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额间落下深深一吻,李若初才猛然回神。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身前的男子。
李若初伸手擦了擦刚才被人吻过的额头的位置,又气又恼,“哪里来的登徒子,赶紧给我离开,再不离开,小心我不客气”
被人称之为登徒子,有生以来,秦瑜当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秦瑜失笑,“若初,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想起来的。”
李若初却不听这些话,顺手抄起身边的凳子举高,“你到底走不走,再不走我可要动手了。”
见状,秦瑜一愣。
见过李若初的凶悍,但却未曾见过李若初这般“生硬”的凶悍。
拿着凳子要砸人,诚如李若初,让人佩服。
李若初的动作,让远道而来的秦瑜有些哭笑不得,只抱拳告饶,“好好好,你别气,也别恼,我出去便是”
说完,柔和的目光盯着李若初,露出一个极为宠溺的神情。
而李若初却被这一宠溺的眼神,看的浑身一个激灵,简直鸡皮疙瘩掉一地。
待得秦瑜打开房门,出了房间,李若初这才松了一口气。
李若初回到小木床上坐着,脑子里闪现着这名叫秦瑜的男子的音容笑貌。
啧啧感叹:她当真是对美男子毫无抵抗力啊。
可不,刚才差点儿陷入对方的“美人计”
这厢,秦瑜出了李若初的房间,便唤来了御前侍卫阿飞。
嘱咐道:“朕要在这儿住下,让他们不要靠的太近,以免惊了她。”
阿飞点头称是。
而秦瑜所指的他们,自然是一路护驾的侍卫和隐卫。
李若初在屋里足足磨蹭了好几个时辰,这才开始穿衣铺床。
收拾完毕后,打开房门,出了房间,看到眼前的情形却是吓了一大跳。
但见秦瑜一身玄色锦袍,正悠闲自得的在院子里品茶吃点心。
李若初见状,冲那人喊道,“我说你这人,不是让你离开?怎的还赖在这儿不走了?”
李若初一面说着,一面疾步走向那人跟前。
丝毫不客气的拿了桌上一块儿点心塞进肚里,一面囫囵吃着,一面冲秦瑜不满道,“我说你这人吧,还挺固执,不过看在这盘点心的份儿上,便让你在这儿多待两个时辰。”
说着,又猛然在空中吸了一口气。
“什么味儿啊,好香啊”
话音落,但见秦瑜拍了拍掌。
掌音落,便见院儿外走进一些个青年男子,手里皆捧着各式各样的的吃食鱼贯而入。
李若初瞪大双眼瞧了过去,有烧鸡,有红烧肉,糖醋鱼,还有烤酥饼
看着这些琳琅满目的吃食,李若初不争气的咽了下口水。
李若初看着青年男子们将吃食摆上桌,“咳咳,这些,都是你在哪儿弄的啊?”
见吃食太多,院子里的小桌子根本摆不下,又吩咐那些个青年男子,“那个,厨屋还有一张桌子,也一并搬出来吧”
见状,秦瑜的嘴角显出一抹愉悦
便是如今失去了记忆,可这小馋猫的性子倒是一点儿没变,面对美食依旧没有任何抵抗力
也不等秦瑜的侍从们将美食全部上桌,李若初已经迫不及待的伸手从桌上的烧鸡身上上卸下一只鸡腿,旁若无人的啃着。
一面吃着鸡腿,李若初的视线又落在那油滋滋的红烧肉上。
秦瑜见状,贴心的为其递上一双筷子。
李若初也没客气,自然的从秦瑜手里接过筷子,夹了一块儿红烧肉丢尽嘴里。
李若初吃过一块儿,觉得不错,又夹了一块儿丢进嘴里,美滋滋的享受着这肥而不腻的口感。
“这红烧肉味道如何?”一旁的秦瑜忽而问道。
秦瑜的言语,让李若初吃肉的动作一顿。
碍于眼前的美食,李若初并未作,只点了点头,“味道还不错,尤其这道菜。”
说着,拿眼神指了指跟前的红烧肉。
秦瑜抬眼凝望着李若初,目色中是极尽的温柔。
弯了弯嘴角,看着李若初说道,“若初,你可还记得,从前你便最爱这道菜”
对于秦瑜口中所说,李若初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只长长的“哦——”了一声。
之前的事儿她的确是没什么印象了,不过,眼下这道红烧肉的确深得她喜爱。
待得秦瑜的侍从将所有的吃食都摆上桌,随即便轻轻的退了下去。
李若初看着那些退下去的侍从们,不由得抬眼看向秦瑜。
“秦咦?秦什么来着?”
秦瑜失笑,紧忙补充道,“秦瑜。”
如今,他身居高位,除了眼前这位,怕是再不会有第二个人敢如此唤他的名讳。
李若初点点头,“对对对,秦瑜,对了,看你这排场似乎不是寻常人,所以,你到底什么来头?”
看这秦瑜,不论是从穿着打扮,言辞谈吐,便是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股子贵气。
对于李若初的问题,秦瑜并不隐瞒,“我,是这天晋的一国之君,此番前来,只有一个目的”
秦瑜之言,让李若初口中所咀嚼之物险些喷出来。
就着那些侍从端来的热汤快速喝下一口,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哈哈哈,秦瑜,你这牛皮吹得也忒大了些,你要说你是一国之君,那我岂不是这天下的一国之母?”
说完又咯咯笑个不停。
摆了摆手,“哎呀,笑得不行了,这个话题跳过,换一个。”
吃了一口糖醋鱼,又道,“你刚才说你只有一个目的,到底什么目的啊?”
看着李若初丝毫不顾形象的边吃边笑,秦瑜也跟着嘴角上翘。
片刻之后,秦瑜道,“此番来此的目的,便是请你跟我回去,做这天晋的一国之母”
秦瑜说这话的时候,李若初正在喝汤。
直到李若初听到一国之母四个字,一口汤还未来得及吞下去,直接一口喷了出来。
秦瑜不闪不避,只淡定的闭上了双眼,结实的被李若初喷了一脸
李若初见状,登时愣住。
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可不是故意的,谁让你在我吃东西的时候讲笑话的。”
说着,又道,“有帕子吗?自个儿擦擦,不然那边有口井,自己打水洗把脸去。”
话音落,便见秦瑜自袖口掏出一方帕子,递给李若初。
李若初见状,忍不住笑,“呵,一个大男人,还随身带着帕子,多显娘炮啊”
闻言,秦瑜不由得抿了抿唇。
“娘炮”这个词,秦瑜并非第一次从李若初嘴里听说。
从前,李若初只哄他说是夸人的好话。
虽然知道并非什么好话,但她高兴,便也由着她。
只是,如今再次听到这样的词汇,却是如今这样一番情景。
秦瑜递过来的帕子,李若初并未接,只嫌弃的翻了个白眼儿,“给我帕子做什么,脸上脏了自己擦擦不就得了。”
如此,秦瑜也不着急,只一脸柔情的看着李若初。
耐着性子道,“虽说你无意,但终归我脸上这污垢是拜你所赐,按理来说,你应该该替我擦干净。”
对着李若初露出柔情一笑,又道,“再者,从前,这样的事情便都是由你替我来做。”
闻言,李若初龇着牙,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
还有,这男人能不能别总是一副“眼里只有你”的神情看着她。
简直能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还有,那柔情一笑,充满了极致的诱惑力,那股子魅惑,简直能要人性命。
苍天可鉴,她对美男没有抵抗力啊!!!
“得得得,我替你擦便是。”
李若初从秦瑜手里一把抢过帕子,胡乱且粗鲁的在秦瑜脸上擦了擦。
擦完,又将用过的帕子塞回秦瑜的怀里。
这一幕,正好被从外面回来的苗若舒给撞见了。
李若初笑眯眯的朝院儿门口的苗若舒挥手,“干娘,你回来的正好,快过来吃东西。”
而此时,院儿门口的苗若舒却一脸戒备的看向李若初身侧的男子。
对于秦瑜,苗若舒并不陌生。
只不过,此刻却是诧异对方会在此处出现。
李若初身侧的秦瑜也见到了苗若舒,又听李若初唤那人为干娘,心里便有了数。
起身走向苗若舒,对其恭敬的点了点头,“这位大姐,在下是若初的朋友,此番突然到此,多有叨扰,还望这位大姐莫要见怪。”
一番话说的很是客气,既道明自己是若初朋友的身份,也表达了自己打扰人家的歉意。
便是知晓对方的身份,苗若舒也只淡然的冲对方点头回礼,“公子不必这般客气,既是若初的朋友,老身自是欢迎的。”
秦瑜的到访,并未让苗若舒表示反感。
只听秦瑜又道,“大姐真是心善,实不相瞒,若初是在下未过门的妻子,数月前,不知生了何事,与她失联,在下费了很多心思,如今可算是寻回了她”
轻叹一声,“只可惜,若初不知何故失去了记忆,竟不记得在下,在下实在是心里难过的很”
苗若舒始终低垂着眉眼,并未直视对方的双眼。
听秦瑜这般言语,苗若舒只道,“既是如此,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
自见到苗若舒的那一刻起,秦瑜便有意的不着痕迹的打量对方。
令他疑惑的是,这满头银的妇人竟并未以真容示人。
如果他没猜错,若初的这位干娘用了很高明的易容术。
对此,秦瑜看破不说破,只道是对方好心收留了若初,他也是应当报以感激之情的。
面对妇人的问话,秦瑜应道,“若是大姐不介意的话,在下想要在此借宿几日。”
对于秦瑜的请求,苗若舒并未回绝,只道,“若是公子不嫌弃小院儿简陋,倒也无妨。”
一旁的李若初一听这话,有些不干了。
小跑着过来,挽着苗若舒的胳膊劝道,“干娘,不可,此人我并不认识,更何况,咱们两个女人在这儿,怎好让他一个陌生男子在此住下,不妥啊。”
又瞥了一眼秦瑜的英俊潇洒容颜,嘟嘴道,“此人生的这般妖孽,咱们这不引狼入室嘛。”
便听苗若舒难得一见的笑了笑,说服李若初道,“此人说了,你是他未过门的妻子,算不得外人。”
“再者,干娘瞧他并不似恶人,便留他住宿几日也无妨。”
李若初一如既往的反对,“不可不可,干娘您可知,人不可貌相啊,您可不能被他这好看的皮相给骗了”
李若初还要继续再说,秦瑜却似笑非笑道,“若初,你一向胆大,如今这般极力阻拦,莫非是害怕我吃了你不成???”
一听这话,李若初抬眸看向秦瑜,挑眉道,“谁怕了。”
一拍大腿,“好,便让你在此住上几日,看你能玩儿出什么花样来。”
秦瑜心中只道:能玩出什么花样,无非是想让你早日想起朕。
这下好了,李若初也同意了,秦瑜在茅舍小院儿住下来的事情算是稳定了。
李若初拉着苗若舒去吃东西,秦瑜跟在二人身后,嘴角微微往上扬着。
虽这小院儿里充斥着各种药草的味道,可在秦瑜看来,今日的空气似乎比从前的每一日都要清新。
一院三人,一男,两女。
茅屋小院儿,本就只两间正房,平日里苗若舒一间,李若初一间。
旁边还有一个更为简陋的偏房,面积小,装饰也简陋。
之前,义律便是住的这间房。
如今义律出门了,秦瑜便只能暂时在这偏房住下。
偏房里,有床有桌有凳,更重要的是,还有心尖儿上的人在身侧。
这便足够了。
对于这位不速之客,苗若舒并未怠慢,只亲自安顿了,才放心。
对于苗若舒的友善,秦瑜倒是挺意外的。
秦瑜能感受出,这个银女人并非普通的妇人。
她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至于什么秘密,秦瑜暂且不得而知。
住宿的房间收拾妥当了,秦瑜又跟苗若舒道,“大姐,有什么需要做的,尽管吩咐便是。”
一句话说完,门口的李若初便开了口,“这天下自是没有免费的午餐,你要在这儿住宿,一日三餐可都是开销”
不待李若初口中的话说完,秦瑜便笑着应道,“一日三餐,便由我负责。”
李若初挑眉,脸上的神情显然是不信任对方。
挑眉看向秦瑜,“你?会做饭?”
秦瑜道,“自然。”
李若初嗤笑一声,小声撇嘴,“还说自己是一国之君?还没见过哪国的皇帝自己动手做饭的”
李若初的嘀咕声并不小,自是被秦瑜听了个全。
此时,苗若舒已然无声出了房间。
而秦瑜和李若初二人则一个屋里,一个屋外的站着。
便听秦瑜轻飘飘的来了一句,“若非为了讨好一个人,怕是此生也不会沾及此类”
“哟,谁这么荣幸啊,能让您这一国之君讨”
李若初正想怼人几句,说到一半,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秦瑜说了,他是一国之君,要带她回去做那劳什子的一国之母
所以,对方口中所讨好的那个人,是她李若初???
啊呸呸呸,看来她真的是昏了头了,别人说什么她差点儿就信了。
正想怼回去,一抬眼,又看到那该死的魅惑到极致的任性。
李若初一捂脸,低骂了一声,转身便离开。
苗若舒每日晨间都会替李若初诊脉,今日亦是如此。
倒也没有隐瞒秦瑜,苗若舒替李若初诊脉的时候,秦瑜就在身侧。
只不过,秦瑜看着苗若舒越紧蹙的眉心,一颗心便也跟着揪了起来。
倒也没当着李若初的面直接作,只待苗若舒忙完,在院子里备药的时候,才走了过去。
不待秦瑜开口,苗若舒便已先行开口,“公子有话,便直接问吧。”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