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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如此多娇 第108节

    知道了真相并没有让他开心,反而让他越发痛苦起来。
    他难道还不够好吗?
    可他无论问自己多少次,都不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他掌控天下,驯服朝臣,他甚至能号令军将令四海沉浮,却不能知一人心。
    这种感觉很新奇,也很无奈,可他除了伤心和难过,却也并不觉得委屈和愤怒。
    他们这样的身份地位,天生注定情路艰难,若谢婉凝轻易便把心放给他,那么她也就不是那个她了。或许少年时的经历让她的心防深重,又或者他九五至尊的身份让她不会轻易信任,他们两个兜兜转转到现在,能融洽地生活在一起,已经殊为不易。
    毕竟,她偶尔也愿意跟他撒撒娇,说说心里话。
    谢家早年那些过往,她肯定也只跟他说过,旁人想听是不可能听到的。
    想到这里,萧铭修的心便慢慢安稳下来,不再纠结难过。是了,他一开始就很笃定这一条路不好走,但他却也知道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最终总能得偿所愿。
    再说……婉凝会想着试探,是不是也说明她勇敢地往前迈了一大步?只要她能从心底的阴霾走出来,他们终能携手在灿烂阳光下。
    萧铭修如此想着,嘴角终于重新勾起笑意。
    为了我,她那么辛苦孕育孩子,我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委屈,想哭,嘤嘤嘤嘤。
    贵妃娘娘:乖,你要知道如今没有成功,可能是因为你不够努力?
    陛下:qaq你说得对,朕会更努力的。
    贵妃娘娘:乖啦。
    太后娘娘:呵呵,傻儿子哦。
    第130章
    早晨天还没亮的时候,小宫女绿叶就已经起来干活了。
    她原本是玉泉山庄的杂役宫女,如今陛下和贵妃娘娘搬来听涛水榭,她把家底都掏空,才勉强换了一个在听涛水榭后院洗衣服的活计。
    虽还是杂役,却比以前要强上不少。
    跟她一起的还有三个杂役宫女和四名杂役黄门,再加上乾元宫专管浣衣的大宫女蒲红,勉勉强强凑到了小十人。
    如今他们要分洗陛下和贵妃娘娘两人的外袍衣物,因为料子精致,所以浆洗时要特别注意,不能刮坏了上面的丝线,若是叫蒲红姐姐发现定是要吃苦头的。
    所幸娘娘和陛下的里衣都是由他们自己的小宫女浣洗,没他们这些粗使宫人什么事。
    绿叶草草用过早膳,就赶到后院上工去了。
    蒲红还算公道,她们每个人手里的活计都差不多,早点做完就能早点休息,绿叶舍不得晚上的灯油,便也就比旁人到的都早。
    今日倒是有且奇怪,她到的时后蒲红姐姐已经在了,正在那看着炭火发愁。
    “姐姐怎么这么早?”绿叶凑上去问早。
    蒲红一瞧见她,眼睛顿时亮了:“我记得你是叫绿叶的?原来就是玉泉山庄当差吧?”
    绿叶福了福:“姐姐好记性,奴婢原是扫洗处的。”
    蒲红见她还算机灵,想了想道:“今日的炭火不足了,你知道炭库在哪里吧?便拿着我的腰牌过去,叫他们尽快补送过来。”
    初春的山泉水还很凉,洗一会儿手就要冻的没知觉,为了能让宫人一直忙碌,也为了不洗坏丝绸绫罗,后院便会时不时烧热水,以掺合成温水洗衣。
    若是炭火不够,肯定要耽误今日的工作。
    这是绿叶第一次被安排这么重要的差事,顿时激动得脸蛋都红了,忙道:“奴婢知道的,姐姐放心,奴婢这就去。”
    蒲红点点头,瞧着可算是松了口气:“速去速回。”
    绿叶也不废话,把那块腰牌揣进袖中,一路往外轻巧跑去。
    炭库离听涛水榭可不算近,一个来回怎么也要小半个时辰,若是耽误了蒲红姐姐的事,绿叶可是不万万不敢的,顶着凉风就往那边跑去。
    山脚下的清晨还是很凉爽的,阵阵清风拂面而来,倒是驱散了清早的困顿。
    索性绿叶年纪轻,又干了许多年粗活,倒是身强体健,不过两刻就跑到了位于西北角的炭库,寻了炭库的管事交代差事。
    那管事原本见是个面生的小宫女,态度有些轻慢,结果低头一瞧她递过来的腰牌,瞬间就喜笑颜开起来:“哎呦,是听涛水榭的姑娘啊,可是有什么差事?”
    绿叶喘了两口气,笑道:“我们姐姐说后院的炭火不够了,叫炭库得马上补足,要不然今日的活就没法干了。”
    管事立即道:“劳烦姑娘等等,咱家这就去点数。”
    绿叶就寻了个花坛坐下来,准备休息休息。然而就这一小会儿工夫,炭库就又来了俩个生面孔,瞧那行为做派,就知道是宫里头来的,绝对不是玉泉山庄原来的宫人。
    就听其中一个圆脸的对另一个年长些的道:“姐姐怎么亲自来了?昭仪娘娘那里可缺不得人的。”
    另外一个略年长的便轻声笑笑:“还有人在呢,我就特地过来催催,这会儿早晚都冷,若是今日炭火再供不上,我们娘娘且要受冻了。”
    绿叶倒也聪明,这么一听讲,就知他们是才来玉泉山庄的几位娘娘宫里的。其中一个是昭仪娘娘,那不是崔昭仪就是张昭仪,毕竟这一次来玉泉山庄的除了贤妃娘娘、丽嫔娘娘、端嫔娘娘和熙嫔娘娘,就是三位新入宫的小娘娘了。
    她心里头这么算着,那俩个宫人便又继续说了话。
    圆脸的声音就压了压,却说:“便是昭仪娘娘如今位分不高,也还有崔家看顾呢,哪像我们小主,可真是没人愿意搭理。”
    年长倒是会说话,安慰道:“这次来这么多娘娘,也就你们小主是选侍,可见陛下心里头还是记着的,且不用急呢。”
    圆脸的笑笑没接茬,这话是十分不好接的。
    她们说话的工夫,刚才那管事已经安排完回来了,见她们两个等在那,就又傲慢起来:“两位是?”
    圆脸的答:“奴婢是王选侍宫中的。”
    年长的说:“奴婢是崔昭仪宫中的。”
    一听是崔昭仪的人,那管事态度就略微好了些,不过也只针对年长些的宫女:“咱家记得昨日归园田居便来催过了,炭库也得按章程准备不是?哪里能说有就有的?”
    年长的脸色略沉了沉,却是低声道:“伴伴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绿叶没瞧见,就只听管事笑着说:“等小子们忙完早上的差事,下午就给昭仪娘娘送去,绝对是不能叫昭仪娘娘受冻的。”
    那年长的这才笑了:“劳烦伴伴了。”
    他们这边说完,圆脸的宫人顿时就更急了,她结结巴巴问:“伴伴受累,给我们小主也安排上吧,这晚上山里面冷……”
    管事打断她的话:“咱家也知道冷,可如今这两车炭出去,剩下的就不够数了,不得攒攒才能送?咱家也不是故意的啊。”
    他简直睁眼说瞎话,从绿叶的角度看,后面的仓库里可堆着不少的银丝炭,不可能一车都凑不出来。
    圆脸的没有年长的机灵,可能也没被自家小主点拨过,在那里急的眼睛都红了,却也不知道要去打点,只强忍着没哭出声来。
    就在事情僵持不下的时候,后面出来两个黄门,推着满满一车的银丝炭:“伴伴,炭已经备好了。”
    绿叶知道这是给他们听涛水榭准备的,便起身道:“多谢几位伴伴了。”
    那管事就笑眯眯凑过来:“哪里哪里,姑娘太客气了,瞧着我也没什么事情,亲自陪你送一趟吧。”
    绿叶就有些受宠若惊:“不用不用,伴伴是大忙人。”
    管事才不管这个,硬陪着她出了炭库。
    等她们走远了,那年长的才拉过一个小黄门问:“伴伴受累,刚才那宫人是哪里的?瞧着管事很是客气。”
    小黄门瞥了她一眼,手里掂了掂,倒是有些满意:“那可是听涛水榭的宫人,姑娘您说能不客气吗?”
    听涛水榭……陛下和贵妃娘娘居所,难怪了……
    等小黄门走了,年长的才对哭丧着脸的圆脸宫人道:“你们小主也是,宫里头哪里不要银子,也不知道给你带些打点的银钱。”
    “我劝过的,可我们小主不听,这可怎么办?”
    年长的宫人道:“怎么办?只能回去实话实说了,她不肯打点,最后受累的不还是自己?”
    宫里面的宫人都知道这些门门道道,崔昭仪家世好,懂变通,她们宫人的日子就好过,不行了就拿银子砸,轻易不叫人下脸面。
    圆脸的宫人心里一阵害怕,却也知道王选侍是劝不动的。她本就没什么身家,进了宫也没家人支援,兼之位分低,只能靠着微薄的份例过活。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要紧的是她十分不知道变通,总觉得那银子贿赂人是下作手段,十分的看不起。这么一来,他们宫里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圆脸的宫人没说话,丧着一张脸,跟着她一路往回走。
    路上她们又瞧见绿叶和炭库管事,瞧那管事的巴结劲儿,叫她们看了也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嫉妒了。
    圆脸宫人低声嘀咕:“听涛水榭忒是高贵了。”
    年长的宫人瞥了她一眼,倒是说:“唉,可真是同人不同命呢,你瞧贵妃娘娘跟你们家小主同样是琅琊大姓出身,怎么就……”
    怎么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呢?就连听涛水榭的杂役宫女出来都能高人一等,她们这些个自家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却没人理了,出来办点事都那么难。
    圆脸宫女心里头也很是不爽,却也不敢应她的话。
    “可不能妄议娘娘是非。”
    等到了岔路口,两个人便分道扬镳,年长的宫女扭头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轻声冷笑起来:“德行。”
    听涛水榭里,谢婉凝正在花园里散步。
    前些天她把让过来的宫妃圈了名,由太后娘娘下了懿旨,然后便开始忙着让宫人打扫干净宫室。这次来的除了新入宫的就都是主位娘娘,嫔位的两人合住一宫刚好。
    端嫔和熙嫔住一起,剩下丽嫔落了单,便让两个新昭仪陪她一起住,倒也省了许多事。而王选侍就只好跟着贤妃,住在百花楼后面的侧殿里了。
    这么一分,不过多开三处宫室,玉泉山庄的宫人们也能忙开,倒也不那么慌乱。
    安排好这些,剩下的就是等了。这次没有陛下和太后的车辇,速度比他们来玉泉山庄时快了许多,七八日的工夫就到了,昨日刚住进来。
    兴许是因为有了事情做,谢婉凝身上的不舒坦就都退了去,没过几日胃口就开了,也不怎么恶心,瞧着比以往还更能吃一些。
    但这会儿萧铭修却又不让她吃了,怕她撑着胃以后要闹胃病。
    这么反反复复折腾一圈,谢婉凝心里也多少有些猜测,今日早上还跟萧铭修套话:“唉,这月的月事还没来呢,若是挂了红,臣妾是不是要去暖阁里住?”
    萧铭修就卡了壳,认真看着她的脸,看了好半天才松了口气:“那有什么,朕哪里会嫌弃你的。”
    谢婉凝挑眉冲他笑:“这会儿怎么不叫找太医了?陛下肯定知道些什么。”
    萧铭修就搂着她,因为不知道怎么答,只好假装没听懂了。
    她近来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多了,整日里迷迷糊糊,到了今日才回过味来,心里头一个劲琢磨:当时太医过来给她请平安脉,她却是没瞧见人,所有话都是萧铭修告诉她的。
    他到底隐瞒了什么呢?
    谢婉凝一颗心都要跳出来,她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却还是问:“可是……有什么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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