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白玉染不想扫兴,直接冷声驱逐。
“你你骂谁滚?”陈维仁怒喝。
白玉染拿着竹签,缓缓站起来,一步一步上前来,“我,说,让你们,滚!”
他一起身,气势骤生,一步一步加深压迫,幽寒冷戾的目光,更是紧迫摄人。
陈维仁不自觉的身子缩了缩。
魏柔娘一边心里寒,一边砰砰直跳。只觉得白玉染气势凌然,风吹动衣摆,墨微扬,俊美逼人,简直太有魅力!太勾女人了!这样的男子,才该是配她的啊!
白玉染突然寒眸戾气的朝她盯过来,“我说过,不要用这种没见过男人的恶心眼神看着我!”
魏柔娘满脸爆红,又一片僵白,忍不住气急羞恨的呼吸急促,“你”
“你说谁恶心!?”魏二郎上来就出头。
“我说,魏柔娘恶心!”白玉染冷眼挑眉。
魏柔娘泫然欲泣,“你你你竟然这么说我!?”
“你应该把你没见过男人的那种恶心眼神贡献给你身边的两寸男人!再看我,我就让你尝尝一嘴臭娘娘的滋味儿!”白玉染毫不客气的嫌恶鄙夷。
魏柔娘脸色白,简直有些站不稳,梨花带雨的哭问,“你你到底听谁说了话,这么针对我!?这么害我!?”
“你恶心到了我,说我针对你?你要还想做陈家的大姨娘,就识相的立马滚!”白玉染的好心情已经被他们给破坏了。而且音宝儿解了毒的样子慢慢出来,还叫陈维仁这个贱人看到她了!
“白玉染!你简直太过分了!”魏二郎怒骂。
“有你恶心过分吗?”白玉染冷声问。
魏柔娘含泪柔弱的对着陈维仁哭,“维仁哥哥!你别听他说的!他听了挑拨,故意坏我名声!故意针对我!”
陈维仁还没蠢到家,自己也知道论相貌,白玉染太过俊俏,比女子还漂亮,魏音姑把她那个死鬼娘的鬼魂拉出来缠住他也要威逼着他娶了她进白家。魏柔娘
看她哭的梨花带雨,急于澄清,陈维仁点点头,“我知道,这个小白脸就是内里恶臭的烂白菜!”
翠姑指着骂,“知道个屁!魏柔娘刚才看着白二郎就差扑上去了!面上装着柔弱,就是跟音姑作对!勾引音姑未婚夫,现在又勾引音姑的相公!不要脸!”
“你给我闭嘴!你敢乱说败坏柔娘的名声?!”魏二郎气的满脸青,两眼满是怒火的瞪着她。
“我乱说?她个不要脸的乱说的多着呢!她还败坏我的名声呢!”翠姑对魏柔娘可是嫌恶的很。
“你们”魏柔娘气的柔弱肩膀不停颤抖。
魏五郎捡起了一块石头,阴着小脸瞪着,想要砸。
魏华音钳子夹起一块烧红的木炭,看着他,目光幽冷。
魏五郎看她那动作,不敢动手,却没有放下石头。
“看见是我们在这,还过来,不是找骂?”翠姑不客气的掐着腰。
魏多银和魏小贵几个都站起来,“陈维仁!不怕你这小妾跑了,就不要犯到我们手里来!”
“跑不了!野战都打了!”魏华音就是要魏柔娘嫁给陈维仁,让她体会体会另一种痛苦。
魏柔娘知道来错了,这个贱人给本来就鬼迷心窍的白玉染灌了全是她的坏话,上来就针对她!还有吸蛇毒的事儿,就算现在定亲了,要是传出去,她也是名节不保。
“还不滚?”白玉染嫌恶的冷声撵道。
魏柔娘怕怕的含泪扯着陈维仁的衣袖,“维仁哥哥!我们走吧!”
陈维仁堂堂陈家少爷,可是三妻四妾的大少爷,岂会被一个身份贫贱的乡下农家小白脸威胁?但也的确被白玉染气势压迫,心里寒,下意识的不敢硬碰,怒咬着牙,“你给我等着!本少爷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几个人转身就走。
魏五郎拿着石头,准备走之前,嘭的砸到煮着汤的锅里。
菌子汤迸溅出来,魏华音闪的快,才没有溅到一身。
魏五郎赶紧跑,却转身时,被石头绊倒,骨碌碌滚下去山坡去。
“啊啊啊”惊的尖叫,却止不住下滚的身子。
“五郎!?”魏柔娘和魏二郎都惊了。
“二哥哥!快!快!”魏柔娘一把抓着魏二郎疾声催促。
魏二郎应着声,立马就追着跑下去。
魏五郎已经撞在下面的石头上,砰的一声,额头一个血窟窿,顿时鲜血如注。
滚的昏昏沉沉,全身都疼,又撞了下,又疼又昏头转向,伸手摸了下额头,一看满手的血,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魏二郎这时候也跑过来,把他扶起来,“五郎!五郎你咋样了?”
魏柔娘一脸怒恨,眼中恨仇闪烁,哭着质问魏华音,“三姐姐!五郎就上次你砸了我舅舅,他砸了你一下,你竟然记恨至今,对他下手!?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魏华音冷嗤,“再编!颠倒前后和颠倒黑白的本事,一向是你们母女的拿手好戏!他不砸我,我不会砸柳成梁!还有,你们哪只眼睛看到,他滚下山是我下手的?我又是怎么下手的?”
“不要脸的瞎眼贱人!你自己看看!锅里的石头他刚才砸过来的,我们都只顾着躲!他自己干了坏事转身跑的时候自己绊倒了,你怨音姑!?啥都怨音姑!就不怨你们!要脸不要脸!”翠姑怒愤的拿起勺子,舀出里面砸的石头扔在她面前给她和陈维仁看。
魏华音笑着伸手拦了下翠姑,让她别说了,意味深长的看着魏柔娘,“让人都瞧瞧她真正的善良,多好的事!辩解什么!我就喜欢背锅!”
魏柔娘心里忍不住一慌,急忙看向陈维仁。
别说陈维仁刚才还真没有看见魏五郎是自己绊倒摔下去的,但魏五郎拿着石头临走转身去砸的他倒是余光看到了。
“村里正在等着你们的,快去吧!”魏华音从她们一步一步作死中品到了乐趣,魏二郎是个蠢货,不光是对着魏音姑那个嘴脸,走到外面,对着别人,不如意依旧会。而柳氏和魏柔娘也都是在没有脑子心机对付她们的魏音姑身上练手。该到外面去练练,试试滋味儿了!
魏柔娘被她笑的毛骨悚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你三姐姐!五郎他也不是故意的!你却让他滚下山,摔的满头血!”
“既然你弟弟摔的满头血,你还在这对付我,是心太大?还是弟弟不亲?”魏华音讥讽的挑眉。
魏柔娘被她一说,顾不上再跟她呛,“三姐姐!我忍让你那么多年,你真是太过分了!”哭着赶紧下去找魏五郎。
陈维仁眼神看着魏华音,觉的她和之前变的太多,不光是只馋嘴好吃,叫唤恶骂,这副样子,仿佛气势比他还劲儿。
白玉染挡住他的视线,冷戾的盯着他。
“你们等着!”陈维仁放完狠话,转身就大步离开。
看他们走了,魏华音凉声道,“扫兴!”
“我再弄一锅,还有莼菜呢!等会就有的喝了!”白玉染端起小锅把汤倒掉。
拦都来不及。
魏华音只得由他了。
翠姑有些担心,愤愤道,“回了村里肯定败坏我们害的魏五郎滚下山坡受伤的!就不该帮她隐瞒吸屁股的事儿!”
魏小贵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翠姑姑!这事儿不隐瞒,也会连累你和音姑姑名声的!”
翠姑哪里不知道,就是气恨不过说的气话。
“陈维仁没有看见魏五郎是自己绊倒摔下去的,肯定会相信是咱们下手才让他摔下山。在村里大说特说!还会到家里闹,趁机让那些人看看音姑姑解了毒还被骂丑!”魏多银拧着眉看向魏华音。
白玉染冷幽幽的瞪他一眼,“你说谁丑?”
魏多银愣了下,嘴角微抽,“我丑!”
白玉染哼声,“华音!她们敢来,就交给我!”
“你让她们有来无回?”魏华音黑脸瞥他。
白玉染张了张嘴,委屈受欺的瞪着她。
一旁的魏三多和魏小福忍不住捂嘴偷笑。
“她们要是真到家里闹,那些人都没看见,又不知道咋回事儿,又该相信她们了?”翠姑很担心。
野餐的兴致被担心和坏气氛破坏。
魏华音看着,就把底下埋的两只鸡扒出来。
泥土烧焦的芳香,裹着荷叶清香,一打开,喷香的鸡肉味儿扑鼻而来。
让刚刚吃饱不久的几人口齿生津,食指大动。
几个人又分了两只鸡吃完,喝了汤,彻底浇灭火,封上土,采了几把各种花花,这才下山回家。
魏五郎已经带到顾大夫家里治了伤,他是不仅额头上磕了一个窟窿,脚也崴了,全身几处擦伤。
魏柔娘哭哭啼啼,含泪如雨。但是,当看到清俊淡雅,气质非凡的沈风息时,更加注意哭的姿态,娇美柔弱,无助弱小,梨花带雨,眼泪滑落,说话声音也拿腔拿调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何,三姐姐会对我那么仇恨。我只是想上去打个招呼,问个好。好些天没有见她,听她在治病,就想关心她。谁知道,她不仅恶言相向,赶我们滚。五郎只是小孩子,气不过,把个小石子扔进了汤锅里,她就害的五郎滚下山!”
重阳节气,不少人家虽然没有那份浪漫去采菊登高,但不忙,也想休闲一下。
所以不少人妇人坐在一块赶做鞋袜,缝补衣裳,或者做绣活儿的。
见魏二郎背着魏五郎,后面跟着陈维仁和哭哭啼啼的魏柔娘到顾大夫家,反正也闲着,忍不住就过来看热闹。这突然打破头了,咋回事儿了?
结果就听见魏柔娘梨花带雨,声生泣诉,魏华音骂人害人。
柳氏过来之后,也是红着两个眼眶,“我到底是哪一点对不住她,从一开始就对我不满,就针对我,骑在我头上就算了,我忍着,让着,却对五郎下这么狠的手!”
陈维仁为了凸显自己,“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找她们!这是谋害人命!”
柳氏本来就想闹,让人都看看魏华音解毒减肥,瘦了也还是那个黑丑猪的样子!还是心思恶毒,心狠手辣的贱人!谁跟她好了,小心被害!
所以等魏华音和白玉染一行人回到村里的时候,就被他们堵上了。
魏柔娘含泪带屈,又柔弱不敢说的样子。
陈维仁先打头阵,指着魏华音,“就是你下的黑手!害五郎摔下山坡,受了重伤!”
“胡说八道!明明就是你们见我们野餐吃好的,就眼巴巴的过来!对着音姑就骂她丑!让你们滚,魏五郎拿了石头砸人,砸进了汤锅里,我们都在躲避热汤,谁会下手害他!是他自己干了坏事儿遭了报应,自己绊倒自己摔下山坡的!你们休想诬赖!”翠姑怒着脸叱喝。
众人听着,都看向魏柔娘和陈维仁,目露怀疑。虽然魏华音是不好,但这事儿又没人看见,翠姑气的这么厉害,直接喝骂陈维仁,要不是真的,会这么说?
“三姐姐!你说的那些话不堪入耳!你竟然我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说什么,你挑拨的姐夫针对我,维仁哥哥只是说了几句实话,你让我们滚,我们也走了!你还对五郎下手!”魏柔娘眼泪在白皙的小脸上滑落,声声控诉。
柳氏也哭,“音姑!我虽然是做后娘,也对你不薄啊!你有的,柔娘没有!柔娘有的,你都有!家里吃的,穿的,哪一样都是先给你!你要吃肉,要吃糖,家里没有钱,我想办法,柔娘做针线,都给你买来吃!我除了不是你亲娘,对你哪个地方差了呀!”
说到贪吃馋嘴的事儿,魏音姑可是出了名的,瘾上来,脾气还暴躁,每次柳氏和魏柔娘都能让很多人知道。所以说到这个,众人看魏华音的眼神都变了变,唠嘴贪吃的毛病,可是真的!
魏华音冷嗤,“吃的那些东西我真的都吃到了?还是都吃到你们嘴里了?”
“你要没吃,哪来那一身难看丑陋的肥肉!?”陈维仁怒道。
翠姑怒骂,“音姑那是被下毒了!”
说到下毒,柳氏更有话说了,“我都已经以死明志了,为什么就非得不放过我!这个事我背!我背还不行吗!就求求你,不要再对柔娘和五郎下手了!有啥恨怨,你对着我来吧!”说着哭起来。
村人聚在这,有不少看到魏五郎被背过来的,那一头一脸的血,手上也都是上,衣裳也脏污划破了,很是惨。
看柳氏那么可怜,魏五郎也真的伤重很惨,看魏华音的眼神都怀疑起来。
白玉染满脸阴沉,“哭完了,那我们来说说你给华音这么多年下毒的事儿!”
“我都以死自证清白了!还要我怎样!?”柳氏哭着道。
“因为你没有死,只是做做样子,逃避律法制裁!”白玉染冷笑。
柳氏脸色一僵,心里恨得不行。
白玉染却不准备放过她,看了眼魏华音,“华音身上的毒有十年了,毒不显眼,也不致命,却致瘾,致胖,致狂躁,能让人不得生育。从西域来的银蛇草,所以顾大夫他们才不晓得,才查不出。”
“你胡说!我根本没有下过毒!”柳氏不承认,恨怒的咬牙。
“难道华音给自己下了十年的毒?大姐被下了女儿家不能碰的药,导致不能生养。难道都是她们给自己下的?”白玉染冷声逼问。
众人也都怀疑起柳氏来。尤其是顾大夫家附近的住户,可是隔天就能闻见从顾大夫家传出来浓重的药味儿。也都见过沈风息在顾大夫家。
“什么话你们都说,这么多年,什么脏水都泼,我们从来没有说过啥,我娘都是任打任骂认欺负!三姐姐!你到底还想咋样?非得我们几个被害了才解你的气吗?难道做人后娘的,都该死吗?”魏柔娘这一句话,说的村里有做后娘的,娶后娘的都同情起来。
沈风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人群里,看着魏华音被那些异样怀疑的眼神盯着,被柳氏和魏柔娘控诉着,但她好像很不擅长这样面对面反呛针对人!
翠姑看见沈风息,立马指着他,“你们还说没有下毒,解毒的大夫就在这!音姑中的毒有十年了!玉姑姐姐也被下药,现在都在吃着药呢!你们以为没有抓现行,就不是你们干的吗?”
众人的视线一下子都到沈风息身上,不少村人只听说没见过,乍然见这么一个清俊淡逸,气质绝然的男子,都忍不住惊艳。
其实白玉染更加俊俏漂亮,但村人看多了,免疫了。沈风息却是气质绝佳,让人瞩目。
看魏华音也去看沈风息,白玉染顿时醋了,上来抓住她的小肉手。
魏华音瞪他,把手抽回来。大庭广众他都敢!
白玉染就不松。她现在都已经嫁给他,是他的妻子了!不能再看别的男人!只能看他!
魏华音拽了几次,拽不出来,知道他力气大,横不过他,气鼓鼓的放弃了。
这时候沈风息却说话了,“西域银蛇草,没有千百次下毒的积累毒素,魏华音不会变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