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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校草的那些日子[重生] 第54节

    “不不不,那太夸张了,我还在上学呢,谁上学带保镖啊!”纪明越连声拒绝,“而且问题不止一个,还有营养问题、吃饭问题、补课问题……这些问题,加起来只有一个人能解决!”
    “……早叫你再请个阿姨你又不肯,原来是在这儿等着。”纪宏无可奈何地揉平眉头的“川”字,“你决定了的话,来就来吧。”
    纪明越还没来得及在心底欢呼,纪宏又叮嘱道:“过了年你也十七了,爸爸相信你有分寸,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晚上记得锁门……”
    “林风半夜从来不会敲我门。”纪明越忍不住为林风辩解。
    “……行。”纪宏扶额,“你们俩晚上都锁门!”他似乎是十分心累地叹了口气,“林风那小子,论个人品性,其实我倒还信得过……”而且他们住在一起,也的确更能保障纪明越的安全。
    无论何时,纪明越的生命安全永远都应该被放在第一位……
    “嗯?”纪明越说,“爸你以前都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为什么现在叫他‘那小子’了?”
    “……”纪宏额角青筋微跳,“你爸我还要开会,没空,挂了!”
    “嘟嘟……”
    纪明越看着被果断挂掉的电话,倒是忍不住笑了,随即想到自己也有好几个星期没见到纪宏,还真想他啊……
    *
    纪明越和林风两个人的同居生活,进行得相当平稳。林风本来就是冷淡隐忍的性格,纪明越就算本性跳脱浮躁,但为了最喜欢的人,觉得忍个一两年也没什么。
    而且他两辈子都没谈过恋爱,也没尝过恋爱的滋味,因此也没有那种迫切想要谈个恋爱的心情,觉得目前的状态已经很舒服了。
    纪宏特地抽空回来看过几次,发现他们俩确实“规规矩矩”地分房睡,一应物品没有混用的痕迹,两个人神态言辞间也并不暧昧,多少放了一些心。
    实验中学高二上学期的期末考试,又是和全市联考,成绩出来之前,几个学校贴吧就一直沸沸扬扬地传谁考了全市第一,有说还是上次联考第一的、有说第二第三的,基本就在上次联考成绩拔尖的那几个范围里。
    谁知道成绩出来,竟然是林风爆了冷门、成了黑马,拿到了全市联考的状元。本校学生当然欢欣鼓舞,外校对此不了解的,则愤怒发帖质问:“我查了,这个叫林风的明明上次联考才考了全市900多名,怎么可能突然进步这么多!我怀疑实验高中漏题!”
    这会儿已经放了寒假,本校学生们在家闲得没事干,纷纷撸起袖子回帖:“你既然查了,再睁大你的眼看一看,林风成绩里有几科是零分!人家缺考几科还能考到全市900名,正常发挥考个第一,不能更正常了好吧!”
    就连纪明越也披马甲上阵,跟外校学生唇枪舌战了好几个回合——没能分出胜负的原因是,林风把他的手机没收了:“这次你的年级排名跟上次没差几名,就没怎么动,下次考试,要求至少进入年级前150。”
    “太难了吧……”纪明越颓然趴倒在桌上,他这次考试的成绩,一方面是题型比以前更灵活、难度更高,另一方面也是他碰到了瓶颈,怎么学都觉得很难再往前一步。
    按实验中学往年的录取率,年级前150大概才能刚刚摸到一本线的边,他没奢求和林风上同一所大学,但至少希望能在同一座城市、分数也不要太难看。
    “不难。”林风拽着他后颈的衣料把他提起来,“破了瓶颈就好了,别放弃,再把物理公式背一遍……”
    “匀变速直线运动的位移等于……”
    纪明越生无可恋、慢吞吞地把公式背完,林风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明天我有事,晚上应该不回来,你自己在家写作业复习。”
    “什么事?”纪明越下意识问道。
    最近最让他高兴的一件事,就是林风到了寒假,也没提要回去住的事,纪明越也就把寒暑假回别墅住的习惯悄悄按下了,两个人住在这不算太宽敞的原婚房居民楼里,有种让他依恋的默契和温馨。
    寒假之后,林风虽然也经常有事出去,但还没有过彻夜不归的情况,这让纪明越有些不习惯。
    林风伸手过来,揉了揉他的头发,说:“不是什么开心的事,你在家玩儿自己的就好了。”
    “刚才不是还让我在家写作业复习……”纪明越知道林风这是不愿意说,也不勉强他,随口吐槽了一句,便没有再追问。
    虽然对林风是这么放了过去,但纪明越在心里还是忍不住惦记。晚上睡前、一眼瞄到挂在床头的万年历,他看见上面的日期,忽然想起来了。
    明天……好像是林风父亲的忌日。
    第60章 纪明越其实挺希望看到林风哭一哭的
    北城实验高中高一高二的寒假一般只有一个月, 以除夕为中心点, 往前往后各延伸十五天。像去年2月22号开学, 就刚好是在正月十六那一天。
    林风的父亲是在去年年前出的事,按农历是腊月十七,公历是1月24日;而今年公历的1月24日, 则是农历的腊月廿九——也就是说,后天就是除夕了。
    纪宏这两天也在外地出差,说除夕应该赶不回来, 大年初一早上的飞机到家。对这种情况, 纪明越早就习以为常了,也许是受家庭观念熏陶, 他和纪宏一样,都不是把“仪式感”看得特别重的人, 没有“过年就一定要和家人在一起”的执念,比起无论如何也要凑在一起的那种执着, 他们不约而同觉得,还是对彼此亲厚的理解和惦念更加重要。
    父子两个互相问了身体,纪宏问了他最近的学习进展、缺不缺钱, 又叮嘱他早点睡、注意营养, 便挂了电话。
    纪明越望着慢慢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又转头看了眼床边的挂历,24号之后紧跟的“除夕”两个红色小字,在此刻显得格外醒目。
    翌日他早早就听见了外间传来的动静,林风已经尽可能把动作放得轻了, 似乎是不想吵醒他。不过纪明越因为心里惦记着事情,睡得也很浅,稍微有一点声音就醒了过来。
    林风走之后,他躺在暖洋洋的被窝里、仰脸对着天花板发呆,数到第一百一十三只羊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虽然知道这样大概毫无意义,还像个跟踪狂……但他果然还是不希望,林风在这种日子里,要孤零零一个人承担失去亲人的寂寥。
    林风说这“不是什么开心的事”,不想告诉他,那他也不能强行要求林风带着他、搀和进林风的家事里面。
    远远地陪着,就算只能算给自己的心理安慰……也比之后只能干坐在家里、要么揣测不停要么反复后悔强得多。
    他起来换了衣服,趴到窗台一看,才发现外面下雪了,好像是刚开始下没多久,地上仅有薄薄的一层积雪,雪片倒是很大,纷纷扬扬地,从空中摇摇荡荡地下坠。
    纪明越回头,到衣柜里翻了件黑色的毛领长款羽绒服出来——这种时候,还是穿得低调大众一点比较好吧……
    不过因为他爱臭美,羽绒服他也从来不买那种臃肿得跟球一样的款式,都是买修身薄款的:反正他一般出门,只要感觉冷了就直接打车,冻也冻不了多久,因此这件羽绒服看起来还是挺薄的。
    好在这件价格高昂,里面填充的也都是高级材料,短时间的御寒挡风还是不成问题的。一边换衣服,纪明越一边拿起手机,给陈司机打了电话。
    纪宏最近常常不在北城,出差时都是张飒给他当司机,陈司机差不多都快成纪明越的专属司机了。
    不过他并没有任何不满,倒不如说,这份工作拿出去、能让很多人眼热:照样拿着高工资,平时就接送个学生上下学,最近连接放学都不用了,一般是纪明越想出去玩的时候才给他打电话,也是单纯开车,不需要喝酒应酬,也不用陪领导奉承,别说多惬意。
    因此纪明越虽然是在腊月廿九的一大清早给他打电话,下楼时,陈司机依然笑容爽朗热情:“明越,这么冷的天要上哪儿去?”
    “呃……去看林风他妈妈。”纪明越卡了个壳,说道,“先去市医院。”
    陈司机也见过江曼云不少次了,闻言点了点头,踩下油门。
    纪宏之前也提过,要把江曼云转到一线城市的医院、接受更好的治疗,不过她的主治医生反对说,江曼云的精神状态太脆弱,恐怕受不了独自在外地、没有亲人的环境,纪宏便只能作罢了。
    林风说他要出去一整天,纪明越估计他不会一天都在墓园,最大的可能就是先去医院。陈司机把车停在医院楼下,纪明越却没打开车门下车,而是趴在车窗上、透过漫天雪花,艰难辨认着来往行人的身影。
    “明越,怎么不上去?”陈司机有些不解。
    “唔……”纪明越心不在焉道,“我等林风出来、再上去。”
    他给的理由含混不清,不过毕竟是主人家,陈司机看他不想说,也不会没眼色地一直追问,应道:“哦,那我也帮你看着点,我这边视野宽敞!”
    纪明越没能看到林风进医院的身影,也不知道是错过了还是雪太大没看清楚。不过他觉得自己了解林风,莫名地相信他就在医院里面,窝在车里等了两个多小时。
    陈司机给车里开了暖气,又把车窗降下一条缝,让空气得以流通。他陪着纪明越等了两个多小时,烟瘾有点犯了,又不想当着纪明越的面抽,于是转头问他道:“明越,你饿了吗?陈叔去给你买点饭吃?”
    “哦,没吃。”纪明越指尖有点僵了,他反应过来,在手心里团着揉了揉,“陈叔你吃了吗?不好意思啊,一大早叫您出来,今天可能没一天下不来了。”
    “我吃饭吃得早,没事!”陈司机抽了支烟出来,放在衬衫口袋里下车了,“当司机最不怕的就是等人,今天这一趟大雪天搞潜伏,哈哈,就跟拍电影似的。”
    他回来给纪明越买了肉包子和米粥,纪明越刚把吸管插进去,一抬眼,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从医院大门走了出来,他一激动、差点打翻了包子:“出来了!”
    他果然没猜错!
    “现在怎么,开过去叫林风上车吗?”陈司机问。
    “不不不,别叫!”纪明越连忙阻止,说,“再等一等。”
    也许是因为“业务相近”、方便“一条龙服务”,一般距离医院没多远,都会有个寿衣花圈店。纪明越眼看林风进了一家,买了些东西出来,然后往附近站台的方向走去。
    林风在风雪里等了大约五分钟,等来一辆11路公交。纪明越一边看着林风上车,一边用手机查路线,查到这趟11路公交的终点站,就在北城的一座公立墓园。
    截至目前,“跟踪行动”都很顺利,纪明越也松了一口气,不用再怕跟丢林风了。他松懈下来,才发现自己包子还没吃几口,现在拿起来再吃,觉得有点儿凉了,味道一般,便搁在塑料袋里、暂时不去管它。
    他让陈司机也开到那家花圈店门口,下去买了一捧花,而后上车,让陈司机往公立墓园的方向开去。
    这所公立墓园占地面积很大,不过临近新年、又下着大雪,现在几乎看不见什么人,显得格外空寂荒凉。
    纪明越让陈司机等他,不过也不必强留在原地,可以到处活动、找个暖和的地方吃饭,只要自己准备走的时候打个电话,他能尽快赶到就可以。
    他看陈司机答应了,临下车前下意识扫了一眼后座,看落没落下东西,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袋没吃完的肉包子带上了——谁知道林风会在里面待多久,虽然他可以叫陈司机给他送饭,不过上下来回跑太麻烦,带着吃的、能随时垫几口,总比没有好。
    墓园依山而建,纪明越眺望前方那抹显眼的黑色背影、正在拾级而上,便把包子揣在兜里,捧着花,不远不近地缀在对方身后。
    一直到一座墓碑前,那个身影停下了。
    纪明越不敢靠得太近,借着墓碑和松柏的掩映,在离林风有一段距离的位置也站定了。他找了个不太容易被发现的角度,躲在台阶后面看着林风。
    林风很安静,他把买来的东西放下之后,就静静地站在那块青白色的墓碑面前。
    一时间,天地间好像只剩下簌簌的落雪声。
    其实纪明越记得,刚上高一时的林风,还是没这么沉默冷峻的,他成绩优异、长相出挑,家境不说富裕也算得上小康,衣食无忧,备受追捧。
    纪明越还记得那次同学聚会,林风说话虽然不多,但语调柔和,眼睛里也时常带着懒懒的笑意。
    父亲的意外是撕裂他人生的转折点,前一半如鲜花着锦,后面一半雪海冰山。
    他以一种让人吃惊的速度,转瞬褪去了所有的懒惰、任性、不成熟,以一种近乎无坚不摧的态势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仿佛用那一副属于少年人的、仍显得有些削薄的肩膀,不管什么都能扛得住,什么也都坚持得下来。
    他都扛住了,可是命运没给他享受哪怕一天结果的机会。
    纪明越其实挺希望看到林风哭一哭的,但林风始终背对着他,也没见他抬手擦一擦眼泪。
    雪还在下,风裹着雪片扑在纪明越的眼睫上,让他有点睁不开眼。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裹紧羽绒服,把自己尽可能缩成一个小团。
    看起来一时半会,林风还没有要走的意思,难道真的要顶着大雪在这儿站整夜么……
    纪明越的脸颊被风吹得生疼,他把脸埋进膝盖里,想稍稍眯一会儿、暖和一下,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没睡好的原因,他居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天还下着雪,虽然下雪时其实往往比雪后暖和,但想彻底睡着也难,与其说睡,不如说是一种意识不太清醒的假寐。
    纪明越这么半睡半醒、浮浮沉沉了不知多久,忽然感觉身边有一股热气,身上什么地方好像被戳弄着,对方呼哧呼哧、喷出骇人的鼻息……
    他昏沉地一睁眼,才发现两条野狗拥围在他面前,一只正趴在他身上、努力扒拉他衣兜里的肉包子,另一只则和他脸对着脸,见他睁眼,鼻子里立刻又喷出一股热气,直直打在他脸上。
    “……!!!”
    纪明越一瞬间心脏都要从喉咙口跳出来了,他本能地向后猛缩,趁着趴在他身上那只狗还没反应过来,把兜里的肉包子抖着手一把拽出来,用尽全力向前一扔!
    两只野狗不约而同大叫了一声,冲着食物的方向飞奔而去,它们仿佛经验丰富的猎人,在迅速咬住纪明越扔出的肉包子之后,还齐刷刷地回头继续盯着他,似乎在观察,看他身上还没有其他“食物”。
    纪明越头皮发麻。
    一人两狗无声对视,正当纪明越手心渐渐沁出冷汗时,一只通体白色的大猫、忽然间不知从哪儿蹿了出来,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喵叫,毅然扑向两只野狗。
    纪明越先是一呆,随后挣扎着试图站起来,但因为在台阶上坐得太久,他浑身都僵了,手一撑,差点儿摔倒在地——有人一把将他扶住了。
    只要林风还没走,以刚才的动静,想不引起他的注意也不可能。纪明越来不及表现自己被发现的羞愧,匆匆指着另一边道:“那个、猫!”
    他扭头看去,才发现那场猫狗混战、竟然以一个令人难以相信的速度结束了,两只野狗夹着尾巴落荒而逃,连地上的肉包子都顾不上了。而那只通体白色的大猫,则威风凛凛地回头睨了他们一眼。
    林风在此时出声叫道:“豆包!!”
    纪明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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