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醒生看到这种场面,心中暗喜,立即让贴身的小厮偷偷混进宴席,找到碧儿,一个眼神之下,人不知鬼不觉地,倒把一个纸包塞给了她。
钟家这席面分为两处,除了几房太太面和心不和地坐在一处,看安家请的名戏班子在演那极热闹的一出《鸿门宴》,另一席现下便只有秦淮一人,既没被邀请去商界的男宾处,又因是男人身份,不好请他去小姐们太太的沙龙,只一人坐在席上,寂然独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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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一人坐在席上,略低着头,时而喝一口面前的香茶,瞟几眼台上的戏。
说实话,这工夫钟信不在身边,在喧嚣的宴席里,秦淮只觉自己倒像是一只孤独的水鸟,面对一望无垠的水面,无处落脚。
虽说那男人便是坐在旁边,也从不多言,且有时看他一副装出的萎顿模样,还会觉得阴险可怖。可是他现下真不在了,秦淮才发觉,原来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已习惯了和他相处的感觉。就算明知他很危险,却似乎也没有初时那般怕了。
他正在胡思乱想,担心自己怕不是到了“近墨者黑”的光景,一直在他身后伺候的碧儿,却忽然笑着说道:
“安少爷怎么倒过这边来了,二小姐现下在那边花厅中呢。”
秦淮心中一动,下意识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果然身材高大、仪表堂堂的安家大少爷正站在自己面前。
他便站起身,和对方打了招呼。
安醒生一双眼睛在他眉梢那颗胭脂痣上滑过,又飞快地在他雪白的脖颈上停了停,笑道:
“我这会子过来不是来寻钟秀,原是有点子小事,倒要麻烦七奶奶,才是真的。”
秦淮微微一怔,面色却不变,笑道:
“安少爷惯会说笑话,想我一介俗人,每日家从早到晚,不过都是在内宅厮混,不像您成日忙于外务,天南海北,无所不知,又会有何事能麻烦到我。便是有,这在座诸多贵客,又岂会少了能人。”
安醒生看他言语便给,声音清脆,加上一说一笑间,眉梢那颗胭脂痣更是生动得甚是俏皮,天生便有一种别样风情,不由眼中便透出一份难耐的骚痒,因又笑道:
“醒生尚未说是何事,七奶奶倒谦逊上了,难不成我在钟家人心里,便如此没有地位,求上一点小事,便真这般费劲为难,我倒是不信的。更何况我所求之事,阖座众人里,也唯有奶奶才是能人了。”
秦淮见他如此说,倒似乎有些好奇,便笑道:“却不知安少爷所说何事,究竟如何我倒成了能人了。”
安醒生眼睛里有一丝狡猾得意的神情一闪而过。
“只因前日我家幼弟新得了一件西洋乐器,甚是喜爱,嚷着要人教她。可是我阖家上下,竟无人懂得,只我虽知那物洋名叫作梵阿铃,但无奈却全无半分音乐细胞,所以亦是束手无策。今天七奶奶过来,我倒忽然想起钟秀曾说过你却极识此物,更曾经一曲之下技惊四座,今日既难得到了安家,无论如何要给几分面子,抽一会子工夫去后宅教教我那小弟弟,你看可好!”
秦淮听他这话,一时间似乎有些犹豫,正沉默间,安醒生又笑道:
“舍弟年幼,有时难免憨顽,七奶奶若是不惯相与小孩子的话,便带碧儿姐姐同去,有漂亮丫头哄着,他自会省事些。”
一边的碧儿便开口笑道:
“安少爷真是好眼色,我家奶奶当初在大小姐生辰时确是演奏过一次那西洋乐器,奴才有幸在场听过,当真是好听得紧。”
说完这话,她又小声在秦淮耳边道:
“奶奶,安少爷既如此说,咱们便去给小少爷指点一二,毕竟大家是极近的关系,这点子小事,也不好推搪,有我陪着奶奶,您尽管放心吧。”
秦淮被他二人如此一唱一和,竟似让人无话可说,便对安醒生笑笑道:
“既如此,我便恭敬不如从命,倒是怕要在安少爷面前献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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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醒生在前面引路,秦淮与碧儿便跟在后面,东拐西绕,到了后宅一个很深的房舍。
三人进了那屋子,秦淮抬眼处,竟是一间极雅致的睡房,里面并无一人。
他看了看那房中的妆饰,似乎心中有些纳闷,刚要出声相问,安醒生便抢先开口道,
“这便是我那幼弟的卧房,七奶奶且略坐坐,我去带了他来。”
他说着便抬身出去,临出门前又回头对碧儿道,“这房间隔壁不远便是茶房,劳烦姐姐去给奶奶弄些茶来,一会教那我那淘气的弟弟,定是要口干舌躁的。”
他说完便自去了,碧儿略站了站,便也说去倒些茶水,一瞬间,房间里倒只剩秦淮一人。
他四下打量,心中不禁奇怪,这房间无论怎么看,都不太像是一个幼童的睡房。尤其是那居中的床铺,大红锦被鸳鸯枕,隐约在枕头下面,还压着几本花花绿绿的画册。
秦淮心中好奇那到底是不是儿童之物,忍不住便想走过去,往那画册上看上一看。
这工夫门帘一掀,碧儿双手空空,竟带着个陌生的小丫头,托着茶壶和杯子走了进来。
“少奶奶,真得夸一句安家礼数着实周全,那边如此热闹繁忙,这边小茶房竟然还是有人好茶好水的招待着,根本不用我动手呢。”
她故作自然地说着话,那丫头便走前,倒了杯香茶,双手端给秦淮,柔声道:“钟家奶奶请。”
秦淮看了那丫头一眼,见她年纪不大,看见自己男奶奶之身,竟也没有好奇或吃惊之色,看起来果然训练有素,便接过茶来。
碧儿和那丫头便似乎都在看着秦淮手中的茶杯,见他半晌不动,那丫头便极不引人注意地偷瞄了碧儿一眼。
碧儿笑道:
“奶奶喝口茶润润嗓子吧,小孩子教起来总是难缠的,免得一会儿连水都喝不上。”
秦淮淡淡地“嗯”了一声,端着茶杯走到墙边一幅书画前,背对着两个丫头,认真看着,手上的茶便不住地小口喝了下去。
碧儿和那丫头偷偷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片刻后,秦淮人虽然还在看画,身子却似乎晃了晃,忽然开口道,“你们都出去,我这会子心里面闹慌慌的,想一个人静一静。”
两个丫头面色微变,也无人上前关切询问,倒急忙交换眼神离了房间。
秦淮将杯子放在嘴边闻了闻,放在一边,快步走到床头,从枕下抻出那画册来。
谁知目光刚落到那画面之上,却不禁面色一热,只觉心里竟真地像自己所说,莫名地慌了慌。
原来那画册又哪是什么儿童画报,分明便是毫无遮挡的下流图画,并且那画报又和钟仁那些春宫不同,竟是外国人做那种事时拍下的东西,一眼看去,淫秽之极。
秦淮似乎反应过来什么,作势转身便往门外走,可是大约身子不受控制,两条腿倒像不听使唤一样,硬生生又往那床边走去,一双眼睛,竟恨不得再多看那画面两眼。
就在他一副咬牙克制,竭力想逃出房间的样子时,安醒生却忽然站在了门口。
“怎么,不等我弟弟来,七奶奶就要走了?”
秦淮似乎觉得自己的眼前有一些模糊。
他用力晃了晃脑袋,“你少胡扯,这里哪有你的弟弟,快点让开,让我出去!”
安醒生人高腿长,两步便堵在了他的身前,一把抓住秦淮的手,看着那细白的皮肉,便“啧啧”了两声。
“怎么没有我的弟弟,来,你摸摸看,这不就是我的弟弟!”
安醒生抓着秦淮的手便往他身上按,一张脸上尽是淫欲大发的神色。
秦淮死命甩脱他的手,想绕开他冲出门口,却不料安醒生早拦在一边,又拦又拉,两个人便撕扯在一起。只是秦淮毕竟身上显了药力,使不出力气,挣扎中,竟被安醒生推到了大床上,更施大力扯破他的长衫,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出来。
安醒生见那中衣半透半露,更隐约便可见到秦淮身上的守贞锁。
他眼见这风情万种的美男子即将成为自己身下的猎物,而猎物身上,还有价值连城的宝贝可得,当真是瞬间兴奋到了极点,一只手压着秦淮的身子防着他的挣扎,一只手几下便把身上的外衣扯了下去。
秦淮眼见他越脱越少,自己想要挣扎,身上力气却敌不过他,一时之间,嘴里便拼命叫道:
“叔叔!叔叔…”
安醒生已经脱光了上身,此刻更去解身上的裤子,已露了半截臀部出来,听他叫喊,便淫笑道:
“你每日在床上喊他还不够吗,这会子,再喊他也是无用,倒不如叫多叫几声安叔叔,我自会好好疼你!”
他话音未落,却只听得身后门声一响,紧接着,未见人语,倒传来一阵奇怪的“咔嚓”之声。
第57章
作者有话要说: 重要提示:
昨天的章节豆豆在周六早上七点后作了一些比较重要的修改,在半夜到凌晨七点前看了更新的亲,最好再重新瞄上一眼,不然和今天的章节,会稍稍感觉有些冲突。
主要是昨天的章节在有些细节上,视角设定不太准确,豆豆也太想留下些玄念,所以就容易让人误解了。所以想来想去,还是修了修,还请大家谅解我这个蠢豆豆啦!
另外我今天忽然有个奇怪的感觉,就是我发现自己还挺喜欢这本书里的几个恶毒配角,难道我要黑化了吗,啊啊啊,快打醒我!
那“咔嚓”声接连不断,倒把安醒生嚇了一跳, 急忙转过身形, 脸色瞬间一白,忙放开秦淮, 拎着裤子跳下床来。
原来房门之外,竟是方才那几个小报记者, 此时皆手持相机,见安醒生转过身来, 更是一顿猛拍。
安醒生一边用手挡脸, 一边暗叫不妙,此时拍的是脸, 那方才拍的,岂不是自己半露的臀部?
他心中着急,提上裤子便朝几个记者冲去,口中更叫道:
“兄弟几个别拍了,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钱不是问题!”
他在外面混得久了,自然知道这起小报记者, 干出眼前这种事情,图得无非是钱。
自己身为商界名人, 却意图强暴竟争对手钟家的男妻,这样有爆点的裸身照片若真发到小报上,那威力不逊于在商界投下一颗重磅炸弹。
可是丢人出丑的是自己, 这些人却也得不到太大的好处。说白了,唯有和自己倾谈,才会有更大的利益。所以他情急之中,先就把钱喊了出来。
可是他话音刚落,那几个拍照的人并无接话,门外却忽然闪出一个人影,轻轻开口道:
“安少爷,我倒觉得你这不穿衣服的照片,精彩无比,可不是钱能买到的。”
安醒生定睛看去,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面前的人正是钟家的老七钟信。
他看了看钟信面无表情的脸,又看了看那几个记者,点了点头:
“原来这些人是你找来的,钟老七,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钟信的目光从他身边掠过去,直落到正在床上撕扯自己衣衫的秦淮身上。只不知那衣衫是不是质地极佳,他胡乱拉扯着,倒也并未撕破
钟信的眼睛里忽然闪出一丝犹疑又阴狠的光。
“安大少爷,我现在只想和你说三句话,你可要听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赤着上身,安醒生听到他阴寒的语气,下意识哆嗦了一下。
“你说。”
“第一,我知道这世面上的春药大都配有解药,你马上拿药出来!”
“第二,我知道你骗我家夫人过来,既是想占便宜,更是想要取他身上的秘方。我告诉你,钟家是有秘方,可是却和你们安家没有半点干系。如果你痴心妄想,还要打它的主意,你马上就可等到在报纸上出名的那一天。”
“第三,既然咱们都是爷们儿,也都是做香料这一行,要想真正较量一番,大家就在市场上见,不要在背后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不过我也可以提醒你,如果你偏要在背后玩阴的,我钟信倒也不惧不怕,大家便来比一比,到底谁能阴得过谁!”
他这三句话说得暂钉截铁,砸地有声。
安醒生看着他的脸足有半晌,慢慢点了点头,脸上竟浮现一丝赞许。他伸手在怀里掏了掏,竟果然掏出个纸包,便朝钟信扔了过去。
“这便是给你老婆的解药!”
钟信接过去,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抬身便要往屋子里进。
安醒生拦住他,倒忽然间邪邪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