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德海这一番话,殿中瞬间寂静,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了端云。
德海的话把刚才关于这件事的所有疑点全部说了通,将德海的这一番话串联下来,这件事情便显而易见的清楚了。
原本是端云想设计陷害许锦言,可是端云却没想到许锦言会因为一个人害怕而自行出去找她,而像是老天都在偏帮着许锦言,许锦言这一出去遇见的恰好是这宫里唯一的一个异族之人,帮她作证的可信度极高。
但现在的这件事唯一一个不能解释的点就是最后为何是端云和德海躺在了一起。
此时郑皇后却上前一步适时的道:“陛下,臣妾让人在那凉亭仔细查验了一下,从凉亭点着的灯里现了迷药和…。合欢散。”
郑皇后的话解释这件事的最后一个疑点,迷药作为另一个证据,力证了此事全是端云咎由自取。
既然迷药是和合欢散放在一起,那这迷药定是端云自己的手笔。端云最后晕倒在凉亭里,和这迷药绝跑不了关系。
时至此刻,这件事所有的疑点都已经明朗了,必是端云自己不放心,又返回前去查看许锦言有没有中计,但却没想到迷药反倒使自己中了这歹毒的圈套。
许锦言禁不住在心里嗤笑了一声,端云还真是墙倒众人推,连皇后都推了一把,当然这可怨不得皇后,端云抢了人家女儿端祥的鹦鹉,皇后这个做母亲的怎么可能不帮端祥把这口气讨回来。
庆裕帝震惊至极的看着端云,在庆裕帝的眼中端云虽然跋扈,但一直是一个善良纯净的女儿,没有被后宫的污浊玷污,所以他一直最为宠爱她,想要保护端云的单纯。可是方才德海的话揭开了端云的另一面,或许端云根本不是他心中想象的那么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儿。
端云此时真是恨不得要撕了德海的嘴,德海是被皇后直接提去了坤宁宫,所以她和母妃没有机会敲打德海。
但是她们也根本没觉得德海会乱说话,谁都能看出来在这宫里当然是端云的权势大,德海他要说话之前自然要掂量掂量,如果把端云拉下水,德海肯定第一个要完蛋。所以端云和敬嫔理所当然的认为德海会帮她们隐瞒所有,根本没想到德海这边会出问题。
德海一开始的确是这么想的,所以并没有多说话,但是问题在于德海心知肚明端云绝对不会放过他,不管最后端云公主和宁安翁主谁输谁赢,端云都绝对不会放过他。
所以一旦局面有偏向许锦言的意思,他就立刻反了水。
因为跟着端云是肯定活不了了,但是帮许锦言,他没准还有一线生机。
许锦言何尝不知道德海的用心,可是德海…。低估了皇室的残忍。
尽管经过此事,庆裕帝不会如以往一样喜爱端云,但庆裕帝毕竟是端云的父亲,所以他一定会尽可能的替端云脱罪。
不管德海帮了谁,德海最后都是活不了的,他得做端云的替罪羊。
但再换一句话说,假如许锦言的外祖不是将军府,她不是有名有姓的高门贵女,她没有可以仰仗的强大势力,那么这一次,她也一定会和德海一样沦为端云的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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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的事本来就是这样,蝼蚁般的众生都只能匍匐于那些手握权柄之人的脚下,苟延残喘,摇尾乞怜,以咳唾为食。
前世的她也只是如德海一般的蝼蚁,任人操纵自己的命盘,毫无还手之力。
今生,她要以一己之力,拼上这来之不易的一条命改变自己如噩梦般注定好了的人生。
她不再是蝼蚁,也不愿做那手握权柄之人,只想摧毁曾经的伤痕与噩梦,谁敢阻拦,就得先问过她心里的刀,手上的血。
庆裕帝一时从这个事实带给他的震惊中无法反应过来,端云是他最心爱的女儿,居然做出了这种事情,还用了合欢香那种肮脏的东西。陷害别人不成却自己中了自己的圈套,事情败露之后还想把罪过全部推给别人!
真是何其歹毒的用心。
敬嫔连忙就跪下道:“陛下,您千万不要听德海这个奴才的一面之词啊,他是被许锦言收买了!对,一定是这样!”
庆裕帝看着敬嫔还在推脱罪行的样子实在是怒极道:“你们母女是不是觉得朕太好欺了,宁安是昨天才刚刚入的宫,她上哪里认识的德海!”
敬嫔和端云吓得一起跪在了地上,敬嫔当然明白庆裕帝的心思,庆裕帝现在明摆着已经不相信端云了。
敬嫔和端云都在脑海里飞速想着应对之策,但还没有想出来的时候,庆裕帝便大怒着踢翻了德海道:“都是这个狗奴才!”
“来人,德海意图对端云公主和宁安翁主图谋不轨,实在罪大恶极,现在就拖出去即刻问斩。”
便是轻描淡写的把罪过全部推给了德海。
德海在疯狂大叫中被拖了下去,作为替罪羊,谁也无法救下他。
许锦言勾了抹笑,庆裕帝是一个父亲,所以他一定会保下端云。但同时庆裕帝是一个皇帝,他拥有无数个女儿。
端云这一次彻底让庆裕帝失了望,那么以后的端云还会从庆裕帝那里得到和从前一样的爱么?