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屈膝弯腰,银色长发与她铺在地上的青丝相缠,他紧扼少女咽喉,看她白净的小脸因缺氧变成红色,唇畔绽放出一抹颇为妖邪的笑。
狐妖,生性冷血,如他,颇爱凡人痛苦神色。
“也不过如此,林家的未来掌舵人竟如此弱吗?”
林云霜瞪他,手握住他的手腕,试图把他的手拿开,可惜,他的力气太大,奋力挣扎对她来说,除了太快消耗体力,其它的,压根没有一点用处。
他指尖缓慢收力,饶有兴致地看着少女眼眶堆满泪水,最后凝缀成泪珠从脸颊滑落。
其实,林云霜并没有哭,她落泪只是因为缺氧而下意识流泪,并非眼前狐妖所想的那般。
林云霜死死瞪着面前男人,逐渐放弃抵抗,绷紧的窄肩下沉,双手垂落,轻缓地闭上眼睛,等待死亡将她生命夺去。
对不起爹,娘,云霜让你们失望了。
男人见她放弃反抗,反倒松了手,转而扣住她柔软的下巴,看她大口喘息,呼出的气息带着股果香,他眉梢轻挑,从掌心化出一颗红色药丸。
“就这么让你死了,倒是便宜了林家的那些老东西,如果让他们最看中的未来掌舵人沉沦情欲,从此堕落,或许会更为有趣。”
指腹捻着海棠果似的药丸生生喂进林云霜嘴里,她拧眉想别开嘴,却被他强迫吞下,不等她将药丸吐出,他居然附身吻上她的樱唇。
林云霜被他这一举动吓得忘记反抗,也忘记吐出被他喂进的药丸,水光闪烁的眼里清楚浮现他放大的俊美面容。
男人倾身亲吻身下未经世事的少女,修长的指尖紧扣她的年面颊,迫使她张大嘴巴吞下药丸与承受他的舌头。
呼吸交织出暧昧气息,唇肉紧密相贴发出的黏腻声音让林云霜面红耳赤,她推搡身上男人,见无用,欲拱起膝盖去撞他脆弱的裆部。
结果男人率先预料她的举动,薄唇离开她的唇,手也离了她的面颊,转而紧握她的脚踝,垂眸盯着她水润的樱唇看,说:“倒是便宜了日后那些与你缠绵床榻的人。”
“无耻小人!有本事再打一场,这样欺辱我有意思吗!?”
她抬手想打他,结果他却借势桎梏她的双腕举过头顶。
如此举动牵动肩上还在流血的伤口,林云霜疼得小脸煞白,咬紧下唇忍痛。
“你斗不过我。”
他笑着用膝盖顶开她的双腿,空出的那只手轻易地解开她腰间束着的腰封。
腰封被解,宽大的嫁衣与里衬便向两侧散开,露出包裹少女娇乳的红色肚兜。
冷风渗进身体,林云霜虽冻得瑟瑟发抖,但更多的是羞愤难堪,她何曾受过如此屈辱?被一只妖物解去嫁衣,夺去清白,如果被族宗里的人知晓,她定会被林家所有人唾弃,爹与娘亲也会蒙羞耻辱。
她颤抖着唇,眼里噙着眼泪说:“你不如杀了我!”
男人哪里理会她的话,本来他也只是想逗逗她,眼下,看到她这副宁死不屈,眼里噙泪的娇弱模样,尘封千年的欲望似要破土而出。
少女娇躯软嫩雪白,穿着红色,绣着鸳鸯的肚兜则更显娇嫩,兴许是冷了,肚兜下的一对娇乳在可怜地轻颤,同时也立起两点茱萸,引人想要采撷。
他闭上眼,松开少女的双腕。
“鹤渊。”
男人撂下一个名字便消失不见,林云霜在他离开后起身,噙在眼眶的眼泪落在嫁衣上,她双手哆嗦着穿好衣裙,拾起地上的云霜剑踉跄离开。
失败了,她失败了,没有拿下狐妖首级不说,缚妖索还被那个妖物夺走清白,这下,族宗的长老们一定会让她主动让出林家未来掌舵人的位置...
林云霜向来是个不轻易落泪的姑娘,即便当初爹娘为了让她成功拿下掌舵人的位置,把她关在满是蛇虫鼠蚁,甚至是各类妖物的地下牢笼,她也未曾哭过,而现在,她却在回程的路上,不停抹眼泪。
在林云霜离开不久,鹤渊回到那棵夜樱下,凝望少女离开的方向,眉心渐拢。
林家的未来家主啊...
翌日,林家祖宅—
“云霜丫头还未醒吗?”
云曦阁前,眉眼与林云霜极为相似的妇人焦急侯在房门外,身边站着的,是林家现在的掌舵人,也是林云霜的爹,林自诚。
“早些时候我派人去了一趟,发现了个怪物,想来云霜丫头是和它交战时负伤。”
林自诚说。
“唉,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她离我而去,我...”
苏意掩面哭泣,昨儿晚上看自家姑娘满身是血倒在祖宅门口,她吓得一夜未眠,待大夫同她说并无大碍后,才稍稍松心去小憩了会儿。
“你的肚子不争气,不曾给我诞下儿子,我只能望女成龙,好继承林家未来掌舵人的位置。”
林自诚望了眼房门紧闭的云曦阁,又道:“好了,走吧,云霜会没事的。”
他率先离开,满心担忧林云霜的苏意临行前深深看了眼紧闭的门扉,轻叹一声跟上自家夫婿的步伐。
自打那日林云霜被狐妖鹤渊重伤昏迷,直至花灯节前夕都未曾醒来,林自诚也在这几日里几乎请遍了泾洲城内的所有名医都没有办法将她唤醒。
在所有人以为林家将要失去未来掌舵人时,林云霜才悠悠转醒。
林云霜醒来,一眼瞧见床榻苏意担忧的模样,作势起身,却扯动肩上仍未痊愈的伤口,她疼得眉头一皱,靠在身后软枕,问道。
“娘,我这是晕了多久?”
几日未醒,一说话就觉得嗓子疼,像是吞了根鱼刺,整整好卡在喉头,扯着疼不说,声音听着也沙哑极了,就同七八十岁的老妪。
“整整五日,云霜,你感觉如何?”
苏意柔软温暖的掌心贴上林云霜额头,她凝望娘亲担心的模样,垂眸,轻声道:“对不起娘亲,让您和爹爹失望了。”
“没关系,只要你还好好的就行,你爹说了,这些日子你好生休息,等伤痊愈了,关于林间妖物的事再说。”
苏意摇头,轻轻握上她的小手。
常年握云霜剑的手虎口处都是茧子,哪像那些大家闺秀,十指不沾阳春水,一双手除了琴棋书画,别的不碰。
说来,也是自己肚子不争气,要是再能给她生个弟弟,她也不会每日因未来林家家主的事而在刀尖儿上行走。
“...族宗里的...知道了吗?”
她抓紧身下垫絮,眼睛泛起酸意来。
“别多想,有你爹在,别怕。”
“另外,今夜便是叁年一日的花灯节,你换上那身娘亲为你新买的衣裙,出去散散心,别再想族宗里的事了,知道吗?”
苏意轻轻抱住林云霜,她脑袋靠在苏意肩上,看见架子上挂着的竹青色衣裙,转瞬紧紧闭上眼睛。
打记事以来,爹爹就告诉她,未来林家的家主必须是她,所以从那时起,自己穿的衣服都是男子裤靴,别的闺阁女子自小学的是琴棋书画,而她却是刀枪剑戟,每天面对的都是各种可怕的妖物。
时间长了,她都忘记身为女子该如何生活...
“对了云霜,你前几日可在林子里遇见狐仙?”
娘亲的话让林云霜想起那晚险些被那妖狐夺去清白,暗骂那家伙才不是什么狐仙,是个性淫的妖狐还差不多。
“云霜?”
苏意见她久久不回话,问道。
“没有,女儿没有见到狐仙...”
林云霜在怀疑,怀疑自己昏迷这么多天是不是因为被那个妖狐喂下的那颗药丸,同时也深深担忧着这颗药丸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也是,狐仙哪儿会让人轻易发现...云霜,你昏迷的这几日,赫连亦天天来探望你,待会儿你记得去赫家谢谢人家。”
赫连亦,算是同她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他是个富家公子,家中行商,模样长得也不错,以至于让城中那些待字闺中的闺秀们的爹娘都快把他家门槛儿踏烂了,为求能让赫连亦与他们的女儿认识认识。
可谁知道这赫连亦总喜欢黏着自己,赶都赶不走,她也不是不懂他跟着自己是因为什么,可是她并不想在情情爱爱上浪费太多精力与时间。
毕竟林家在几年前,内部动乱,人人都在惦记林家家主的位置,所以她必须要快些成长,让爹爹能够放心,另让那些人瞧瞧,她是否有能力坐稳家主之位。
“我知道了,娘。”
仲夏的夜来得晚,比起孟春时早早暗下的天,此时的天还亮堂着,丁点儿不像酉时的天。
“十七,我能不能不戴这些东西?”
林云霜坐在铜镜前,摸摸发间繁复的珠花,双手撑着下巴抵在桌上,眉眼间染上几分烦躁。
“大小姐,您好不容易能够放下族宗里的事,而且今晚还是叁年一遇的花灯节,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十七将她烦躁的神情收入眼中,笑笑继续将手里一支青色步摇插入青丝。
“好了,大小姐。”
林云霜抬眸望向镜中人,青丝挽着时下正盛行的发髻,发间的珠花步摇各个做的精细漂亮,穿在发间甚是漂亮。
青丝满肩,一袭竹青色衣裙如青雾柔软,素青纱衣罩在最外一层,使得里头衣裙好似被一团林间青雾笼着,好看的紧。
细腰被同色腰封勾勒,更显盈盈一握会断般。
至于那张平常总是素面朝天的小脸,在十七的句句劝说下,薄施粉黛,稍显娇俏可人。
“大小姐,您多笑笑的话就更好看了。”
十七看向镜中少女,说道。
林云霜不语,指腹抚向肩上还未痊愈的伤,沉沉叹息一声。
笑?
爹的位置已岌岌可危,她本来可以靠取下狐妖首级来稳固,但是,她却因小看狐妖的本事,不仅输得一败涂地,还被他轻薄非礼...
笑,叫她如何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