糊了,血珠子从面皮里一点点的渗透出来:“你为什么非得怂恿夫人打杀了我?”那幽幽的声音似乎又在耳边响起。
红英抖抖索索的跪了下来:“绿萼,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嫉妒你想做世子的屋里人,我不该在夫人那里说那样的话,但是我真没想到夫人会因此打杀了你,你原谅我罢,我以后每年都为你烧纸钱香烛,为你祈福,祝你早日进轮回道。”
彩云看了红英这模样儿,愣到了那里,这红英,莫非得了失心疯不成?她走上前去,俯□来在红英耳边大声呵斥了一句:“你是被什么鬼怪迷住了不成?红英,睁开眼睛仔细看看,我是彩云!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彩云!”
这一声喊似乎在红英耳边响起了一个炸雷,把她雷得清醒了些,看见面前站着的确实是彩云,身上还沾着院子里杏花的花瓣,揉了揉眼睛站了起来,垂着手站在那里,言语里边充满了羞惭:“彩云姐姐,我这些天都好像被魔魇了。”
彩云叹气道:“红英,你既知道绿萼是怎么死的,也该收收这份心思。若是世子夫人进门,瞧着你体贴,升了你的分位,那自然是千好万好的事情。只是你千万别一个人痴心妄想,以至于做出那些糊涂事儿来!”
红英惭愧的应了一声,把那帕子接过来,向彩云行了个礼儿:“谢谢彩云姐姐提醒,红英以后不敢再这般胡思乱想了。”
彩云盯着红英看了看,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你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便罢……你放心,我不会把这事儿说出去,我会让它烂在肚子里边的,只是你自己当心!”
倚在门口,看那道纤细的背影越走越远,红英呆呆的站着,任凭微风把院落里杏树上的花朵摇落,不一会儿身上已经堆满了残瓣,可她却恍若未觉,心里想着自己的心事,有着浓浓的悲伤。
梁伯韬回来的时候,红英还在努力的绣着那块帕子,见他高大的身影走过来,她努力让自己不去看梁伯韬的脸,站起来行了个礼儿道:“世子爷,夫人叫你去玉晏堂见她。”
素日的红英,都会用热烈的眼光看着梁伯韬,今日的红英却淡然了很多,可梁伯韬似乎没有觉察到她的不同,正眼儿都没有看她一下,就跨出了院子。
追了出去,看着他的背影,红英心头好像被谁扎了一刀,对啊,世子爷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自己,何必心中苦苦纠结!自己也没有什么能让世子爷记住的,只能选择在最需要她的时候,毫无畏惧的奉献上自己的一切,只希望在他心里,偶尔也能想起曾经有这样一个丫头,忠心耿耿的在他身边。
全然不知道红英心里的想法,梁伯韬大踏步走进了玉晏堂,他知道自己今天算是闯祸了,母亲定然要教训自己,自己做下的事情就该承担,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没有担当呢?当他走进玉晏堂时,却看见父亲和母亲坐在一起,脸上有着严肃的表情。
“我现在怀疑皇上另有图谋。”梁国公道:“今日你兄长接手我那支军队时,和我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徐维文拍着梁元山的肩膀道:“妹夫,凡事要看得深远些,须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时候斗得你死我活,却为别人做了嫁衣裳,何苦呢!”
梁国公夫人蹙眉道:“我兄长这话,确实另有玄机。感觉皇上如此重压他,必然有所图谋,他一个文官,哪里知道行军布阵,用兵打仗!用他带兵,不外乎是要把你手里的兵权腾空而已。架空了你的权力,自然只有一个目的。”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下,想到了未央宫里的梁皇后。
醉翁之意不在酒,明眼人看得出来,可是魏贵妃那边也没见有何举动,难道皇上是想慢慢来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意思已经说得很分明了,难道皇上有意于立大皇子储君入主东宫?可怎么看也也瞅不出蛛丝马迹来。
梁伯韬在旁边听了半天,插嘴道:“皇上布这盘棋应该有些时间了,现在只是逐渐在收尾了。”他咧嘴一笑道:“今日儿子的青衣卫统领也被皇上捋掉了。”
正在讨论的梁国公夫妇惊诧的转过头来道:“皇上为何如此?总不能平白这样做,总会有些由头罢?”
看着两人的目光都投在自己身上,梁伯韬低下了头道:“父亲母亲你们别生气,因为儿子今日轮值时,擅自离岗去了苏府……”
一提到这件事情,梁国公夫人就来火了:“韬儿,昨日不是问过了你是否同意去苏府提亲,你自己答应了,今日你怎么跑去苏府捣乱了?是我和你父亲平日太骄纵着你,以至于你无法无天,拿梁府的名声开玩笑?”
“母亲,你昨日未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是帮我去向那苏润玧提亲!”梁伯韬面露尴尬神色:“若知道母亲提亲的对象是她,我定不会答应。”
“哦?莫非你在苏府还有中意的小姐?”梁国公夫人紧盯着他不放:“那你现在告诉父亲和母亲,是哪一房哪一位小姐呢?”
梁伯韬看着父母亲都在看着自己,心里想,迟早这事情他们得知道,不如直接说了罢,于是坦然说:“回母亲的话,儿子确实有中意的人了,她便是三房的九小姐,苏润璃。”
梁国公夫人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倒是我疏忽了,没有仔细问过你。原以为你和那五小姐青梅竹马长大的,一心以为就是她了,却没有想到你喜欢的竟然是那位九小姐,看来以后你得多和母亲说说心里话,咱们母子俩别成天像打哑谜儿一样,这次差点出了个大岔子,对那位五小姐的闺誉也有影响。”
梁伯韬也沉默了下:“我已经叫那媒婆说因为我和苏府五小姐时辰不对,苏府拒婚了。”
“也好。”梁国公夫人微微颌首:“你做错了的事情自然该担着些。”
“既然韬儿有喜欢的人,那明日便再遣媒人去苏府提亲便是了。”梁国公在一旁摸着胡子说,梁伯韬也连连点头,听着父亲这话,他心里美滋滋的,一想到璃儿终于能变成自己的未婚妻,精神头十足。
梁国公夫人看着这父子两如出一辙的没心没肺,不由得蹙了下眉:“你们想过没有?若是这般张扬着,那你们置苏府大房的脸面于何处?今日提亲对象是苏府大房的小姐,被韬儿追上府去折了面子,明日又派人去给三房的姑娘议亲?你们的脸皮厚得可以去砌城墙,我可还要脸儿!”
“那该怎么办?”梁伯韬听着这话也有道理,蔫了半截,垂头丧气的问主意。
“赏梅会上我也见了苏府九小姐,是个不错的姑娘。”梁国公夫人看着自己儿子的眼睛突然间闪闪发亮,冲他微微一笑:“但是我见着那九小姐离及笄还早,现儿去提亲也未免心急了些,不如先议定了别家的小姐,过两年再聘了那苏府九小姐做平妻罢。”
听到这话,梁伯韬“霍”的一声站了起来:“不行,母亲,璃儿不能做平妻,我也不要别家的小姐,我的妻子只能是苏润璃,没有别人!”
梁国公夫人吃惊的看着梁伯韬激动的神色,突然之间,心里对那苏府九小姐有了深深的恨意,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韬儿,现在眼里只有她,竟然为了这个九小姐,公开和自己顶撞!这怎么能行?韬儿怎么能对一个女子如此迷恋?她气得胸口发闷,指着梁伯韬道:“你给我坐下来,好好听我的安排!”
梁国公在旁边看着气氛不对,赶紧打圆场道:“有话慢慢说,别这么着急!”顺手扯了扯梁伯韬的衣裳,示意她坐了下来:“你听你母亲的,你母亲安排准没错!”
梁伯韬看了看母亲的脸色,自己也觉察到有些冲动,讪讪的坐了下来:“母亲,孩儿只是一时急躁,顶撞了母亲,望母亲大人恕罪。”
看着儿子懊恼的表情,梁国公夫人揉了揉胸口,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韬儿,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辛辛苦苦把你养大,难道我这个做母亲的还会害自己的孩子?你今年十七了,也该议亲了,到明年就可以迎娶新妇过府,母亲就叫她打理中馈,把这梁国公府放手给你们去,自己也乐得轻松轻松。那个苏府九小姐,少说也还要两年及笄,难道你就这么不顾孝道,不愿早点有人来帮母亲分担点事务不成?娶妻娶贤,只要是个贤惠的就可以做妻子,哪里要管她究竟是谁?”
梁伯韬听着母亲的话,心里一阵郁闷,说半天,母亲还是想帮他另外聘一个妻子,然后还是叫璃儿做平妻?这都是些什么安排啊?自己向璃儿发过誓,这一辈子绝不会有第二个女人,怎么能违背誓言?
想到这里,梁伯韬恭恭敬敬的朝父亲和母亲行了一个大礼道:“父亲和母亲的养育之恩,韬儿铭记在心,永不能忘,但也请父亲母亲体谅儿子。儿子今生非苏润璃不娶,其余的女人我都不要!今日我和镇国将军也谈过了,好男儿当为国出力,既然宫内之职已经被罢免,我几日之后便会跟着镇国将军去西北,两年之后请母亲再遣人替我去苏府提亲便是!”
梁国公夫人听到此话,惊得目瞪口呆:“韬儿,你要去西北?那边北狄人屡次侵犯边关,甚是危险,你去做甚?”
一旁的梁国公却哈哈大笑,拍着梁伯韬的肩膀说:“我儿果然热血!去罢,为父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