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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如此多娇 第35节

    谢兰自然不能明目张胆打听前朝的事,可她不问,总会有人给她说。
    “前两日柳夫人送过折子,正想给娘娘说呢,”谢兰笑道,“折子里写最后王大人是腰斩于市,而沈大人却判了流刑,永世不得回京。”
    这跟当时谢婉凝给萧铭修的建议简直一模一样。
    她有些吃惊,又有些不好言说的小骄傲:原来我这么厉害吗?她美美地想着。
    “王家……或者说那一位,没有说什么?”这个王大人可是太后的亲弟弟,就这么腰斩,王家怎么可能一声不吭。
    然而奇怪的是,王家确实没有任何动作,甚至太后还特给王家下了懿旨,命令他们阖家自省。
    “太后或许是想开了,这一回陛下说什么是什么,一点脸子都没给,还忙着给陛下找补。”谢兰道。
    谢婉凝就更高兴了:“娘娘最是通情达理,不会给陛下为难的。”
    谢兰见她竟有些开心,也琢磨不透个中缘由,只道:“月底便要回去了,娘娘要不再见见柳夫人?说说话也好。”
    谢婉凝知道谢兰这是心疼她在宫里没个说话人,可她却从来不觉得一个人孤单点有什么不好。这一宫的宫女黄门都能伺候得她舒舒服服,也能陪着她说话玩闹,说到底也没什么好孤单的。
    可谢兰就是会为她想得更多、更远,她也不想驳了她这一片真心。
    “那就下午吧?正巧今日有空,叫她进来吃些新到的蟠桃。”
    何柳氏柳盈刚一进雅室的大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桃子香味,这次待客的是个面生的宫人,瞧穿着应当也是淑妃身边的大宫女。
    她这几日回去反复想当日的会面,只觉得淑妃娘娘实在是个妙人,谈吐举止洒脱肆意不说,就是身边的几个得用人也是各有千秋,不是那等凡夫俗子。
    宫人们漂亮的漂亮,可爱的可爱,可她就是一点都不怕,还把她们就放到身边伺候。若不是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就是对陛下有绝对的把握。
    柳盈刚一坐下,身边的大宫女就笑着说:“夫人安好,奴婢秋云,给夫人请安了。”
    她见了礼,柳盈就得还礼。这宫里头的奴婢可不是一般的奴婢,便是这个大宫女,估摸着身上也有从九品的官职,等闲人轻易比不得。
    哪怕从九品不入流,可也算是品级之上的官职了,多少人盼了一辈子,都跨不过这个鸿沟。
    柳盈坐了一小会儿,边上秋云就把桃片茶煮好沸,端了一碗给她:“夫人且尝尝,这茶甘香甜暖,很是宜人。”
    这茶柳盈在外面从未见过,估计是宫里头娘娘们闲来无聊发明的,闻着就有浓郁的桃子香气。
    她喝了一口,仿佛自己刚咬了一个鲜嫩多汁的桃儿,满口生津。
    便笑道:“多谢姑娘,真是好茶。”
    秋云冲她笑笑,略有些圆润的脸显得很有福气,她把煮好的茶端到主位边上的方桌上,然后便站回柳盈身边:“夫人且等一小会儿,娘娘这就来了。”
    柳盈就低头喝茶。
    说是一小会儿,其实还没眨眼的功夫谢婉凝就到了。她今日里的打扮更是随意,只穿着日常合身的鹅黄色常服,头上一点装饰都没用,背后甩着一条乌黑油亮的粗辫子,看起来仿佛仍是十来岁的少女。
    柳盈就赶紧起身给她行礼,待见过了礼,谢婉凝就毫不废话地开口问:“最近琅琊有信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淑妃娘娘:行不行的,你自己心里还没点数吗?
    皇帝陛下:朕要叫你看看,到底什么叫有数!
    第41章
    谢婉凝这么开门见山,反倒让柳盈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但也不能叫场面冷了,她脑中飞快翻腾,迅速说道:“倒是刚得了信,臣妇也正想进宫同娘娘分辨一二。”
    谢婉凝点了点头,淡然低头喝茶。
    柳盈就说:“娘娘,谢家这几日说是在整顿家风,还开了宗祠。”
    谢婉凝喝茶的手一顿,她猛地抬起头看向柳盈,茶杯如冬日里干枯的落叶,一下子坠到绣有栀子花缠枝纹的百褶裙上。
    桃子香气愈发浓烈,可屋里的气氛却一瞬间跌落冰窖。
    谢婉凝抬头望向柳盈的那一眼,眼里头满满都是浓得化不开的凌厉和怒气,叫柳盈的心也跟着慌了。
    然而还没等她再去反应,谢婉凝就被宫人们团团围住,一点光景都瞧不见了,只能依稀听到些许声音。
    谢婉凝愣在那里,甚至都没意识到茶杯打翻在腿上,温热的茶水晕湿她的衣裙,热乎乎贴在皮肤上。
    伺候在身边的谢兰立即就取了帕子来,叫冬雪赶紧给她擦裙子:“娘娘可有烫着?”
    谢婉凝有些失神,竟没有立即回答谢兰的话。
    进宫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
    谢兰心里“咯噔”一声,顿时就觉得坏了事,可有外人在场,她是一丁点都不能慌乱的。
    “秋云去叫绫惜给娘娘准备新裙子,冬雪用布先擦着,仔细不能叫娘娘受伤。”这一套安排完,她便使劲捏了一下谢婉凝的手,扶着她坐回椅子上。
    谢婉凝仿佛神游天外,一丁点反应都没有,只呆呆任她动作。
    谢兰得心是又急又疼,便对柳盈道:“实在不好意思,只能劳烦夫人先去花厅赏花,等娘娘这打理干净再同夫人叙话。”
    柳盈原也没觉得谢家开祠堂有什么大不了的,可她毕竟不是谢家人,不知道谢家的规矩,看谢婉凝竟然有这么大的反应,顿时觉得事情不太好办。
    谢婉凝那被里里外外围了个严严实实,她看不清里面的景儿,却也知道谢婉凝此刻心中定很不美。
    柳盈二话不说,立即起身就退了出去。
    围城里,谢婉凝面色惨白,她闭着眼晴深吸口气,好半天神智才渐渐复苏。
    只听到谢兰的声音:“小姐,没事,一点事都没有。”
    谢婉凝突然笑了,这一次东安围场之行,真是打破了她入宫以来的所有平静。然而在多年的平静之下,其实是她不愿意面对,也不敢面对的家族与亲人。
    当年心狠一走了之,几年冷漠以对,如今她终于想明白自己不能再逃避下去,却没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她叫宫人们都出去,自己靠在谢兰身上,一字一顿地对谢兰说:“妈妈,谢家终于不肯要我了。”
    不年不节,无喜无丧,谢家开的哪门子祠堂?又是为了什么?
    最大的可能,就是谢家要彻底摆脱她这个会污了谢家清誉的宫妃女儿,把她从族谱上除名!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就觉得心口被扯烂一样疼。
    是,这几年她确实埋怨谢家,怨恨冷漠无情的父母,可她从小到大生长在谢家,从牙牙学语到及笄束发,从来也都是在谢家。
    这是她不能舍弃的血脉家族,是一个人安身立命的根源。
    “当年我舍弃一切出来,不过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一条活路,”谢婉凝闭上眼睛,这一次却没有流泪,“仅仅是想好好活下去,为什么这么难?”
    是啊,她明明有这么好的出身,也一直乖巧懂事从不违背长辈,可上一辈子还是落到一个年轻早逝的下场。
    临死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该怨恨谁,她甚至都有些怨恨自己。
    谢兰因为她的话,心里头钝钝地痛。
    “小姐你且想一想,谢家是不可能敢给您除名的,便是再清贵,他们也绝对不敢打皇家的脸面。”谢兰劝道。
    再是清贵世家,也要生存和延续。如今的中原早就是萧氏的天下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关起门来自己在家说是一回事,闹到天下皆知就太不识趣了。
    难道他们还能到处说看不上皇室身份,看不起做帝妃的女儿?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当年对外说同谢婉凝断了亲缘,理由也不是她入宫为妃,而是她违背长辈,不受教诲。
    这不是个很大的罪名,甚至都算不上太大的道德谴责,只在看中规矩的人家里会闹起事端,叫老百姓看来就是闲的。
    谁家孩子不跟长辈拌句嘴,十来岁的娃娃就没有太规矩的,可到了氏族那里却成了大罪,竟然要跟宫里头的娘娘断亲。
    百姓心里甚至觉得谢家迂腐,谢娘娘可怜。
    这个动作明里暗里看,其实是双赢的。
    若是没有周明山这一手无中生有,恐怕表面上的平衡还能维持很长一段时间。但谢婉凝心里头明白,这根刺早晚要拔出来,现在提早了也是件好事。
    “他们是不敢,可既然开了祠堂,无论最后成没成,他们都有这个想法了。”
    谢婉凝叹了口气,她起身走到窗边,也不管身上的衣裳还湿着,只背对着谢兰道:“姑姑,我想静静,你出去叫何柳氏先走吧。”
    别看她娇娇弱弱的,其实心智却异常坚定。谢兰便不再劝,转身退了出去,雅室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
    谢婉凝认真看着窗外的花团锦簇。
    她想了很多事,把前世和今世的每一件要紧事都摊开来放到眼前,她不停回忆着过去,也渐渐沉下心来。
    这么多过往,她看着自己尝到无尽的苦涩。
    那一年陌上芳菲,族学的朋友们各个兴高采烈,只有她下了学哪里都不能去,要回家做永远做不完的功课。
    那一年大雪纷飞,她跌落在冰冷刺骨的湖水里,觉得自己也跟着死去了。
    又一年落叶满地,她在哀求无果之后含泪出嫁,到了王家艰难度日。
    再一年爆竹迎新,她在热闹的除夕夜里,一个人死在冰冷的床上。
    她永远记得父亲淡然跟她说的那句话:“你已经是王家媳了,无论贫贱富贵,都只能王家来管。我是谢家人,不能出手相助落两家埋怨。”
    就为了那看不清摸不着的两家情面,他冷淡看着自己女儿生病没有药食,一日一日在屋子里备受折磨,竟从不说要把她接回家医治的话。
    甚至连看都不去看她,若不是大哥偷偷拿私房钱去给她找大夫,她都撑不了那么多年。
    她确实是个心智坚定的人,无论前世还是今世,只要还有一口气,只要还能活下去,她就绝对不肯轻易放弃。
    生而为人,是多么大的福气。
    这条命来的不容易,她不能随便就丢了去。
    那个时候她想不明白,就连给予她生命的父母都不在意她,她到底再坚持什么。苟延残喘那么多年,苦涩的药从来不曾断过,她下不了地,出不了门,瘦得只有一把骨头,却坚持着不肯死。
    死了……就是低头认输了。
    没有人在乎她的命,就连大哥都没敢豁出去带她走,她就只能自己在乎自己。
    可最终她还是咽了气。
    那是除旧迎新日,琅琊府又落了大雪,雪花砸在屋顶上,带来浓重的寒意。
    那一日不知怎么了,暖炕竟一直没热起来,她烧了两日一点劲儿没有,叫了萍儿半天也没叫来人,只能哆哆嗦嗦在床上捱着。
    后来她就有些迷糊了,只知道有人进了屋,然后一个枕头就捂到她的脸上。
    喘不上来气的感觉太难受了,她拼命挣扎,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喘一口气,却怎么也敌不过那人的劲头。最后她发了狠用指甲狠狠掐对方的手背,这才叫那人松了手。
    然后……对方好像就跑了。
    可她也没有力气再去看一眼,冰冷的凉意一口一口窜进她嘴里,她大口吸着气,却怎么也呼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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