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刀杀人又有什么关系,就看谁是最后得利的渔翁。
书房。
秦行前思后想了很久,吩咐管家秦海:“再弄批货,让时瑾去交易。”
秦海领命,旋身出去办事。
苏伏进来,端着刚煮的茶,走到秦行身边:“爷是要试探他?”倒了一杯茶,递给秦行,“试探之后呢?”
秦行用茶盖拂开飘在面上的茶叶,低头不语。
苏伏不疾不徐,给自己斟了一杯,坐到秦行身边:“如果试探出来了,爷舍得放弃时瑾吗?”
秦行抬眸。
她笑了笑,又做了另一个假设:“如果试探不出来,爷还敢用时瑾吗?”
不舍得弃,也不敢用。
她精准无误地说出了秦行的心思,整个秦家,最懂他的,就数她了。
苏伏放下茶杯,站起来,走到后面,手放在秦行肩上,轻轻地捏着:“我倒有个法子,能帮爷解解忧。”俯身,她问,“要听吗,爷?”
她很聪明。
不然,秦行也不会留她在身边十年之久:“你说。”
翌日,临下班前,时瑾接到了霍一宁的电话。
“那个查探谢荡的人查出来了。”
时瑾放下手里的病例,抬头示意医助出去,问霍一宁:“谁的人?”
霍一宁停顿了一下:“西塘,苏家。”苏家在西塘隐世了几十年,霍一宁从未与其打过交道,他继续道,“他有案底,是个纵火犯,五年前还在苏家当打手。”
苏家大部分的资产都在中部西塘,与南方的秦家、北方的滕家,都没有往来,三足鼎立,安静了很多年。
如今苏家有了动作,恐怕要牵一发而动全身。
时瑾沉吟了须臾:“把你手里的证据都发我一份。”
霍一宁坐在电脑前,直接把整个文件夹从公安内网里copy出来:“发你邮箱了。”又问,“你对西塘苏家了解多少?”
苏家是收账起家,近几年想洗白,在搞金融。
苏家人口很多,最数苏家老四神秘,苏老爷子把这个宝贝疙瘩养在了外面,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除此之外,霍一宁就一无所知了。
时瑾对此,只评价了四个字:“胃口不小。”
霍一宁赞同:“是不小,估计早就盯上了你秦家这块肥肉。”
整个南方的地下交易,秦家占了将近八分,这块香饽饽,谁不想吞了。
听酒轩。
包厢里,镭射灯开着,红的绿的光一闪一闪,忽明忽暗,酒桌前,站了四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地上,还跪了一个,他满头大汗,低着头,手掌按在桌子上,袖子撸起,纹了花臂,五指颤抖得厉害。
酒桌后的沙发上,女人修长的腿交叠放着,她端着酒杯向后靠,明明灭灭的光落在脸上,斑驳跳跃着,抿了一口酒,左手握一把枪,枪口一转。
“砰。”
毫无预兆的一声枪响。
跪在地上的男人几乎本能地缩回了手,子弹击穿了桌子,留下一个凹下去的窟窿。男人心有余悸,重重喘息后,俯趴在了地上,战战兢兢地求饶:“我知道错了,大小姐饶命。”
西塘苏家,手段最狠的,当属大小姐苏伏。
她坐直了,将酒杯放在桌子上,吹了吹枪口:“林升,你跟了我多少年?”
地上的男人不敢直起腰,巍巍颤颤地回话:“五、五年。”
男人声带受损,音色粗嘎。
苏伏抬了抬眸子,脸笼在灯光里,半明半暗,涂了口红的唇,饮了酒,唇色更殷红:“五年了,还不知道我的规矩?”
男人募地抬头,眼里全是惶恐与隐忍,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下来,他挣扎了很久,重新把手按在了桌子上。
苏伏身体前倾。
男人痛苦地闭上眼。
咔哒,子弹上膛,她动作不急不缓,将枪口抵在了男人手背,嘴角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好似正在进行一个无关紧要的游戏,手指扣住扳机。
“砰。”
枪响的同时,伴随着男人的痛叫声,他抱着被穿了孔的左手,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苏伏抽了一张湿巾,擦了擦枪口,起身,把小巧的女士枪扔在沙发上,走到男人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让你杀个人都做不好,这五年,给你的枪子儿都喂了狗吗?”
男人忍着痛,挣扎着跪起来,不敢抬头,俯首弓腰,浑身都是汗,哆哆嗦嗦地解释:“医院一直有人守着,我没有机会下手。”他抬头,看了苏伏一眼,立马低头,战战兢兢地说,“不过大小姐你放心,那个男的动了开颅手术,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一定不会败露您的计划。”
她默了,长睫敛着,从上至下的灯光穿过睫毛,在她眼睑落了一层影子,开口,是字正腔圆的播音腔:“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给我盯紧点。”
男人连忙应:“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