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染从来不信他没有非分之想,但他这个人心性高洁,又身中泫毒,生性冷漠孤僻。前世没有他在前挡路,他自己都踌躇不前,让唐凤初那个贱渣占了先。
所以他就算有心,却不会行动,不会做出跟他抢音宝儿的事儿!
沈风息歉意的拱手行礼,“是我管束不严,差点酿成大错,害了你们。”
白玉染哼了声,目光落在跪在一旁的紫宁和紫晴身上,“我还真是差一点就玩完了,我娘子就真的变成寡妇了!她们是你的人,没有你授意,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紫晴立马抬头解释,“少谷主完全不知情!这事都是我自作主张,自以为是!我愿领一切责罚!”
沈风息冷眼撇过去。
紫晴抿着嘴,闭了嘴。
“此事因我而起,也是我当阿姐的没有管束好妹妹,责任全在我!请主子责罚!请少谷主责罚!”紫宁跪趴下。
魏华音信这话,沈风息不是那种人,仅仅因为她能培育药材,以他品行也做不出拆人夫妻的事。但紫晴不管是为他还是为自己姐姐的私心,这事不可原谅!这两人也都没有必要再留用!
白玉染撇着嘴,“那我倒是纳闷了,你为何要害我?拆我夫妻?”
沈风息听他又问,看了眼魏华音,垂眸等紫晴回话。
紫晴老实交代,“是我私心,想要报恩,自行揣摩,自以为是少谷主让我们姐妹来保护主子,是有情意,主子又培育药草高手,对药王谷和生药一行有极大用处。便想借机拆散主子和白公子,好带主子回药王谷!此事皆是我一人所为,是我自以为是,妄自揣摩少谷主和主子心意,为自己私心犯下大错!不求主子原谅,我愿受一切责罚!只求主子留下我阿姐”
沈风息摆手打断她后面的话,她们两人不会再留用,他不会,魏华音也不会在要。
紫宁摇摇头,她就算想要报恩,就算倾慕少谷主,但也不会放她一个人去受罚的!她身子不好,这辈子不能生育。这事做的不对,触犯了少谷主的底线,不会逐她们出谷,已是最大的宽恕了!
魏华音暗暗横了白玉染一眼,紫晴的目的很明确,又差点害他丧命,他明知道,又问一遍,就是让她重新解释个能接受的,面上都好看的!
白玉染眼中闪着笑意,朝她眨了下眼,“算了!好在音宝儿提前现,我也没有被人劫走,算是没有酿成!我们也算是朋友,你也是绵绵的师父,今儿个又是大喜的日子,就此揭过吧!”
沈风息点头,“恭贺你们!”
“多谢!”白玉染笑着应。
沈风息看他那笑,估计又要被他宰一顿,“那我先告辞了!”
魏华音和白玉染看着他离开,也带走紫宁和紫晴。
“音宝儿!今儿个是我们洞房的日子!你应该看着我!”白玉染立马叫起来。
“头不疼了?伤都好了?想找死了?”魏华音幽幽问他。
白玉染俊脸慢慢黑了下来,“音宝儿我们两次成亲,两次洞房,我都是一个孤枕寒夜!世上还有这么惨的人吗?”
“有!到死都没有见过女人的!”魏华音瞪他。
“你”白玉染重重的哼了声,“我生气了!你得哄我!”
自己气鼓鼓坐在床边,还真当自己是个小媳妇儿了。
魏华音给他检查了下伤,今儿个的酒虽然是甜酒,他也喝了好几杯,看看伤口有没有事。
“哼!哼!哼!!”白玉染气鼓鼓的连连哼她。
魏华音看他,“新房里怎么有猪叫?我娶了个猪吗?”
白玉染扭过头来,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满是幽怨委屈,“你又不跟我圆房,明儿个传出去,我嫁过来的头一天洞房没有洞,我以后还怎么在外卢露脸?那些人肯定都会笑话我不好!你才不愿意要我!”
“别闹!”魏华音无奈道。
“你看你!你看你!现在对我不耐烦了!是不是新鲜感过了,觉得我人老珠黄了,你就不爱我,不珍惜我了!?”白玉染睁着大眼控诉她。
魏华音幽幽看着他抽风,看着他作天作地,伸手放在他头上,摸到还没好的伤处,安抚的拍了拍,“我哄你睡觉!”
“那我要听小了白了兔儿!”白玉染一秒变脸,笑着整个人窝在她怀里。
魏华音看着他,笑了笑,“我不会唱那些歌,有一个还记得。”
“嗯!”白玉染慵懒的应声,紧紧抱着她。
“白日何短短,百年苦易满;
苍穹浩浩,万劫茫茫,太长;
麻姑垂两鬓,一半已成霜;
不若天公见玉女,大笑亿千场。
吾欲揽六龙,回车挂扶桑;
北斗酌美酒,劝龙饮一觞;
富贵非所愿,与人驻颜光。”
轻淡的声音,舒缓的哼唱,因为她声音带着点糯因,白玉染之前曾听她学琴唱过一次。此时听她哼唱来,却再没有那份化不开的伤重感觉。
白玉染紧了紧手臂,轻轻吻她,“好听!还想听!”
魏华音抓住他的手,“你老实,再唱一遍!”
“再唱三遍!把我教会!”白玉染提出要求。
魏华音出手,一下就输了,连最简单的石头剪刀布都输,只能再唱给他,教给他。
新房里传出轻缓悠远的歌声。
沈风息处理完紫宁紫晴的事,听着歌声,伫立听了会,声音从新房传出来,紧接着,白玉染唱和的声音也响起来,笑着摇摇头回房。
“主子?”闾洗忍不住出声,不说紫晴会误会,连他一直跟着主子,都觉得主子对那魏华音太过的特别了。一个有夫之妇!就算是因为救命之恩,他也还的足够了!要说和白玉染成了朋友,可对那魏华音也不用那么特殊!
沈风息看向他,“连你也觉的我对她有有意?”
闾洗抿了抿嘴,“属下不敢!”
“是不敢,不是没有!”沈风息淡声道。
闾洗立马单膝跪地,“属下该死!”
“或许吧!”沈风息抬手,让他起身。
闾洗看他并没有生气,小声问,“主子赶来时,见到她们在成亲”
沈风息扭头看着窗外的圆月,明亮,圆满,光芒温凉,加上似有若无的歌声,解释,“我拿她们两人当朋友!”
闾洗愣了下,“是紫晴让主子难做了!”主子执掌药王谷,在朝中和江湖都有着超然的地位,可因为主子身子,和性情冷淡,自小就极少有相交深厚的朋友!
沈风息笑了笑,想到白玉染又当着他的面问了一遍,誓要掐灭他任何想法,不让魏华音心里留下他的丝毫痕迹!不管如何,这事以他的意思算是揭过去了!只要他让他宰一顿!
能有她们两人做朋友,对他,也好!
次一天清晨起来,白玉染当着新媳妇的责任,为一家人准备早饭。
魏华音被他缠着说了半夜的话,睡着没有醒。
祝妈妈和春喜一众人看着,日子又回到了之前的幸福时光。虽然没有了功名利禄,高官厚禄,但每日里公子心里念着少奶奶和小姐,准备着好吃的,为娘俩调养身子。而少奶奶捣鼓着新鲜的小吃食,两人一块养着花草,再种一点稻谷棉花。日子过的幸福美满,又安逸!
如今没有了白家的人作祟,以后只会越来越好过!
一大早欢声笑语就起来了。
魏华音起来,早饭已经做好了,“怎么不叫醒我?”
“新媳妇第一顿,是该我做!”白玉染笑着给她递了帕子,看着她洗漱。
魏华音笑看他一眼,赏他一个吻。
“还要一个!”白玉染不满。
魏华音笑着拿了梳子梳头换衣裳,出来吃饭。
她之前说了,不用再走认亲行礼的那一套。
所以柳满仓和柳王氏他们都先走了。
只有魏华玉和于文泽带着善善在这边。
多加了一个沈风息。
魏华玉怎么看怎么感觉有点怪异,“绵绵现在还小,不说学医,学武,自己吃饭都才刚学不久!”
“绵绵聪慧,五岁启蒙就可!”沈风息看了自己徒弟。
于文泽给魏华玉使眼色,让她别说,笑着接应,“小孩子家,还是多玩两年。一旦启蒙,可就没有这么欢乐无邪的日子了!”那个紫晴和紫宁两姐妹被罚走了,以玉染那醋缸的性子,只怕是有什么事。但这事必定不好说,看她们样子也是和平解决了,那就不要再多提上去。
“音宝儿说让绵绵多玩两年!”白玉染笑得一脸花。
魏华玉也不是蠢人,“是得多疼绵绵些!等有了弟弟妹妹,都能安稳的在家里被爹娘疼爱,她却要去学医学武的,这辈子要背的多了!”
“嗯。”魏华音应声。
魏华玉接着就问话,“你的身子再让沈大夫看看,调养调养!等玉染伤养好,你们也该再要一个了!总不能让那些人一直骂着,当真是不能生养!正好沈大夫在这,也方便!”
魏华音也正有此意,只是她一直调养着,又一直锻炼,练流云飞步也对她身体素质起了些作用的。只是她一直没有再有孕,是白玉染刻意为之。
沈风息点头,“没有什么大问题,孕前好好调养些日子,也有益无害!”
吃饭后,又给魏华音把脉,看她身子的情况,已经比去年的时候好了很多,又换了调养方子。
这边正说着生孩子的话,那边唐小忠让人回来报信儿,“翠姑小姐回来了!”
“翠姑?她怎么回来了?”魏华音问。
魏华玉面上露出满意之色,“是我们俩也通着信,她知道了你被休的事!”
翠姑的性子,听说她被白家休了,立马就跳了脚,风风火火的就要冲回来帮她报复白家,帮她出气。
张景轩知道她和魏华音关系非同一般姐妹,自小就亲。而他也受了不少指点,都归功于她教授翠姑。从他任上到宁安县,没有京城那般遥远,收拾一番,派了人就送她回来。
“白家的人,简直太不是东西了!听到就气死我了!这口气不出不行!!”翠姑带着满腔的怒火,是回来打架的。
结果却听白玉染入赘,两人刚刚又成的亲。她没赶上收拾白家,也没赶上两人正经成亲,没能看见白玉染入赘的情景。
“呜哇哇!这不是欺负我吗!”翠姑抱着魏华音的胳膊,就想哭给她看。
魏华音心中触动,她能那么远跋山涉水赶回来,“吃饭了没有?饿不饿?我让厨房给你准备吃的!”
“让厨房做些家乡菜和小吃吧!”白玉染起身要去安排。翠姑的眼刀子已经甩过来了。没能赶上大骂白家,出气报复,她这口气,定要出到他头上来了!
翠姑哼了声,“跟我说说,到底咋回事儿啊?只听玉姑姐姐说你被白家休了,还泼了一身脏水,还抢你陪嫁的财产!”她说着又拉着魏华玉,示意她一块说,不让魏华音报喜不报忧的蒙蔽她!
于文泽也笑着出来,留她们姐妹一块说话,他先回去忙,回头再过来。
白玉染把饭菜和吃食安排下去,到宴息处瞧了瞧,正说到恨处,他缩了缩头,退出来,“一个女人一台戏,还是我音宝儿好!”
出来看远处亭子下一个人坐着喝茶的沈风息,抬脚上去,“喝的不是茶?你竟然喝起酒来?”
“要来一杯吗?”沈风息无视他不善的眼神,问他。
白玉染倒了一杯,尝了下,甘甜清冽,香醇芬芳,度数并不高,是他和音宝儿去年自己做的玫瑰露,“我伤还没好,音宝儿不让我喝!”
沈风息看他秀恩爱的样子,“你不准备进京了吗?”他把京城搞的乌烟瘴气,即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京城打打杀杀的,我还是在家里生孩子吧!”白玉染笑。
沈风息定眼看了看他,伸出手。
白玉染看着把手伸出去,给他把脉。
“我回头把药配来,你自己把之前的药停掉,调养些时日就好!”沈风息收回手。
白玉染点头,又问他,“你这辈子还准备成亲吗?”他要不成亲,心里就会时不时的惦记音宝儿!就算没有跟他抢的想法,他也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