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放连忙道:“我也去!”
司阳笑了笑:“你不怕吗?”
周放点头又摇头:“虽然怕,但我活这么大,还没见过这种事,而且你们都走了留我一个人在寝室,我会更怕!”
苍永丰虽然很担心家里,却还是笑着撸了一把那寸毛:“胆小鬼。”随后去打了个电话回家,叮嘱父母关好门窗,说明天有点事要带同学回来一趟,并没有从母亲的声音里听到什么异样,这才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坐了最早一班动车。苍永丰并不是本市人,是偏郊一个农村的。一去一回差不多也要五六个小时,等到了当地的镇上,已经早上九点了。
经过一晚上的调整,苍永丰也从最初的慌神中冷静下来了,见两个室友一大早陪他回来,连早餐都没吃,提议先在镇上吃点东西,再雇个车回村里。
周放是地道的城里人,几乎没有来过这种村镇,坐到早餐店还好奇的东张西望,然后朝苍永丰问道:“像这种农村地方,总感觉有特别多的灵异故事,你小时候听过什么鬼故事没?”
司阳拿起筷子敲了敲周放的脑袋:“少在那里封建迷信,谁规定农村就得要鬼故事多的。”
周放撇撇嘴,心道自己兼职算命,还叫别人不封建迷信。
就在与他们隔了一个桌子的后面,有一群人正坐在一起吃早餐,其中一个较为年轻男人的听到司阳的话,抬头看了他一眼,讽刺的轻哼了一声。男人旁边有个圆脸的女孩,听到男人的声音,抬起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刚才神色还颇有点不屑的男人连忙低下头认真吃自己碗里的东西。
司阳三人用过了早餐,离开那家早餐店的时候,若有似无瞟了眼那一桌子与这个村镇格格不入的几人。
因为之前就接到儿子的电话,苍父苍母早早就准备好了东西招待儿子的同学。一见到三轮车停在自家门口,就连忙迎了出去。首先看到的便是司阳,苍母更是笑眯了眼:“好俊的小伙子,你就是阳阳吧,小丰没少提起你,快进来快进来。”
司阳微笑道:“叔叔阿姨好,今天打扰了。”
在不经意与苍父苍母接触的时候,司阳指尖微动,化去了两人身上交缠的阴气。幸亏发现的早,再被这阴气侵蚀一段时间,就算解决了问题的源头,这两位老人也要大病一场。
苍父更欣赏周放那样体格健壮的小伙子,一个劲拍着他的肩膀:“不打扰不打扰,欢迎你们经常来玩。”
苍永丰的家是那种比较老式的屋宅,很大的厅堂,厅堂后面是几间房间,从后门出去就是厨房。就在苍母招呼司阳和周放随便坐的时候,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端着两碗糖水煮蛋从后门进来。
苍永丰道:“这是我姐。”说着连忙上去帮忙。
苍姐姐肚子很大,整个人却很瘦,脸色有些不太好,似乎不太擅长与人交流,见到两个陌生的青年有些畏缩,却还是努力的朝着他们善意的微笑,只是整个人却有种不协调感。
就连周放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看着她都觉得有些不得劲,于是下意识朝着司阳看去。
司阳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现一样,摆着一张校草级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一下子就获得了苍家上下老少的好感。就连不太喜欢那样奶白小男生的苍父都对他好感连连。
周放见状默默扭头,长得好果然就是好,这个看脸的世界就是这么现实。
周放和司阳在苍家父母的热情招待下将那碗糖鸡蛋吃完后,苍永丰就直接带着他们两在屋里参观了起来。见儿子招待同学,两个老人就去忙着准备午饭了。
里里外外查看完之后,没等司阳说话,周放首先就忍不住问道:“阳阳,我怎么感觉永丰的姐姐有点不太对,是我的错觉吗?”
苍永丰闻言看了眼周放,心中不由得忐忑起来,却还是解释了一句:“我姐刚结婚的时候就怀过一个孩子,结果那个孩子好像五六个月的时候有点不太好,直接引产了,那之后我姐可能伤了元气,身体一直不好,养了好几年,这才又怀上了一个,不过这一胎有点不稳,前几个月一直卧床,也一直在吃保胎药,所以看起来气色不太好。”
苍永丰说完看向司阳:“阳阳,你看出什么来了吗?难道真是我姐?”
司阳点点头:“周放的直觉很准,的确是你姐姐出了问题,这个问题有点牵扯因果关系,解决起来有点麻烦,不过现在我们先去村里转转吧,你们这里应该家家户户都带了点亲戚关系吧,如果事情解决不好,你们整个村子都会受影响。”
听到司阳这么,别说苍永丰了,就连周放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几乎下意识的觉得四周格外的鬼气森森,感觉被好多恶鬼窥伺着。直到紧紧挨着司阳,这才觉得温暖了一些。
苍永丰更是脸色煞白,他以为可能就是家里人不知道在哪里沾染到一些脏东西,贴个符或者撒点什么水或者什么米就能驱驱邪。可是现在听司阳说的,那东西可能还真不好对付。不过看司阳依旧镇定的模样,苍永丰也还算冷静,至少没有被吓得慌了神。
像他们这种小村庄,几乎都是沾亲带故的,只是这年头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外出务工,整个村子就显得有点过于安静了。如果这次来的目的不是为了解决脏东西,这样的宁静或许还能给人一种惬意的感觉。但是现在,却总觉得安静的有点诡异。
确定了心中的猜想,司阳刚准备将苍家姐姐的事情跟永丰说一下,就听到苍永丰的电话响了。苍永丰用的是山寨机,扩音很严重,只听电话那头苍父说家里来了一群人,似乎要对他姐姐做什么,让他们三个赶紧回家。
电话一挂,三人就急忙返回家,一进门,只见苍母搂抱着瑟瑟发抖的女儿躲在苍父的身后,苍父一脸愤怒的与三男一女对持着。
那三男一女就是他们早上在镇上早餐店见过的,因为他们除了其中一个较为年长,另外三个都是帅哥美女,好看的跟明星似得,所以苍永丰和周放对他们印象很深。见到这一状况,苍永丰连忙跑上前:“你们什么人!来我家想要干什么!”
兄弟有难,周放自然不会冷眼旁观,也跟着跑了过去站在了苍永丰身边,一脸我很不好惹的看着那几个陌生人。
四人中唯一的女生看了眼众人,开口道:“我知道这种事你们很难相信,但这个女孩怀着的并不是正常的胎儿,而是阴胎,如果不趁早解决,一旦阴胎出生,你们这整个村子都会遭灾。”
听到这话,知道一点情况的周放和苍永丰不自觉的心口一跳,下意识看向站在众人身后的司阳。
第3章
在早餐店的时候,司阳就已经看出这几人不同寻常。他知道这个地球虽然是末法时代,但依旧有人在修炼。只是大环境便是如此,再加上这里有天赋灵根的人又极少,而且看他们的修为,恐怕修习的道法根本就不完整。从根本上来说地球上的人修炼的方向也跟修士不一样,修士是为追求长生,强大己身。而这里的人似乎更偏向巫灵天术,捉鬼降妖祛除邪祟。
司阳虽然知道地球上有这样一个群体的存在,但这般接触还是第一次,所以听到那个女孩这样说,便问道:“那请问你们打算怎么解决?”
听到问话,四人循声侧头,看向逐渐走近的人。他们这种修行之人一般看人主要看气,那些皮囊表象对他们而言不过是身外之物。但见到这人的第一眼,还是被他那俊美的外表吸引,下意识去深看那五官面相时,却不由得双眼一晕。
发现看不透这个人的面相后,就连气息都诡异的看不清一丝半点,圆脸女孩和中年人连忙收敛心神,相视一眼,按下心中的疑惑开口道:“这胎儿已经因阴气聚集形成了阴灵,我们会做法将阴灵驱除,以免无辜人沾染招灾。”
苍父顿时怒吼:“你们胡说八道什么!一群神经病,你们赶紧走,再不走我报警了!”
四人中比较毛躁的青年满脸不屑又不耐道:“无知,现在不把这阴灵处理掉,等她生产的时候,就是你们一家全都死绝的时候,不知好歹!”
那圆脸女孩顿时低喝一声:“荆誉!你要是再不收敛你的脾气注意你的言行,以后不用跟着我们出来了!”
年纪较小的赵安伸手拉了拉荆誉,让他不要插嘴多话。
那个叫荆誉的青年似乎挺畏惧这个女孩,被呵斥了一句却也不敢反驳,狠狠瞪了一眼这群无知山民,甩开伸手拉他的赵安,冷哼了一声便走到一旁冷眼旁观起来。
圆脸女孩对这个孕妇似乎有些怜悯,温声道:“这阴灵也是你自己的因果,每当你打掉一个已经成型了的婴孩便会造成一份罪孽,现在你肚子里的这个已经不是正常的婴儿了,如果你执意要生下它,到时候便是你家破人亡的时候,我是不是危言耸听我想你很清楚。”
躲在母亲怀里瑟瑟发抖的苍文丽听到这女孩说的话,本来就苍白的脸上顿时一片煞白。就在苍父对这群鬼话胡说的人忍无可忍,准备找东西将他们都打出去时,苍永丰一把按住父亲,转头看向姐姐:“姐,她说的是真的吗,第一个流掉的孩子是你故意打掉的?后来还打掉了不止一个?”
如果不是他们这次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处理脏东西,苍永丰恐怕也会以为这群人在胡说八道。现在听到他们这么说,自然要先跟姐姐确认是否真有其事。
苍父诧异的看着儿子,怒道:“你听这群人胡说八道什么!”
司阳上前轻拍苍父的后背:“叔叔你先冷静一下,有我们在,不会让他们伤害苍姐的。”
当被司阳拍上后背的瞬间,苍父只觉得脑子瞬间清明了不少,人也从最初的暴怒中渐渐冷静了下来。而苍永丰还在追问着姐姐。
苍文丽又惊又怕,被弟弟一再追问,便惊慌失措的哭着道:“打,打了,打了三个,呜呜呜……”
听到这话,苍父苍母一脸震惊,苍永丰也是不可置信。周放傻傻的站在一旁有点懵。
圆脸女孩道:“因为不是男孩吧,每当孩子成型,能够看出性别时,发现是女孩便打掉了,要如果这一胎不是个男孩,恐怕也会被你打掉。”
苍文丽看着父母不可置信的脸,哭着摇头:“不,不是的,我不想的,我……我也不想的……”
苍永丰一双眼睛气到血红,狠狠道:“是林建?是不是那个畜生逼你的?!”
想到这些年的苦,想到那三个没能出世的孩子,面对弟弟的逼问,父母的震惊,还有这几个陌生人说的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苍文丽崩溃大哭,断断续续的将事情说了出来。
说来说去无非是农村人重男轻女,而她夫家的环境并不太好,哪怕二胎政策开放,多生一个也养不活,就想要一举得男。当被强迫着将第一个已经怀了五个月的孩子打掉时,已经注定了苍文丽的噩梦开始。
她不敢告诉家人真相,只得骗说孩子不太好,不得不流掉。后来她一旦怀孕,甚至连娘家也不敢回,所以家人也不知道她后来还曾怀过两胎。
要如果不是检查出这一胎是个男孩,她恐怕依然不敢告诉家人她怀孕了。可是没想到,不过是趁着丈夫出差回娘家小住,事情竟然会变成现在这样。
听到女儿这些年的遭遇,苍母更是痛哭失声。她原本还担心好些年女儿的肚子没动静,会在夫家不好过,这好不容易怀孕了,总算是松了口气,却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苍永丰更是气得发抖,怒吼道:“你当我是死的吗!那个畜生逼你打第一胎的时候你就该回来啊!我要去杀了那个畜生!”
苍文丽吓的一把将弟弟拉住,但是除了哭,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苍父更是瞬间苍老了十多岁,原本觉得这群人是胡说八道的疯子,可是现在,被女儿说出的真相也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些人恐怕真的有些本事。农村人现在虽然已经不那么迷信,但对于这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向来抱持着敬畏。
苍父哆嗦着手想要点根草烟,却半天点不着。最后还是司阳扶着他坐下,替他点燃了烟草。
知道原来这家人也是不知情的,圆脸女孩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可是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也不知道是该叹还是该哀:“事已至此,你哭也没有用,造下的孽总归是要还的,现在是要解决你肚子里这个阴气聚集而来的胎儿,以免牵扯你的家人和这里无辜的村民,至于你丈夫的一家,总归是会有报应的。”
苍文丽发着抖,她害怕,害怕这人说的事真的会牵扯到家人,也害怕如果不要这个孩子,她该如何面对丈夫和丈夫的家人。这个从来都没有主见的女人,她甚至想到不如去死好了,死了就不必面对这一切了。
一直没作声的司阳见事情陷入了僵局,便问了一句:“那你们有没有办法保住孩子解决阴灵。”
那个叫荆誉的人听到这话嗤笑了一声:“做下的孽还想两全其美,做梦呢吧!”
四人中一直沉默的那位中年男人跟圆脸女孩对视了一眼,也是摇摇头:“这阴灵的孽债和怨气太厚重,想要将其打散度化都不容易,保胎就更不可能了。”
司阳看了眼苍文丽:“如果将这一胎打掉,她这辈子都无法再生育了。”
听到这话的苍文丽脸色越发苍白,紧紧抓着母亲衣服的手渐渐松开,只剩满心的绝望。
圆脸女孩摇了摇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知道他们是真的没办法,司阳只好道:“既然你们保不住孩子,那这事你们别管了,我们自会解决。”
原本近乎绝望的一家人听到这话瞬间抬头看向司阳,苍永丰更是激动道:“阳阳你有办法?!”
中年男人下意识想要开口劝说,却想到了什么没做声。荆誉更是直接嘲讽的冷声道:“你以为只要打胎就好了?就她肚子里的这个想要用一般的方法打胎,不一尸两命绝对打不下来,不信你试试!”
圆脸女孩点头道:“这的确不是打个胎就能解决的事情。”
司阳看了他们一眼:“我知道,孩子我会保住,阴灵我也会处理。”
那荆誉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超大声嗤笑了一声,讽刺道:“你处理?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有什么本事处理?!”
见荆誉又开始口无遮拦说话带刺,赵安拉了拉他,让他说话注意点。
司阳微微侧头看向这个话多又浮躁青年,手决轻轻一掐,指尖朝着他一弹,淡笑道:“年轻人还是沉稳点的好,安静会儿吧,放心,六个小时候之后你就能继续开口说话了。”
荆誉听到这话不屑的开口就是嘲讽,可是他突然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张着嘴巴表情有些惊恐。
见到这一情况,圆脸女孩和中年人心中顿时一惊,这人怎么出手的他们看都没看清。这明显就是同道之人,而且修为恐怕还不低。
圆脸女孩朝中年人看了一眼,见他点头这才朝着司阳走近了一步,微笑道:“锦城兰家兰玉琢,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中年人也道:“鄙人中都吕家吕中庭。”
司阳微微一笑:“司阳。”
虽然司阳并未报出家门,但就刚才露出的这么一手,外加身上的气息收敛的跟普通人一样,兰玉琢也不敢小看。
现在也并不是聊天的时候,司阳见兰姓这一群人对他出手不再有异议,转头便吩咐苍永丰:“扶你姐姐去房里,你跟我一起来,其他人在外面等着。”
看着哭的泣不成声的苍母,司阳安慰道:“阿姨放心,其实我们这次回来也是为了解决这件事,孩子和苍姐姐都不会有事的。”
听到这话,苍家人简直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也顾不得永丰的同学过分的年轻,是否真有这本事,万一真的有办法呢。
第4章
苍文丽躺在床上,不安的看着弟弟和他的同学,一手摸着肚子,忐忑的问道:“真的能保住我的孩子吗?”
司阳笑了笑,俊美的模样这般笑起来便很能给人温暖安心的感觉:“放心吧,待会儿就是睡一觉,睡醒了就没事了。”
苍永丰忍不住恶狠狠道:“这件事解决了,你就跟那个林建离婚,这婚必须离!”
见苍文丽神情瑟缩,苍永丰便知道她在想什么。苍文丽生性胆小,加上从小到大的生长环境,简直就是逆来顺受的性格。在农村,离婚的女人是要被人非议的,与其离婚,她们似乎更倾向于忍受这种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