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云回宫之后疯了一般的砸碎了半个及云宫的东西,方才的一幕一直在她的脑海里回旋。
张正出手救了许锦言,还抱着许锦言落了地。但是在她端云受困巨蛇的时候,张正可半点也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张正明明有能力可以救她,但他却宁可冷眼旁观她去死也不肯救她。而许锦言一有危险,张正却想也不想的就出手相助。“凭什么!凭什么!”端云气的又砸了一个陶瓷瓶子落地,瞬间陶瓷就碎了个四分五裂。
敬嫔刚一入内殿就看见了端云的这副样子,她微微皱了眉,跨过陶瓷的碎片缓步走了过去道:“你又怎么了?”“母妃!许锦言真是个贱人,天天勾引张大人!”端云一看到敬嫔过来,忙就想母亲抱怨了起来。
敬嫔听见端云的话瞬间就变了脸色道:“这话可不敢出了及云宫的这个门,你堂堂一个公主怎么能让这种污秽之词从你的口中出来。还有那许锦言,她今天可是救了你的命,就算只是为了你的脸面,你最近也一定要给她几分好脸色。”知女莫若母,敬嫔知道端云的这一番怒气是怎么回事,自家女儿对那大理寺卿张正的一番情意恐怕全北明都心知肚明,可敬嫔明白的很,张正对端云是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今天张正是没出手救端云,这一点敬嫔心里也有气,可这事儿张正能说的过去,张正又不是侍卫,人一个文官凭什么干武官的活儿,而且最后端云也得了救,这件事就算是要追究张正都没有合适的理由。
可依自家女儿这脾性,敬嫔闭着眼睛都能猜到端云把这事儿怪到了许锦言的头上。
一个许锦言当然无所谓,端云要想收拾也就收拾了,可问题在于许锦言刚刚救了端云的命,如果这个时候端云表现出一星半点的对于许锦言的恶意,陛下那边都很难交代,这宫里的悠悠之口更是没法堵,她可不希望端云的名声为了许锦言受到损害。敬嫔拍着端云的手道:“现在那许锦言在慈宁宫里歇着,晚上的时候陛下要为了她救你一命的事设宴,宴上肯定要宣布对许锦言的赏赐,到时候你把你这臭脸给我好好的收一收。”端云气的直骂道:“父皇居然要为了许锦言设宴?许锦言那种蠢货也值得?”
“值不值得就是那回事了,谁让人家救了你的命呢!”
看着女儿被气的铁青的脸色,敬嫔摇了摇头,安抚道:“她许锦言是什么东西,也配让你堂堂一个公主生气。你可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今天是她救了你,碍着你父皇的面子,你不得不给她几分薄面。你要是真想让张正对你有心,你今天就给足了许锦言面子,以公主之尊给一个贱婢的面子,张正要是想仕途平顺,他就得掂量掂量你和许锦言谁的身份更高。”
端云有些犹豫道:“那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拿出你公主的气势去”谢“一个贱婢了,让她在你面前自惭形秽,也让张正好好明白你是当朝公主,而许锦言不过是一个臣子之女。”
端云想了想,僵硬的点了头。
母妃说的有道理,可这远远不够,她要让张正完全的对许锦言死心,如何让一个男人以最快的速度厌恶一个女人呢?
比如,让这个女人变得肮脏不堪。
端云冷了眼眸,心下已经有了计算。申时一过,宴会如期而开。
因深冬寒冷,宴会办在了墨玉阁内,墨玉阁宽敞而明亮,内设地龙,温热的空气阵阵而上,将周围的气温渲染的如春天和煦。宴会规模并不大,按参与人数来看,仅仅只是一场皇室家宴。
虽然规模不大,但皇子公主和妃嫔们也都到齐了,齐齐整整的坐于一堂。
庆裕帝设此宴当然不是完全为了许锦言,今日巨蛇一事,所有目睹的皇族人都受了惊,庆裕帝办这一场宴会,最大的目的其实是为了给目睹巨蛇之事的皇室人压压惊。
而作为有幸目睹全程的张正张大人也受邀入了席。
许锦言本是和太后一起坐在高位的,但是许锦言以身份不妥为由起了身,博得了太后怜惜的眼神之后坐在了下面的位置。
许锦言可不愿意坐在太后旁边引起众人杀人般的目光,她还是坐在下面,比较安全。
可这个位子偏不偏…。和张正面对了面。
许锦言一落座,那凤眸里藏着的灼热视线就朝她看了过来。
她下意识的看了张正一眼,恰好和那双漂亮至极的凤眸撞了个正着。
想起今日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她落地,瞬间,脸就有些烫了。她移开目光,垂下头掩饰自己滚烫的脸,手足无措的拿起桌上的茶壶,想倒一杯茶。
但忙中还出错,她手一滑,水直接溢了出来。连忙就从袖子里扯出手绢,慌张的擦拭起了桌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知道张正在看她,她连手脚都不听使唤了,许锦言旁边恰好是徐贤妃,徐贤妃看许锦言这副模样,微微皱了眉关切的问道:“许小姐你怎么魂不守舍的,脸还这么红,是不是那蛇伤着了你?太医可来看过了。”
徐贤妃极关切的声音在耳侧响起,不仅言语关切而且声音巨大,一连串的问了好几个问题,许锦言是一点也不想回答她。
好了好了,娘娘您可以不用说了,对面的张正肯定是什么都听清了,不用我掩饰了,他知道我脸红了。
许锦言无力的闭了眼,她都能听见张正在心里的偷笑声。
娘娘,您为什么不能说话声音小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